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90.那就讓她永遠離不開池子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日,倏忽又停了,雨水伴隨花香,一陣陣從窗櫺縫隙探入大殿內。

    顧青媛縮在牀榻的角落裏,喫力地蜷縮着手指,十指尖尖,十指連心。

    疼痛令她昏漲的腦子再一次清明起來。

    她知道自己被人救,知道自己被人換了衣裳。

    頓時,顧青媛臉色蒼白,眸中充滿恐懼。

    她的恐懼源於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能否控制住自己身體裏那快要壓制不住的灼燒。

    她不允許自己好似一個畜生一樣,被情谷欠操控着。

    什麼樣的男人都撲上去。

    眼前的帳簾被掀開。

    顧青媛猶如驚弓之鳥,拼命地往後縮。

    狹小的帳子,滿是男子身上的氣息,讓顧青媛腰軟腿軟,那撲來的低沉呼吸與灼人的眸子讓她感到醉。

    顧青媛迷茫而錯亂地眨了眨眼。

    她覺着那炙熱的身體略微好受一些,浴火稍退,可很快那種焚心噬骨的灼燙變本加厲襲來。

    身體燙到發疼,口中不受控制地溢出輕響。

    “圓圓……”轟隆一聲,顧青媛呼吸一窒。

    是她想的那個人嗎?

    她睜大眼睛,手腕被捉住。

    “顧圓圓。是我。”

    是裴謹廷的聲音。

    顧青媛突然虛脫。

    “裴謹廷。”她喃喃。

    一瞬間,眼淚滑落,砸在枕上。

    片刻,上頭洇出淚痕。

    裴謹廷伸手摟住她。

    將她摟在懷裏,緊緊地。

    她的身體纖細而柔軟,滾燙的好是要把他燙傷。

    這樣抱着她的情形,這些日子有過無數次。

    但此時此刻,裴謹廷竟然沒什麼溫香軟玉抱滿懷的遐思。

    只有失而復得、死而復生般的喜悅與後怕。

    顧青媛被緊緊抱住,那手臂堅硬而有力。

    她睜開眸子看了一眼,伸出軟綿綿的手,攬在他的脖頸上,急切地將他往下壓,臉頰貼上去。

    觸到一絲涼意,她發紅的臉頰貼着他的,久久不願鬆開。

    這幅模樣,顯然是已經被藥效逼到崩潰,失去意識了。

    她身上帶着淡淡的梅花幽香,嬌豔如花的紅脣就在跟前,顫顫巍巍,彷彿含一口,就能融化。

    裴謹廷深吸一口氣,瀕臨失控的時候一把推開顧青媛。

    他知道顧青媛被下藥了。

    可不知道是什麼,又是以什麼方式下的。

    他不能莽撞。

    很多的藥,不是被翻紅浪就能解決的。

    甚至,做得越多,反而死得越快。

    “圓圓……乖……難受是不是?告訴爲夫,你吃了什麼,去了哪裏?碰到誰?”

    “告訴我。就什麼都給你……”

    裴謹廷託着她的下頜,問道。

    顧青媛被從冰涼之處推開,很不高興。

    她實在難受,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那樣折磨人的熱意,就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啃噬她的血脈。

    幾乎快要血熱而亡。

    眼尾發紅,淚落下。

    她點點頭,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糕點……昭陽宮……陸文澤……袖兜……”

    她一邊說,一邊仰起身子,想要去夠那點涼意。

    奈何她根本沒有力氣,怎麼也夠不到,急得額上都出了汗,最後埋在他的頸側失聲哭了起來。

    哭得極其委屈。

    彷彿將積攢的委屈和難堪一起哭出來,哭得極其淋漓。

    裴謹廷聽到陸文澤的名字,剋制已久的火氣又涌起,咬着後糟牙,稍稍放開顧青媛。

    去了後頭,撿起她的衣裳,在袖兜裏摸了摸,果然還有一些糕點沒有化掉。

    打開大殿的門出去後。

    外面皇后,陸貴妃等人正守着,一看到他出來就圍了上去。

    皇后先問道,

    “阿媛怎麼樣了?”

    裴謹廷彷彿沒看到她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到太醫面前,面無表情地讓太醫查驗糕點上殘留的藥物。

    皇后見他這樣,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

    陸貴妃擰着帕子,擦了擦淚,口中不斷地說自己不該今日叫顧青媛過去。

    又不斷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若不去聽她的話,仔細看她的手,只發現她擦淚的手有些輕顫。

    皇后冷下臉,道,

    “景珩。你莫要胡鬧。今日多少人家的女孩進宮赴宴,那帶來的侍女,再加上宮中的宮人。怎審得過來?”

    “你這樣在宮中,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顧不顧及陛下了?”

    “爲了個女人,你就這樣的胡來。”

    “還不如等她醒來,一問便知了。”

    裴謹廷突然回過頭看皇后。

    那眼神極其冷酷,竟皇后一時間愣住。

    但裴謹廷沒有說任何話,聽了太醫的話後,就直接朝屋中走去。

    那藥,太醫看過後,他只慶幸自己沒有魯莽地幫顧圓圓解藥。

    果真如他想得那樣。

    那下藥的人太過狠毒。

    用的藥不僅湯藥無解,一旦男女交,合,女子就會暴斃而亡。

    到時候還如何的一問就知?

    問閻王爺嗎?

    回到帳子裏,顧青媛還在低低地抽泣着。

    裴謹廷深吸一口氣,重重地揉了揉她的脣,而後兇狠地低頭堵住了她的聲音。

    若是不幫她,她根本挨不過今晚。

    顧青媛始料不及,聲音斷在了嗓子裏。

    迷迷濛濛間,她聞到熟悉的氣息,想起剛纔他突然的離開。

    她都求成那樣了。他竟然還推開她。

    裴謹廷還是和以前一樣惡劣。一會滿足她,一會不滿足她。

    感受到裴謹廷好似又要離開,顧青媛連忙抱住他的腰,

    “別走……”

    她仰起頭,輕輕去蹭她的鼻尖,吻住他的脣。

    她一邊喊着他的名字,一邊輕輕用脣磨着他的下頜。

    當他喉結上細碎的汗彙集到一起,將要墜下的那一刻,他才終於給了迴應。

    時候已經不早了。

    夜幕沉沉地籠下,搖曳的紅燈籠晃晃悠悠。

    裴謹廷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微散的領口還看得出有兩枚新鮮的牙印。

    他憑門站着,冷風一吹,喉結上的薄紅慢慢淡去。

    從來不用香的他,指尖縈繞着濃郁的香氣。

    守在殿外的賀錚一見到他,立即將審問到的訊息一一稟報。

    裴謹廷呵了聲。目光幽深,好似一片虛假寧靜的湖泊。

    他蜷了蜷手,沒什麼溫度地道,

    “既然陸貴妃那樣的愛泡在池水裏,那就讓她以後離不開池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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