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車上,季晚望着身邊歡天喜地的盛苒也都還沉浸在那份喜悅裏。晚上盛苒又要去那家太空飛船餐廳喫飯,用晚餐後回到車上,孩子這才累得乖乖睡在了安全座椅裏。
季晚沒有說話,怕打擾孩子睡覺。直到盛青遲將盛苒送回別墅,重新坐回車上纔對她道:“季小姐,坐到前面來吧。”
他開車一路駛向老城區的方向。
車廂裏響起很輕的音樂聲,男人開口問她:“接觸小苒的這段時間裏,你覺得他的心理還有哪些要注意的問題嗎。”
說到這份專業事項上,季晚忙認真地回答:“苒苒很聰明,他比別的孩子要敏感一點,知道照顧對方的情緒”
直到車子停在她家樓下,兩人才停下交談。季晚下車道:“謝謝盛總,又麻煩您這麼晚送我回來了。”
盛青遲也下了車,季晚忙走到一旁的白色汽車前,她拿出車鑰匙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禮品盒遞給盛青遲。
“這是我出差給苒苒帶的禮物,早上忘記拿給他,您幫我帶回去吧。”
盛青遲接過:“謝謝,這是季小姐買的車嗎。”
季晚淺淺笑了笑:“嗯,中獎得來的車,也不算買的。”
燈光下,男人望着女人脣邊的淺笑,也不動聲色勾起脣角。他轉身打開汽車後備箱,將禮物放好後提出一個手提袋,“走吧,我送你上去。”
季晚愣了下,顯然不希望再次請男人進她家的門。
盛青遲卻提着手中的袋子走上了樓梯。
她有些遲疑地跟上前:“有些晚了,您開車回那邊很費時間”
“我帶了東西給你,幫你送到家裏。”
季晚的目光落在身前男人手中的手提袋上。
打開房門,她進屋開了燈,男人跟着走進屋內。她面色有些不自然:“您給我帶了什麼東西”
“pain。你上次說的痛經藥。”
季晚的雙頰霎時發燙起來,客廳的燈光是柔和的暖黃色,像是將屋子鍍上一層朦朧的曖昧。男人站在玄關處,目光落在她臉上,“你陪小苒我很感謝你,其實,我也有心理疾病,想請你幫我治療。”
溫翰只與她短暫地凝視幾秒,已經率先收回了目光。
季晚也沒有再注視那邊,只當閉目養神。當飛機落地,她也不想與溫翰同行,與艾慧直接走去出租車等候區。
身後的腳步跟來,溫翰已經站在她身前:“司機來接我,一起吧。”
季晚道:“謝謝,我們用手機叫了車。”
身旁的艾慧有短暫的喫驚:“您是溫大律師”
溫翰浮起絲淡笑:“是。”
艾慧笑得很驚喜,望着季晚問:“頭頭姐,你認識溫大律師啊”
溫翰扭頭示意身邊的助理:“幫季小姐她們拿一下行李。”
溫翰的助理已經跟艾慧說笑着走去停車場。
季晚與溫翰走在後面,她停下腳步道:“不用送我,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到的地方你儘管說,除去工作之外,我們應該不能是朋友。”
“爲什麼不能是。”
艾慧的行李已經放進了後備箱,在陽光下朝季晚揮手:“頭頭姐,快上車吧。”
季晚望着溫翰:“你要真是順路就送我助手吧,我叫的車快過來了。”她並不想再糾纏下去。
溫翰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黑色汽車駛出停車場,一路平穩上了城內快速路。
車廂裏,兩人一路無話,艾慧已經被溫翰安排去了另一輛車。直到汽車駛入擁堵的濱江路,溫翰忽然調轉了方向,將車子開入一條小道。
季晚知道這不是工作室的方向,而身旁的男人踩下剎車,側首望住她問:“白城是你現在的男友”
季晚嚴肅回:“你別亂說話,我說過他是我閨蜜的老公。”
“你鄰居口裏的男朋友是誰”
“那只是一個工作上的朋友”
溫翰冷笑一聲打斷她:“是誤會”
“是。”
他的臉突然間在她眼前放大,手臂按在她座椅上,將她圈在逼仄的空間裏。季晚慌亂要避,他卻沒有再逾越,而是急促而低沉地說:“我包.養你,開個價吧。”
季晚驟然間僵住,她望着隔她咫尺的溫翰,這瞬間再沒有愧疚情緒,只餘陌生貫穿心底。
男人眸光沉如冰淵,深邃的輪廓越添成熟,她與他四目相對,職業本能令她沒有放過他瞳孔微眯的痛苦與那份深藏的恨意。空氣寂靜了許久,季晚終於開口。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
“你不是很喜歡錢麼。”
季晚沒有再說下去。
溫翰冷笑:“一個月三十萬包.養你,夠嗎。”
她沒有說話,溫翰再道:“嫌少。”他湊到她耳朵旁,“那也要看你技術好到什麼程度。”
季晚猛地掰開他的手臂,轉身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直接走出街道,沒有回頭。
她最青春的歲月裏遇到的最初悸動是溫翰,他是溫柔儒雅的男友,博學睿智,家庭跟她一樣普通,所以比別人付出的努力更多。
她從第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將來會有作爲。
可是她忘記這種家庭出來的男性都普遍要強,自尊心重,而四年前那張手術單便已經是對他難以磨滅的傷害。
季晚穿過兩條街道走向工作室,小腹忽然涌下一股暖流,也有隱隱的疼痛感蔓延。遲到一週的例假來了。
今天是週日,辦公室裏只有先到的艾慧,她敲響總經理室的門走進來:“頭頭姐,你的行李我剛剛放進來了,我現在去給劉太太發資料,你還有別的交代嗎”
“有衛生棉嗎”
艾慧明白過來,忙出去給季晚拿來衛生棉。
季晚這次例假很不舒服,腹痛似乎重了些,她收拾了下東西打車回了家。
季晚到家喫過一片藥已經不那麼難受。
她這纔給私人手機充上電,張茶茶正巧打來了電話問她:“在做什麼”
“出差剛回來。”
“這麼拼命啊。”張茶茶認真說,“你現在27歲,應該正正經經談個戀愛啊,明明可以靠顏值,卻非要靠才華說的就是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