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也可以上來?”束星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世運笑了,“束經理,你呀,不是沉迷於鍛鍊,就是站在窗戶邊向外看。方舟上的事兒,你瞭解的當然少了。”
“不是說這一層是高層住的嗎?”束星北看着這一層巡衛檢查過他們的圓牌之後,示意他們可以上去之後,還在奇怪。
“他們住在哪一層我不清楚。反正這一層肯定不是,”方世運搖了搖頭。公司的高層,他們居住之地當然要瞞着衆人。就算是指揮下屬,他們也是通過通訊器和船上喇叭的。可以說,就算是心腹之人,也未必能夠知道高層的真正住地。
“這一層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束星北有點兒茫然了。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方世運詭詭地一笑。不一會兒,他就領着束星北來到一個大大的艙房內。艙房裏,擺放着衆多圓桌。不少圓桌邊,已圍坐着人。艙房靠裏的位置,那裏有一個高臺。
昏暗的燈光下,裏面的人都在輕聲地聊着天。看到方世運和束星北進來,有人只是稍稍擡頭看上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更多的人,則是繼續着他們的話題,對新進來的人完全無視。
一位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有預定的位子嗎?”
“沒有,”方世運答道。
“那好,兩位先生,這邊請,”服務生領着他們走向另一側。
方世運和束星北坐下之後,服務生又問道:“二位要點什麼?”
“來一壺茶吧,”方世運拿出了一枚金幣。
“我們這邊的茶水費,起步是兩枚金幣,”服務生招牌式地微笑着。可是收費的語氣,卻是不容商量的。
“好貴,”方世運肉痛地又掏出一枚金幣遞了過去。
這時旁邊有人插話道:“太窮了,就不要過來。拍賣會,沒錢進來也是自找沒趣。”
束星北朝那人看了一眼。只見那人回瞪着束星北,目光森冷,毫不退讓。
方世運朝着那人冷喝一聲,“榮強,關你什麼事兒?”
跟着方世運低聲地告訴束星北,那人叫榮強,是三塔承大運手下安保部副部長。
榮強端起茶杯來,一杯茶就要朝着方世運的臉上潑去。那服務生一閃身,擋在了方世運的前面。
茶水潑到了服務生的身上。
“這位客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在這一層,都不得動用武力和侮辱他人。不然,就請你出去了,”服務生被滾燙的茶水一淋,心頭也是火大,語氣就沒那麼客氣了。
“算了算了,”方世運還沒有說什麼,倒是榮強身邊有人站了起來,“這位是九塔的兄弟吧,榮部長說話衝了點,不要往心裏去。我給二位賠不是了。”
打圓場的人一站出來,衝突自然也就停了。榮強被服務生數落了一番,臉色很不好看。而方世運差點被榮強的茶水潑到,更是不高興。
服務生索性領着二人又換了張桌子,和榮強他們離得遠了些。
“自以爲大公子的狗,就高人一等了?”方世運坐下來之後,仍然憤憤不已,“公司又不是皇朝,大公子還能當太子呢。”
服務生收了兩枚金幣,很快就給束星北他們端了一壺茶來了,“二位請慢用。拍賣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
拍場會?束星北愣了一下。
方世運收斂了火氣,開始爲束星北解釋起來。依附於公司的各個勢力在上方舟之前,他們送了不少禮物。除了這些禮物之外,他們手頭自然還有不少好東西,今晚就拿到這裏拍場。
“除此之外,神祕的拍賣會還有壓軸的好東西。不怕你買不到,就怕你買不起。”
束星北暗歎方世運的神通廣大,連這些祕密的消息都能獲知。其實束星北還是高看了方世運了,這些消息並不絕密,如果束星北的通訊錄上朋友多一些,他同樣也能獲知這些情況。
“這是誰組織的?”束星北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世運搖了搖頭。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只見艙內的燈光忽然大亮,一個身穿藍裙的女子款款地走上了高臺。她腰肢修長,眉眼如畫,頭上青絲束髻,挽於腦後,又插着一根碧綠的簪子。看模樣,正值韶華;看打扮,倒是有幾分少婦韻味。等她一開口說話,那語氣滄桑得又像是位老嫗。
