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67.避子密方
    京都,承恩公府。

    顧青媛難以相信,自己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她看着庭院裏明亮的日光,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顧青媛睜眼時迷糊了好一會。

    只覺枕着的枕頭有些硬,待她伸手一摸時,卻是溫熱一片……

    鼻息間熟悉的氣息讓她知道,自己似乎是將裴謹廷厚實的胸膛當了枕頭。

    往旁邊看過,透過牀帳縫隙,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昨夜的記憶也回到腦海中。

    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裴謹廷不知道從哪裏學來那些東西,花樣極多,又好似方纔出閘的猛獸。

    昨天后半段顧青媛都崩潰了,唯獨求他回臥榻上。

    但他偏不,偏要在一些不是做那些事的地方勉強。

    她哭哭啼啼、結結巴巴地不知道喚了多少聲“夫君……”

    可不知又撥動了哪根弦,反而更加刺激他了。

    苦求無果,她轉而又忍不住罵了起來。

    “裴謹廷,你混賬!”

    “無恥!”

    “卑……”

    沒等她出後一個字,裴謹廷眼神一沉,顧青媛一口咬住了他的肩,深深蹙起了眉。

    肩上被咬出了血,裴謹廷只是偏頭看了一眼,見了血後,雙目反而更幽沉了。

    “牙齒這麼利,顧圓圓,你的力氣看起來很足。”

    顧青媛簡直欲哭無淚,怎麼咬他都沒用。

    軟硬不喫。

    到最後,顧青媛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牙尖都在打顫。

    她昨夜是混亂中睡着的,這會醒來身上連小衣都沒穿,被裴謹廷攬在懷裏。

    一想到這些,顧青媛睜開眼,略帶着怒意地瞪了眼裴謹廷。

    原本沉睡的人這會已經睜開雙眸,瞳孔裏還是深不見底的濃郁墨色,眼中含着笑意。

    “圓圓醒了?”

    顧青媛被他嚇一跳,想着昨晚的鬧騰,沒好意思再去看他,胡亂地點點頭,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

    裴謹廷見顧青媛好似小綿羊一樣要逃離,輕笑一聲,越發將她抱得更緊些,低聲問她,

    “圓圓餓不餓?”

    昨夜裴謹廷也這樣問過她。

    那時候,他們從承恩公夫人院子裏回來沒多久,天色尚早,晚間也沒用膳。

    她聽到他這樣問時,連忙點頭,只想他快些結束。

    誰知,他竟是在茶几上咬了一塊點心,喂到她嘴裏。

    而後,她是真的飽了。

    點心是隻咬了半塊。

    但裴謹廷將她撐得飽了。

    她眼前猛然浮現出昨夜的孟浪,登時面頰展開朵朵豔紅桃花,都要擡腿踹人了。

    “裴謹廷。你可惡!”

    屋內傳來河東獅吼,可那被吼之人卻是爽朗大笑。

    好不容易從裴謹廷那危險的胸膛裏逃脫出來。

    又將他趕去衙門當值,就怕他留下來胡鬧。

    那她就真是沒臉見人了。

    想到裴謹廷好似做出什麼重大犧牲一樣出門去。

    裴謹廷就是一個披着衣冠的禽獸。

    顧青媛後知後覺地,才發現,自己嫁的這個男人當真是個百變妖孽。

    她起初以爲他是紈絝,可那場刺殺叫她發現了他深藏不露的另一面。

    而在品行上,她覺着他也算是磊落的君子,可是在一起後才發現,他說不定還真是個紈絝色胚。

    先前他紅顏無數,誰也說不好,那是假戲,還是真做。

    顧青媛一邊收拾散亂的衣裳,一邊在心頭腹誹。

    梳妝檯是他們昨夜開始的地方,狀況最是慘烈。

    珠花,首飾掉落一地。她堆疊在地上的衣裳,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可疑的暗跡。

    她臉燒得簡直要着火了。

    沒臉細看,胡亂地將衣物和換下的被褥,團成一團收好。

    收拾妝臺時,她無意瞥見銅鏡中的自己。

    驟然想起昨夜,裴謹廷抱着她在鏡子前,讓她看自己的烏髮繚亂、雙頰緋紅。

    她覺着自己昨夜罵得太少。

    裴謹廷比披着衣冠的禽獸,還要禽獸。

    她無比的慶幸,她和裴謹廷都不愛有旁人值夜。

    否則,那些侍女進來見着屋內的情形,她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將屋內收拾得能見人後,顧青媛這才忍着羞澀,讓侍女送了水進來沐浴。

    沐浴時,看到肌膚上那些青紫痕跡,心中忍無可忍地又罵了一句禽獸不如。

    她以爲在水閣那次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昨日才露出真面目。

    沐浴後,她從箱籠裏拿出一個小匣子,裏頭好些個香囊。

    顧青媛輕輕嗅聞,再將它放在衣裳裏,挨着肚臍處。

    這是個一個很隱祕的避孕方子,是她決定和裴謹廷設下盟約時準備的。

    她並無跟別的男人太多相處的經歷。

    當初和陸文澤在一起時,她以爲能夠猜透陸文澤的心思。

    事實證明,她沒有,終究被反插了一刀。

    至於裴謹廷,他的心思城府複雜,不是她這樣一個後宅小女子能看透的。

    以後她還不知在何處安家。

    她自信能夠與裴謹廷一別兩寬,可若有了孩子……

    到時候,他們和離,能讓她帶走嗎?

    顧青媛從小就體會到了沒有親孃的滋味。

    她寧可終身無子,也不會遺棄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將孩子留給親爹,也不行。

    所以,一早就準備好了避子藥。

    只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阮氏給她調理身子的方子其實是毒藥,虧損她的身子。

    她很愛惜自己的身體,是藥三分毒,原先準備的避子藥自然不能吃了。

    可裴謹廷給她的那個調理的藥,她時常要喫,若是有萬一……

    她不會讓一個小娃娃白白來人世間跟她遭罪的。

    顧青媛想了想,還是決定放一個香囊在身邊。

    那荷包裏的麝香味並不重,她趁着出門的功夫,找了好幾個大夫驗看過。

    並不會對身體有損傷,也和那調理的湯藥沒有衝突。

    顧青媛兩手貼在肚腹上,心頭好似安定了不少。

    剛進五月,天氣就熱了起來。

    原本平穩的朝堂,好似跟這熱起來的天一樣,有些躁動不安。

    裴謹廷越來越忙,經常入了夜方纔歸家。

    有時,身上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顧青媛很怕他又碰到同上次那樣的刺殺。

    好幾次,查看他的身,發現並未受傷。

    他也只是勾着脣角,不屑地說,“是別人的血濺到我身上罷了。”

    這日晚間,顧青媛坐在榻上打盹,等着裴謹廷歸家。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斂去平日的漫不經心,斂着眉,低聲問她,“顧圓圓。鎮國公最近有寫信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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