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死灰的孔傳友在兩名警察的押解下坐到了審訊室玻璃隔間內的提訊椅上。腳上戴着腳鐐,兩隻手被分別拷在兩邊的椅子扶手上。
“孫院長,是否需要我們在場押解?”兩名獄警小心地將孔傳友身體前邊的擋板也鎖上,其中一名獄警輕聲的問了一句。
“不用,你們退下去吧。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會按響警鈴的。”孫兵向兩名獄警擺了擺手。
“孫院長,請你們務必小心點。這畢竟是一名殺人犯。”另一名獄警和孫兵打了個招呼,兩人就退了出去。
“孔傳友,最近有什麼想法嗎?”孫兵問。
“沒什麼想法,就是請求政府對我從輕發落,能饒我一條命。我對政府感激不盡。”孔傳友苦着臉應道。
“我們這次來是向你代爲宣佈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請你注意聽好。”
“嗯。”孔傳友緊張地點了點頭。
“雲濱市中級人民法院已將孔傳友的表現材料報至我院,傷心病狂的綁匪在接到了人質家屬打來的五百萬贖金後,綁匪頭子安排孔傳友殺害人質實際是讓孔傳友揹負命案,然後才能爲綁匪更加賣命。孔傳友在人質遇到生命危險時,不僅沒有按照綁匪頭子的安排去殺害人質,還積極解救人質。爲人質的平安獲救做出了重大貢獻。有重大立功表現。故此對孔傳友投毒一案裁定如下:
不覈准孔傳友的死刑判決。”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孔傳友一聽,兩行老淚流了下來。
“不用謝。這是我們法院的工作。另外,濱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將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這份裁定另行開庭審理你涉嫌投毒一案,另行作出判決。請你等待新的通知。”孫兵示意書記員苗梅做好記錄。
……
臨海縣看守所五號監室。
江陽大老闆吳清順正盤腿閒坐於牀上,坐在他身旁的兩個小弟正在爲他捶背捶腿。
吳清順這兩個小弟一個叫吳小六,另一個叫吳小七。都是吳清順的同案犯。
正在此時,號門開了。何志在兩名獄警的押解下走了進來。
“何志,今後要認真服從改造,遵守監規,你聽明白了嗎?”其中一名警察打開了何志的手銬腳鐐,把何志推到了最裏面的一個下鋪上。
“何志?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呀。你站起來!誰讓你坐下了?”待兩名押解的警察走後,一個捶腿的小弟停止了捶腿,走了過來。
“兄弟,有話好說。我是個律師,所以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何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回答。
“律師?到了爺們這三分地上,你是條龍也得給我蜷着。你他媽給我站直了。”那個捶腿的小弟對着何志的臉上就是兩巴掌。
“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何志趕忙用手捂着腫起來的臉,賠笑道。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這是我們這兒的吳大哥。他是我們的頭兒。以後要注意孝敬吳大哥,你聽明白了嗎?從今天開始打掃廁所的活就是你的了!”那個小弟用手指着何志的鼻子說道。
“嗯,看起來你是個文化人?”吳清順瞟了一眼何志,不經意的問道。
“就是個一般化的律師,算不上什麼文化人,吳大哥,今後有什麼事還得靠你老大指點!這裏的規矩我畢竟不懂,沒來過。”何止點頭哈腰的說。
他知道現在到了這步田地,是光棍不喫眼前虧,多說點好話,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我這個人大字不識,就是喜歡文化人。打掃廁所,還是叫別人去做吧,小七子!文化人,他打掃不乾淨。”吳清順拖長了音調,對那個小弟說。
“吳大哥,我聽您的!只是頭幾天晚上,讓他站着背監規還是應該的。老規矩,先站一個星期吧。”那個叫小七子的人又說。
所謂站着背監規,是對號子裏新進來人的一個殺威棒。就是讓你每天晚上不準睡覺,站着把所有的監規全部倒背如流!
“站半個晚上吧。文化人,都細皮嫩肉,受不了啊。”吳順清半天又來了一句。
“謝謝吳大哥,謝謝吳大哥!”何志這下是真的感動了,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他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好的號頭子。
“唉,大男人,哭什麼鼻子?犯什麼事進來的?”吳清順打了個哈欠,慵懶地問。
“開車撞死人了。”何志邊說邊趕忙撕開自己的內衣夾層,從裏面拿出了一盒華子,扔給了吳順清。
“奶奶的,剛說過你是個老實巴角的文化人,沒想到你小子還留一手。你他媽的文化人也會玩鬼!”吳順清嘴裏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一下子像發了瘋一樣,一下子撲到那包煙上。
那兩個小弟直接就像餓虎撲食一樣地撲向了何志。
嚇傻了的何志被兩個小弟按在身下,扒光了所有的衣服。每件衣服的裏子和麪子都被狠狠的扯了開來。
又是三包華子被抖了出來。
然後兩個小弟恭恭敬敬的將這三包華子遞給了吳清順。
“怎麼處理這小子?”小六子從牀下撿起了一根木棍。
“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按照號子裏的規矩,應該打你二十下殺威棒。算了,給他把衣服穿上。我說何志,下次要是再敢欺瞞老子,小心你的狗命。”吳清順把幾包煙塞進了牆洞裏,惡狠狠地對着何志說道。
“吳哥,絕對不敢,我這是爲吳哥留着呢。”何志顫巍巍的說。
“奶奶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爲我收煙了?你他媽的想逃過老子的眼睛,我一看你就不是一包煙!不過也算你小子立了個大功!今天晚上的伙食和我一樣!今後給我多搞一些,老子虧待不了你。”吳清順的臉上立馬像開了一朵花。
“吳大哥,你放心,這事就包在你老弟我的身上!”何志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