筆趣閣 > 注視深淵 >14.作死的真諦,就是怎麼作都不會死啊!
    邊緣石料並不鋒利,但如此力道下,就算圓滑也能蹭掉一層皮。

    就見前臂被富江重量帶動,迅速刮過呈直角的水泥邊緣一整塊肉被生生刮開,相互擠壓拉出褶子,從手腕處直蔓延至手肘,一大塊肉僅僅被一層皮連接。

    肌肉組織與皮膚下微黃脂肪堆積,毛細血管紋絡清晰顯露。而這一幕只持續一瞬,下一秒鮮紅血液涌出,瞬間變爲血淋淋。

    牧蘇正要慘叫,恍然發覺痛感早就關掉了,於是有點尷尬的乾咳幾聲。

    然後他一怔。

    這是

    下方景象讓牧蘇瞪大眼睛,迅速看了眼任務欄

    支線任務:將死亡人數控制在5人內,當前死亡人數:641獎勵:1顆牙齒失敗

    代表死亡人數的數字腥紅的幾乎滴出血。

    “鬆手吧”

    富江無力之聲傳入耳中,將牧蘇喚回神。

    她看到伽椰子分身出現在天台,向牧蘇搖晃接近。

    於是牧蘇就鬆開了手。他就是這麼實在的人。

    登時,富江身軀向下墜去。

    如果能就此結束就好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愈來愈遠地那張面龐,緩緩閉上了眼睛。

    富江並沒像自己所想那樣,背部着地,頸椎被巨大沖擊力撞碎,內臟擠破,後腦磕在堅到堅硬地面,大腦變成一團漿糊。

    下墜感只持續了一瞬,她便落在一團並不堅硬的物體之上。就好像有無數人接住了自己。甚至可以感受一隻手掌託着自己的後背。

    “噗。”

    微不可查,卻又響亮的吐氣聲在耳畔響起。清晰到彷彿就在耳邊。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連串吐氣在四周各處響起。以及顯得不合時宜有些滑稽的屁聲。

    富江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後背那隻手掌是冰涼的。

    心中升起濃濃不詳預感的她翻身想要爬起來,手掌按在了一張面孔上。

    面孔泛着慘白,冰涼而又陰冷。嘴大張開,扭曲而又歇斯底里。

    她的動作陡然僵硬。

    “噗”

    吐氣聲從他口中傳出。

    吐氣聲的來源找到了。

    被富江所擠壓,排出腹內空氣的學生們的屍體。

    撐起的手臂一軟,富江身體失去平衡,驚呼着翻滾下來。

    她烏黑柔順的長髮忽然繃直。一隻慘白手掌被黑髮纏繞,被下滾的富江拉扯動,隨着她翻滾而下。

    兩道軀體一路下滾,滾動數圈後終於停了下來。

    被她頭髮拉扯下來的屍體,那張慘白臉龐就貼着富江額頭。寒意毫無掩蓋的透過額頭,直入大腦。

    富江認得她,是隔壁班一個性格可愛的嬌小女生。無比喜愛粉色的她如今是灰敗的顏色。即便頭上的髮卡依舊是粉色的。

    富江失神爬起,那隻手掌不再纏繞,任由黑髮穿過指縫。似乎之前的刁難只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屍體疊在那裏。

    富江失去語言能力一般,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在顫慄。

    富江殺過人,也被人所殺。割掉頭顱、分屍、卸去四肢當作收藏品、腦袋被割下泡在福爾馬林中、數百米高懸崖推下、冰鎬刺穿推入冰川裂縫

    卻從未見過現在這一幕。

    那曾經洋溢青春氣息的酮體如今慘白一片。無數青澀而又美好的軀體扭曲疊加。形成一座六米高的“山”。

    每個人都相互緊貼着,無論生前彼此關係如何,現在都緊密無間的依靠在一起。

    衆人都是孤獨的。

    進度發展到現在,總算有點恐怖氣氛了。

    “看到了嗎”鬆手之後,牧蘇突然轉頭看向教學樓,嘶聲力竭:“這才叫超級惡鬼你那種躲在廁所流大姨媽的貨色才嚇不倒我才嚇不倒我”

    果然,當時牧蘇是害怕了。

    然後理也不理身後蝸牛似的伽椰子分身,就彷彿下面的屍山其實是跳牀一般,縱身躍下,半空中費力擰身,對追到邊緣的伽椰子分身猖狂豎起中指。

    噗噗噗噗噗

    驚悚吐氣聲響成一片。

    牧蘇抱着一道身影從屍山頂端滾落。然後發現懷裏的是男生,嫌棄推開爬起來。

    “所有人所有人都”

    富江衝上來抱住牧蘇,肩膀顫抖着。

    牧蘇擡頭看了眼,就見伽椰子分身無視重力,如蜘蛛般沿着牆體往下爬。

    他連忙拉着富江往回跑,橫穿教學樓重新回到操場。

    重回故地,已經冰涼的篝火讓人無法想像十幾分鍾前它燒着正旺,空曠陰涼的操場更讓人無法想象,十幾分鍾前少男少女熱情的酮體此時正冰涼的相互疊在舊校舍。

    “我們要去哪。”沒了主見的富江問向牧蘇。

    “家。”牧蘇果斷開口。

    作死的真諦不是作完就死。跳樓和在樓頂邊緣翻跟頭。跳傘和不帶傘跳傘都屬於作死,但境界截然不同。

    真正的作死,是遊走在死亡邊緣啊

    而可以預見的死,是所有作死等級中最差勁的一種。譬如上吊,割腕,跳樓,在人生最後一秒念一句詩。

    身爲史詩級作死專家,牧蘇又怎會作如此低級的死。

    留在學園,被伽椰子殺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而既然已經是得出結論的死,就不存在作這一概念了。

    只有回到家,和貞子互毆,再讓貞子和伽椰子相互撕頭髮,那纔是作死的最高境界啊

    至於富江,事實上她本身就在局外。與伽椰子和貞子要殺牧蘇不同,富江的初衷是讓牧蘇殺她。既然沒了矛盾,二鬼自然不會對富江下手。

    二人逃離學校的舉動未受到絲毫阻攔。

    只是在他們逃離後,如標準恐怖片那樣伽椰子身影出現在校園門口,低垂着頭。遙遙與遠處兩道人影相對。彰顯他們就算跑回去也沒用。

    幾分鐘後,牧蘇與富江跑回到家門前。燈關着,窗內昏暗無比,卻又好似有什麼躲在窗後窺探着房門前的二人。

    “接下來,是與貞子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站在門前,牧蘇低沉開口。那張臉龐罕見地嚴肅起來。冷眸銳利,不含絲毫情感。

    然而突然之間

    “哎呀哎呀。”

    那張瞬間崩壞扭曲。牧蘇觸電般跳起,齜着牙連忙捧起右腳,一隻腳蹦蹦跳跳站立不穩,斜倚在富江身上,邊發出慘叫。

    “抽筋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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