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非遺傳承人 >第4章 父親的手筆
    “別轉移話題了,老實交代,你們倆剛纔做了些什麼?”盧五囡詐詐呼呼的叫道,眼光卻不自覺地轉到牆上。金華斌與項海星家裏搞的就是彩石鑲嵌,與石雕同源,聽得張桂芳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趣,把目光轉到她的手指之處,牆壁上掛着一扇長與寬都約六十釐米正方型的石窗,窗櫺中間的圖案是農村裏最常見的井字紋,線條簡潔,四周刻有云紋,紋飾古樸,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組合在一起,卻給人極舒服的感受。整個窗斑斑駁駁的,外面還有一層包漿,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就是件經過歲月沉澱的、很開眼的老物件,即使沒有幾百年,怎麼着也得有個七八十年了。木雕的窗櫺很常見,石雕並且這麼精細的就罕見了。因爲石頭的材質硬而脆,井字型圖案雖然看似簡單,但用鑿子鑿時極易弄斷,鑿後打磨也極不容易,農村裏的外牆上偶爾也可以見到石頭雕的窗,往往十分簡陋,表面上佈滿了鑿痕,極少有人會去打磨它,有如一個半成品,與這無法相比。

    “從哪裏看出這是你父親鑿出來的呢?”金華斌仔細地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名堂,不折不扣就是個老物件嘛。

    盧五囡嘻笑着說:“老丈人的手藝哪能這麼輕易地看出來,怎麼着也得幾年後吧。”

    “別亂說,我們現在聊正經事呢。”張桂芳瞪了她一眼,指着左上角隱敝處道:“父親的作品總會在這個部位左右鑿上一個標記。”

    金華斌定眼細看了一下,隱隱約約的有張洞之三個字,口中默默地念了幾遍,張洞之、張洞之,記得晚清有個名臣,他的名字叫張之洞,不知他們是什麼關係。盧五囡聽見了,又嘻嘻地笑着說道:“未來老丈人的名字是該好好地用心記一下的。”

    項海星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再出聲,盯着仔細地看了看窗櫺說:“說不定以前有個同名的工匠呢,這物件看着很老,不象剛做的樣子。”

    說實在的,張桂芳也不能肯定是父親的手藝,從自個有記意起,記得父親做的絕大多數都是墓碑,或給企業鑿的立在大門口的石獅之類,很少做過石窗等日用品,當時爲什麼這麼說是爲了轉移注意力,避免閨蜜借題發揮,蓋住自個通紅的臉。見項海星這麼說,趕緊就坡下驢說:“我也不能肯定,回家時再好好地問一問父親。”說完,拿了根鉛筆與白紙,拓下這個簽名,打算帶回家裏一問究竟。

    項海星在邊上,點起一根菸抽着,沉思着什麼。只見服務員拿了兩根藝術蠟燭放在桌子上點着了。

    “燭光晚餐,好浪漫哦,想不到你看着很老實,卻還有這麼一招。”盧五囡邊笑着盯着金華斌,盯得他心裏發毛,邊關掉電燈。

    金華斌忙辨解說:“不是我,我沒點蠟燭。”

    燭光中,服務員笑笑說:“我看到這位先生抽菸,所以,點兩根蠟燭解一解煙味。”

    蠟燭還有這個作用?這下輪到盧五囡傻了,呆在座位上,臉羞紅羞紅的,直到耳根。項海星見狀忙打開電燈開關,爲她解圍。盧五囡窘迫地向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項海星似被什麼觸動了似的,心裏微微的一陣狂跳,不自禁地轉頭多看了她幾眼。

    張桂芳好不容易找到個反擊的機會,得理不饒地拉起長音,故作陰陽怪氣地說道:“有人憐香惜玉了呢,好幸福哦。”順手又把電燈關上說:“燭光晚餐繼續。”

    席上的情形有些古怪,盧五囡撥拉着意大利麪,一根根地細數着往嘴裏塞,項海星看了她幾眼,似有些手腳無措的樣子,拿出一根菸來,剛點上,看到她盯了他一眼,明顯地討厭他抽菸,又忙用手給按息了,手指被香菸燙了一下,輕輕地啊了一聲。盧五囡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指頭吹着氣問他痛不痛。

    因爲年少多金,這幾年來,圍着他轉的美女不少,可從來都是他想做什麼對方就順着他幹什麼,抽菸時沒人會拿眼瞪他,他被燙後,又自然地露出心痛的樣子。這小妞有點意思,項海星心裏涌起了一陣想保護她的柔情。

    晚餐結束了,金華斌按事先的安排到班臺上簽了單。華燈初上,茶館的不遠處就是海天娛樂城,以KTV設備質量好而出名。項海星餘興未了,更想借機乘熱打鐵,拿下盧五囡,邀請道:“兩位美女能不能賞光,今晚,我們一起到娛樂城裏訂個包廂,再嗨幾個小時?”

    今天帶閨蜜一起是叫她給自個做參謀的,不是送她入火坑的,項海星是小縣城裏出名的花心男,再發展下去不知會出現怎樣結果,不成,得先帶她回去。想到這裏,張桂芳委婉地回覆道:“我們晚上另外有事,恐怕得回去了。”

    金華斌怯生生地看了張桂芳一眼,說道:“我用車送你們回家去吧,車就在樓下。”

    下得樓後,盧五囡向三人道個別就走了,原來,她的家就在老地方茶館的對面。

    “這是你的車嗎?”張桂芳有些依依不捨地問道:“我騎自行車過來的,自行車留這不方便。”

    金華斌收到暗示,猛然間鬧了個大紅臉,忙把車鑰匙還給項海星道:“不是,這車是借的,我陪你走會兒吧。”

    項海星搖下車窗,對着他倆吹了個口哨,一轟油門,開着車子走了,操場裏只留下他倆。金華斌看着張桂芳,左手搓着右手,不知往那裏放纔好。張桂芳撲的一下笑出聲來說:“還男子漢呢,看着象個小姑娘。”說完,把自行車推到他面前。

    金華斌接過自行車,推出約十幾步遠,感覺車身很重,細一看,是一輛男式的永久牌自行車,一個咧咀,差點跌倒。兩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牽手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繞了三大圈。終於,張桂芳紅着臉道:“你送我回去吧,別人看了會笑話。”金華斌依言上車,讓張桂芳坐在後座,人家的自行車,手生,加上他平時也不怎麼騎車。結果,變成了女的騎,男的坐在後座上,往家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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