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褚起 >四十六章 論 治國之道(上)
    枝頭的麻雀,伴隨着初晨的陽光扇動翅膀,驅趕着昨夜留下的寒意。

    點點光斑映射在小花園的池塘之上,波光粼粼,如冬姑娘眼中的秋波。

    庭院中,那幾顆梧桐樹上,幾片枯黃的樹葉,在初晨的微風中輕輕搖晃,似乎在宣誓着自己最後的倔強。

    谷令君的眼角微微抽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宿醉之後的昏沉和乾澀的喉嚨讓他有些難受。

    剛想掙扎着起身去倒一杯水喝,卻發現自己竟然一時難以起身。

    原因是,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個人。

    回過神的谷令君一愣,定睛看到,爬在他身上的不是赫舍裏是誰?

    小丫頭身上穿的,依舊還是昨夜威遠伯贈與的旗服。

    她就那般安靜的趴在谷令君的身上,沉睡的俏臉之上滿是幸福與安詳。

    發現赫舍裏衣衫完整,谷令君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自己畢竟是個正常男人,赫舍裏又是那般美若天仙的女子。

    谷令君是真怕自己昨夜酒後亂性啊!

    他做人是有底線的,赫舍裏畢竟還小,就算他真的喜歡,人家也願意嫁給自己。

    那也得等小丫頭成年之後吧!他谷令君絕不做衣冠禽獸!

    興許是感受到谷令君的動作,爬在谷令君身上的赫舍裏緩緩醒來。

    她先是迷茫的打量着周圍,直到看到谷令君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後。

    赫舍裏那俏麗的雙頰猛然一紅,眼眸中被嬌羞和慌亂抑制不住的填滿。

    “先生……”

    赫舍裏起身低着頭,卻生生的叫了一句。

    “你昨夜就這般睡了一夜?”

    赫舍裏點點頭,眼神之中的慌亂仍未散去。

    谷令君看小丫頭不說話,又道:

    “這怎麼能休息好,不是告訴過你嗎?不用伺候我的起居,我有手有腳。”

    說着,谷令君自顧自起身,來到桌前,拿起茶壺也不用杯子,直接對着壺嘴開始大口豪飲。

    冰涼的清水滋潤着乾澀的喉嚨,令谷令君的精神一陣,宿醉之後的不適全部煙消雲散。

    喝了個痛快的谷令君放下茶壺,轉頭髮現赫舍裏依舊站在原地,有些詫異。

    “你快去換衣服吧,你們部落這衣服雖然好看,可就是太拘謹了,穿着肯定挺累的。”

    赫舍裏一愣,美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這旗服,她們華沙女子,一輩子只能穿一次。

    昨晚,對於赫舍裏來說,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天,她的心裏是甜的,她想要跟眼前這個男人分享她的幸福。

    可話到了嘴邊,卻就是沒辦法說出口。

    正在這這時,一名侍女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了臥房。

    看到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兩人之後,呵呵笑着放下臉盆,滿臉的曖昧之色。

    谷令君自然是看到了侍女那異樣的目光,心裏的疑問更大了。

    怎麼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呢?

    侍女剛想出去,似乎想到什麼,又轉過身來,對着谷令君躬身一禮。

    “月兒恭賀將軍和小夫人大喜,祝將軍和小夫人百年好合。”

    啥?大喜!!?誰?

    谷令君滿腦門子的巨大問好?

    而赫舍裏聽完那名叫做月兒的侍女說的話之後,原本嬌羞的小臉,徹底紅成了熟透的蘋果。

    “月兒,你這丫頭瞎說什麼?”

    谷令君本就一頭霧水,現在自家的侍女又整出這麼一出,他已經開始有些不悅了。

    倒不是他不喜歡赫舍裏,只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道德底線。

    月兒雖然只是谷府的侍女,可她也是個女人。

    嫁衣對於一個女人,尤其是這個世界,處於這個時代的女人意味着什麼,月兒當然知道。

    何況,谷令君平日裏,對待他們這些下人,總是那般平易近人。所以谷府裏的下人們,都不怎麼懼怕這個永山縣的大人物。

    月兒走到赫舍裏身邊,拉起赫舍裏的小手,目光灼灼的盯着谷令君。

    “將軍,小夫人身上的衣服叫旗服,是華沙女子的嫁衣,一輩子就只能穿一次!”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擊着谷令君的胸口。

    他爲人比較保守,自然能夠理解這旗服對於華沙女子的重要性。

    “赫舍裏,昨天你就該告訴我的!”

