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女生都很少喫肉,或是不喜歡或是爲了保持體重,但周尚萱不一樣,看起來她特別的喜歡喫,可是一碗牛肉麪的牛肉也就那麼四五片,薄的跟拼刀功似的,沒有最薄只有更薄,喂個小雞崽子勉強夠飽。
我始終沒動筷子,於是將面前的那碗牛肉麪直接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沒動過,你放心,乾淨的。
她沒有擡頭,但我能明顯看到她動作的呆滯,儘管很短暫,但確實發生過。
下一刻,她又繼續埋頭吃麪,而且還可以呼嚕呼嚕的,就像是餵豬似的。
她剛纔喫東西時並沒有這個樣子,所以在我的注視中,漸漸就發現了她的祕密。
她在掩蓋,掩蓋在流淚哭泣的本質。
拿起桌上的紙巾,我遞給了她,但她沒接,直接把筷子一扔,趴在桌上就埋頭痛哭。開始時聲音還好,但後來愈發的變大,以至於最終的時候身子都在顫抖。
我點燃了一支菸,伸手示意老闆她沒有什麼事情,老闆似乎不信。
她說你的面太好吃了,小時候經常在你這裏吃麪,所以喫到了今天的面,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她心裏很感慨,對你面的味道也很感動
哎呀,是啊是啊,我那會兒剛結婚呢,這會兒孩子都有了,可她還是總來喫飯,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這樣,今天這頓飯算我的,我請啊,來,我再給你們來一碗純牛肉
不管是老闆心善也好,還是我善於坑人也好,總之一碗香噴噴的牛肉上桌了。
許是牛肉的味道太濃郁,周尚萱終於擡起頭來,但她還是不忘客氣的跟老闆說了聲謝謝。而對於我,她直接白了一眼,小聲說道:你真是個坑貨
罵人,是不對的,但更不對的事情她隨後就做了出來。
明天中午咱們換個地方喫,我請客,你繼續坑。
我翻了翻白眼,還是抽我的九五之尊吧,五塊錢一根呢,每一口都是好幾毛錢的
擦乾眼淚後,周尚萱對那碗純牛肉發起了瘋狂的總攻。
吃麪不能喫,喫肉倒還真不含糊,那一通狼吞虎嚥,彷彿我要搶她的似的,就差跟個家狗子一樣護在食物面前哼哼了
喫飽喝足後,我瞧瞧留下一百塊錢疊好壓在了碗下面,然後謝過老闆離開。
做小買賣的,沒啥手藝,早起貪黑的掙點辛苦錢,哪能真的坑人家。
出了麪館後,我們走在大街上,她回頭想要對我說什麼,但我制止了她。
別動。
她微愣,就在她愣神的工夫,我伸手抹掉了她嘴角的一塊肉渣,然後取出一塊紙巾遞給她,喫完飯擦嘴,順便要擦手。
周尚萱彷彿一下子就傻掉了,她嘴巴張了許久,但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別傻站着了,剛纔那碗麪我都沒來得及喫,盡看你哭了,現在輪到你陪我找地方喫飯了。
她愣了會兒,然後說道:陪你喫飯行,但是錢得算你的,不能從我卡里出。
我雙手合十,然後大拇指使勁往合縫處摳動着。
她十分好奇的打量着我,你這是什麼意思,祭拜祈福算卦
摳壁
我打死你個臭流氓
街頭上一通嬉鬧,我們的關係又融合了不少,至少現在看起來不像是敵人了。
嬉鬧過後,她問我什麼時候滾蛋,離的她遠一點,我說喫完飯,她只是點頭,沒有說話。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二兩隱藏在心底的小失落
事實證明,老子即便上岸了,想要撩妹還是把抓把拿的,就是那麼穩妥。
其實,我之前想起了我媽,她總是會拿着紙巾給我擦掉嘴上的肉渣,然後對我一通嘮叨。在我媽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對我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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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歲後,再看到她那假裝堅強背後的小孤單,心裏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終究還是被碰觸到,她確實有些小可憐
帶她去吃了頓酸菜魚,然後又陪她吃了兩個哈根達斯。
你什麼時候走喫完冰激凌我就走。
你什麼時候走陪你買完衣服我就走。
你什麼時候走喝完汽水我就走。
我不走,她也不攆,似乎對我產生了一定的依戀,或許,是因爲我是以她父親代言人的身份到來的緣故
現在我們去哪啊
理髮。
啊
周尚萱那張被洗去妖精裝扮的小臉蛋兒上有些個無奈的小委屈,能不能不理
可以的,我可以用剪刀,我手藝不差,我當過一天學徒。
一天那麼短爲什麼啊
我把客人耳朵剪了。
走,我知道一個理髮店,手藝特別好,咱們現在就去。
我覺得現在可能太晚了,要不然還是回去我幫你理吧
周尚萱快哭了,求求你饒了我吧,就讓我去理髮店理髮吧,髮型隨你,好不好
我勉爲其難的點頭同意了,她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過在理髮店門口,在進門前她突然轉身問道我,理完髮後能不能再喫一個哈根達斯
爲什麼
因爲我聽話啊,聽話的孩子不都應該有獎勵的嗎
她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唯有點頭。
見我同意,她顯得特別高興。
在周尚萱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一家形象設計沙龍,看起來門頭不小,生意不錯。
你有什麼理想中的髮型嗎
我問周尚萱,她點點頭,然後張開了小嘴巴,我
好的,我知道了,來,兄弟,給她設計個規規矩矩漂漂亮亮的女生髮型。
周尚萱欲哭無淚,你都不讓我說話,幹嘛還詢問我的意見
我以爲你想表達的意思是全權任我處理呢,不過看得出你很喜歡喫哈根達斯,就這麼定了吧
她有選擇的權利麼事實證明,她顯然沒有。
不過這家形象設計沙龍還是很有市裏的,至少讓我覺得對得起我掏出的紅老頭兒。
當重新收拾利索後的周尚萱出現在我面前時,那種感覺真的是眼前一亮,用一件樸素的事情來舉例的話,就像是野雞修煉又成,渡劫後化身爲鳳凰,充滿聖潔高雅,再也沒有了那股子三塊錢一炮,一炮打一宿的那種賤味兒。
刺眼的爆炸頭沒有了,頭髮雖然依舊有些微微的捲曲,卻彷彿細細的碎波浪一樣的披散了下來,清純之中還帶着幾分少女的俏皮。臉上的濃妝同樣被抹去,只是小心的修補了一下眼線,腮上有些紅暈,不過那卻是少女自然的腮紅,而不是人爲做出來的透露着一股子假的那種。
看着面前的這個妮子,才真的讓我認出了照片裏的那個女孩,這纔是她。
換上了我剛纔給她買的那身少女休閒衣服,簡直就是一個青春標緻的小妹妹,通殺八歲到八十的一切帶把動物。
我這樣能好看嗎感覺好土氣
周尚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顯得很是沒有底氣。
我沒有給她答案,我說她好看她也不會認爲是真的。
直至踏足街頭後,發現無數狼族兄弟對她投來的目光,她頓時變的喜笑顏開。
沒想到,你這個土鱉的眼光還不錯嘛
我白了她一眼,你洋鱉,你放個屁都是人頭馬味兒的,行了吧
周尚萱莞爾,走吧,我請你喫哈根達斯
在她說話的同時,我就感覺到有一隻小手瞧瞧挎過了我的手臂,將我胳膊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