“各位來賓,今晚由我來主持這一場拍賣會。此場拍賣會,是方舟正式出航後的第一場拍賣會。後面我們會根據收購的東西,陸續進行拍賣,希望可以通過此舉,能爲大家在漫長的航程中找些樂趣,多些收穫。相信有不少人已經認出我來了,沒錯,我就是五塔任務部的副經理白婉。今晚的拍賣會,也是我們五塔舉辦,並得到了船長的同意和支持,大家儘管放心叫價。拍賣會中,不得生事鬥毆,不得惡意競價或者虛報價格無錢兌付,如果出了這些情況,那就不好意思了,船長可是派出了十名貼身護衛在這裏爲拍賣保駕護航呢,”那女子說着,面部神情依然是溫婉無比,可是語氣則越變越森冷。
“什麼來頭,五塔的?”束星北低聲問道。
“五塔是方姨在那邊管着,你聽說過吧?”方世運問道,“方姨和趙姨不同。趙姨權心重,明裏暗裏做了不少事,都是爲了爭權壓利。而方姨則是異常低調,不過聽有的塔裏議論,說方姨手中的實力比趙姨只強不弱。”
束星北越來越覺得公司的水深。他雖然進入高塔之內的時間不長,有些情況也有所瞭解了。對於五塔,他還真是一無所知。
想想看,衆人登上方舟纔多長時間。五塔的方姨已收購了各個勢力的東西,並於第一時間拿出來拍賣。這得要多少人手,又得要多少人出去聯繫啊。
相對於五塔和二塔,九塔的承小寧看上去什麼也沒做,更別說什麼底蘊了。
進入公司短短時間的束星北此時都有這種感覺,更別說方世運等老員工了。就連當初的朱大龍徐子安等人,之所以能被二塔策反,和承小寧這種管理風格也不無關係。
就在束星北腦中生起這些念頭時,拍賣會已正式啓動。
“下面開拍第一件寶貝。說是寶貝,我想活着的寶貝更受大家歡迎,”白婉說着,一拍手掌,兩個巡衛擡着一個大大的箱子走上了高臺。
箱子上蓋着一層厚厚的黑絨布。人們只能看到箱子的一角,至於箱子裏面有什麼,卻是沒有人能看到。
束星北是例外。雖然隔着數十米的距離,他依然能感受到箱子裏傳來了強有力的心跳聲。
果然是活的寶貝。束星北嘴角微微抽動。這樣的拍賣會,的確有些詭異了。
“第一件寶貝,起拍價50金幣。每次叫價,浮動五個金幣,”白婉說着,將黑絨布猛地一抽,露出了箱子裏物品的真面目。
箱子裏,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女人。
她衣着暴露,肌膚有如玉澤耀眼,那雙眼睛顧盼生輝,只要你朝着她的眸子看進去,就會深深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束星北張大了嘴巴,面具下的表情已成了一種愕然。
紅娘子?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了紅娘子。
她這是要做什麼?
“我說百變魔女,你說她是活的寶貝,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有人問道。
“意思當然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嘍,”白婉抿嘴一笑,“拍下來,想做什麼還不是你決定嗎?”白婉一笑,風情萬種。
“擦,我先來,55枚金幣,”有人叫價了。
這樣漂亮的女人,55枚金幣買下去,不虧。起碼一個“做”字,就能讓人浮想聯翩了。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是自己的寶貝。寶貝這個詞實在是太恰當不過了。
“我,60枚金幣,”又一個人舉起了手。
“我,7,”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就有人制止道,“別亂來。你知道箱子裏女人的身份嗎?”
“什麼身份?”準備出價70枚金幣的人不高興了,“我管她是什麼身份。哪怕她是天上的仙女,我買下來,該做的還是要做。”
擦,太狠了。太猛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誇這傢伙下面的蟲子上了腦,什麼話都敢往外放。
“她是紅娘子,一個幫會的頭。手下一大幫精明能幹的漢子。沒幾把刷子,她能管得住嗎?”勸的人還是一副苦口婆心。
“那又如何?”叫價的人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好意,“脫毛的鳳凰不如雞;貶落凡塵的仙子,只要有錢都能嘗一口。更何況是一個幫會的人呢,她再能耐,也不是乖乖地丟了勢力進了方舟?”
後面的話倒是切中正題。如果不在方舟之中,公司裏的那些中層可能還會對外面的幫會有所忌憚。進了方舟,丟了勢力,誰拿那些幫會當一回事兒呀。就是幫主來了,在公司的諸人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巡衛的角色罷了,甚至還遠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