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凌於白雲之間,淡然的月光照的沙丘雪白,像是沙海之上,泛起了層層疊疊的銀色浪濤。
谷令君坐在安溪堡高聳的瞭望塔上,望着眼前如此美景,卻眼神呆滯。
如果是在以前,或者更加確切的說,是在另一個世界的話。
如此的美景,恐怕早已經被那些商人包裝成了著名的旅遊勝地。
但很可惜,那只是如果。
眼前的世界,和那個世界,不是同一個世界。
這個事實,谷令君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便已經確定。雖然他真的很不希望這個事實是真實的。
沒錯,他穿越了。
那些只有發生在電視裏和小說中的橋段,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已經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很多時候,他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在原來的世界裏,谷令君是一名維和部隊的軍官,並且正在非洲某戰亂國家執行維和任務。
當地的反叛軍襲擊了一所醫院,他和他所在部隊的任務,便是掩護醫院中那些各國前來援助的醫護人員以及平民,撤離那裏。
記得當時一發飛彈就在谷令君的身邊爆炸!他整個人都被炸得飛出了老遠,雙耳失聰、天旋地轉。
然後,當谷令君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綁在了一駕馬車的車軲轆上,自己身邊同時還綁着幾個身着古代服裝的漢子。
不遠處有十數個身穿少數民族服飾,並配備了鎧甲、弓箭和彎刀的怪人,圍坐在篝火旁有說有笑,但嘰裏呱啦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主要是谷令君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最初,他以爲這是一個夢。
嘗試多次之後,經驗告訴他,這裏並不是夢境。
因爲他咬了自己的舌頭,很疼,很疼,可就是沒辦法從夢中清醒。
發現不是夢境之後,下一個想法,就是這裏應該在拍攝電影什麼的,並且這個可能性很大。
當然,這樣的想法很不科學,他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維和部隊軍官,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拍電影呢?
不過,還沒等谷令君想到這一層,眼前的一幕,就已經讓他認清了現實。
一名身材壯碩的怪人,將他身邊的漢子拖了出去,然後一刀直接將那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猩紅的鮮血噴的到處都是,乾燥的空氣中馬上被血腥味填滿。
作爲一名在戰亂國執行維和任務的軍官,谷令君自然見識過死人,不過相比於那些硝煙瀰漫的戰場,這種砍頭殺人卻更加震撼人心。
當然,他是一名優秀的戰士,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眼前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起碼有一點已經可以確認。
這裏極度危險!
若是不想辦法逃走,沒準下一個人頭落地的,便是他自己。
既然不打算坐以待斃,那麼就要立即想辦法脫困。
作爲一名優秀的軍人,曾經艱苦甚至地獄般的訓練,練就了谷令君一身的本領,以及一顆處變不驚的強大心臟。
想要逃走,首先就要掙脫束縛。
對於谷令君來說,這點並不是非常困難,以前他便接受過這種脫困訓練。
最大的問題是,掙脫束縛之後,該如何逃離這裏。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戈壁,身旁還有十幾個披甲持刀的壯漢虎視眈眈。
他可不敢託大以一敵十,這不是拍電視劇寫小說,他谷令君也不是那些虛構作品之中的武林高手。
生死相搏,他或許可以赤手空拳擊斃兩三人,十幾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谷令君知道,他的生路,便是那些不遠處的馬匹。
只是還有一個很致命的問題,他不會騎馬!
要知道,作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騎馬這類活計實在是不常接觸,別說騎馬了,在城市裏就是想要見到馬匹都很不容易。
當然,馬肉不算。
很顯然,騎馬逃跑這條路,非常艱難。
但若是不騎馬,他又怎麼可能逃跑成功呢?畢竟他還沒有自信到,以自己的兩條腿,去和那些高頭大馬的四條馬腿去比拼速度和耐力。
打反正是肯定打不過,搶馬逃跑雖然極爲困難,但也是一條生路。
思量片刻之後,谷令君便做出了決定。
搶馬!
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卻是極爲艱難。
谷令君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他的位置,距離那些怪人大約二十米,對方人數十八人。由於被束縛,他不知道自己身後的環境如何,那麼逃跑的方向,便只有左右兩側。
左側是一片開闊地,這個方向無疑是一條死路。
因爲,谷令君看到了那些怪人身邊的弓箭,雖然不知道這種古老的遠程武器的威力以及命中率如何,但是他也絕對不敢以身試法。
那麼唯一的出路,右側。
距離他的位置向右,則是一片風化的怪石林,只要進入其中,便可以此作爲掩護,和這些怪人周旋,同時找準時機搶馬逃跑。
計劃已定,谷令君便不再猶豫,開始嘗試掙脫束縛。
麻繩綁的並不是很牢靠,估計那些怪人也不是很在意這些人會逃跑,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
這無疑給谷令君逃跑創造了很好的機會。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他便解放了自己的雙手。
只是他並沒有立即選擇行動,因爲此時並非最佳時機。
單純的逃跑不難,逃跑之後如何應付追擊自己的敵人,纔是最重要的環節。
他需要武器。
衝到篝火旁的怪人羣裏去搶,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是找死。那麼唯一的機會,便是等那些人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出其不意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很快,他的機會來了!
一個滿臉鬍子的壯漢,一手抓着一隻皮質水囊,另一隻手提着一把鋒利的彎刀,哈哈大笑着,向着馬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不時的回頭,用谷令君聽不懂的語言,和身後的同伴聊着。
雖然不懂他們的語言,但通過他們的表情和手勢,谷令君還是猜出了大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