    谷令君有些懊惱,然後想到這件旗服的來歷,心裏便開始問候起三皇子和威遠伯的八輩祖宗起來。

    這倆人太不是東西了!

    其實以威遠伯和三皇子的身份,玩弄一個華沙女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這個世界,權利和地位本就是特權的象徵。

    至於什麼人權、道德之類,那只是針對那些有實力、有地位之人才能擁有的東西。

    “是我自願的……”

    赫舍裏怯生生的呢喃着。

    “你自願,你自願,你……我……”

    谷令君竟然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高興?

    不是,這麼一個仙女一般的女子願意爲自己披上嫁衣,說不高興那不是騙人嗎?

    可你要說開心吧,谷令君這心裏又萬般彆扭。

    總之,谷令君目前的狀態,就只有兩個字——糾結。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僕人的稟報。

    “將軍,玄甲衛的齊都頭求見。”

    谷令君一聽袁少平來了,心想,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你理論了。

    於是,趕緊吩咐月兒帶赫舍裏先去休息。

    臨出房門,谷令君又轉身看向赫舍裏。

    片刻之後,他微微嘆息,柔聲對赫舍裏說道:

    “丫頭,你還小,現在還不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以後好好地,等你長大了……”

    谷令君本來想說等你長大之後咱們在如何如何。

    可是一個齷齪的詞彙,再一次在他腦中浮現——蘿莉養成!

    這傢伙,他的道德防線差點就特麼不攻自破了。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給生生的嚥了回去,最終也沒說出口。

    谷府的前廳中,袁少平優哉遊哉的喝着清茶,身旁是帶着面具的沈煉。

    谷令君趕到前廳的時候,本來是想給這個齷齪的三皇子來個興師問罪的,結果發現自己的師父沈煉也在,也就沒敢造次。

    不過,面子他自然也不打算多給袁少平。

    於是乎,谷令君先是端起一杯清茶,自顧自走到沈煉身前,神態謙恭的深深一禮,雙手奉上茶碗。

    “老師。”

    沈煉嗯了一聲,接過茶碗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袁少平在一旁等着谷令君跟自己打招呼,可等了半天發現沒動靜。

    轉頭一看,人家谷令君就那般站在沈煉的身旁侍候着,壓根沒打算搭理他!

    袁少平心裏一個臥槽!

    心想,這是故意給自己下馬威嗎?老子難道得罪他啦?

    自己好歹也是個皇子,他就這麼對待自己!

    直娘賊!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嬸也忍不了!

    “谷令君!老子好歹也是皇子,你……你……你……”

    “你什麼你?您也知道您是個皇子啊?大褚的皇子一天天沒正事,淨想着別人家裏那點牀圍之事吧!”

    谷令君壓根就不怕袁少平。

    說什麼不畏強權那是誇大,可眼前這個皇子,在他谷令君這邊,就是一個合作者。

    倆人之間,不存在身份地位的壓制!

    “怎的?你裝什麼聖人?不就是睡個女人嗎?就這點事,還得弟兄們替你想着,你還有意見啦?”

    袁少平其實也是好意,聽說那名華沙女奴和谷令君關係好,這纔想到送旗服給赫舍裏。

    得自己一片好心,到了人家那裏,成了狼心狗肺了!

    谷令君還不依不饒呢,他的底線一再被踐踏,萬一哪天他自己把持不止,不就和畜生沒兩樣了嗎?

    “我謝謝您殿下!人家赫舍裏才十三歲,十三歲!我是個人,不是沒有底線,沒有良知的畜生!”

    “咳!咳!”

    沈煉眼看兩人之間的爭執將要升級,急忙輕咳兩聲提醒二人。

    也虧得沈煉在,不然谷令君和袁少平這兩個不同理念的合作者,一會兒非打起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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