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148.環環相扣
    裴瑾廷說要抱顧青媛去淨房,見她瞪着自己,也不着急。

    摟着她的腰,拉她坐到膝上。

    “你高燒時,可都是我幫你擦拭的。”

    說着,埋在她頸側,肌膚貼着她的肌膚。

    顧青媛想捂臉。

    伸手去推她。

    “好些日子沒沐浴了,髒。”她一直覺着自己身上黏黏的,高燒定然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裴瑾廷忍着笑,熱氣撲在她的脖頸上,“不會髒。”

    乾淨的很吶。

    顧青媛把臉偏到一邊,哼哼不說話。

    裴瑾廷起身,把她抱到淨房,將她放下,讓她靠在他懷裏,彎腰要去解她的腰帶……

    “出去……”顧青媛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裴瑾廷撫了撫她的頭,扶着她坐在架在恭桶上的凳子上,

    “我就在門外,好了叫我。”

    顧青媛坐在凳子上,怏怏的,好像被曬焉的小白菜。

    還是讓她一直昏迷着吧。

    太羞恥了。

    她忍着,擰眉道,“裴景珩,你走遠一點……”

    淅淅瀝瀝的水聲,顧青媛覺着這輩子羞恥的事情都被裴瑾廷看光了。

    她想要和從前一樣,罵他惡劣。

    腦子裏就會浮現他信裏的那些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心房像是被神奇地填滿了柔軟的棉花。

    撫平了所有澀然的情緒。

    她的心變得妥帖。

    卻控制不住眼眶和鼻尖發酸。

    她喜歡和他一起的日子,喜歡他始終陪在她的身邊。

    甚至喜歡他偶爾端起的傲慢和毒舌。

    哪怕沒有那些信箋,她也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

    從淨房出來後,裴瑾廷將她抱出來,脣角輕勾,吊兒郎當地挑眉,佯裝責備,

    “顧圓圓。說了讓我在裏面看着你,現在腿麻了吧……”

    男人又恢復成了這般慵懶傲慢的姿態。

    顧青媛哭笑不得,對上他染着戲謔的眼眸,她恍然想起,當初父親曾應母親的叮囑,向他提親。

    他拒絕了。

    她不說話,低着頭,在水盆邊,沉默地洗手。

    半晌,她輕輕地反問裴瑾廷,

    “那麼想和我在一起,爲何父親向你提親時,你拒絕了?”

    裴瑾廷不知道怎麼去解釋纔好了,捏着眉心一陣頭疼。

    那個時候,他已經知曉真相,被迫捨去了所有的矜傲,好像一條喪家犬。

    人生正是迷茫,哪怕再捨不得她,也怕將她拉入自己晦暗的人生。

    顧圓圓值得最好的對待。而他那時,給不了。

    然而頹廢的日子裏,終究無法死心,幾乎是拿命在賭出路。

    無數次迷茫疲累的時候,耳邊彷彿就會聽到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朝她遞過帕子,“哥哥,我們做一家人吧。”

    想着,裴瑾廷澀然一笑。

    顧青媛撩水潑在手腕上,餘光在身側的男人身上輕輕一掃,見他捏着眉心苦惱,莫名嘴角抽動了一下。

    又在他看過時,極快地收回目光,慢慢地從盆架上抽下帕子,一點點擦拭手上的水漬。

    原來惡作劇成功,是這樣的。

    “對不起。圓圓。從前是我太自以爲是了。”裴瑾廷無奈嘆氣,溫熱的指腹撫過她臉頰上濺起的水珠。

    片刻,又慢吞吞地問了句,

    “所以,你呢?”

    現在的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顧青媛將手中的帕子揉了揉,扔在水盆裏,看着帕子漸漸洇溼,沉沒在水盆底下。

    “嗯。”她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

    爾後,擡眸對上他的,繼續問,“若是救你的不是我,給你遞帕子的,也不是我。你還會將我放在心裏嗎?”

    前面的“嗯”讓裴瑾廷心頭一鬆,脣角露出笑意。下一句卻讓他頭皮發麻。

    但這個時候,他根本躲避不過去,必須回答。

    他暗暗替自己嘆氣,如實說道,

    “就算沒有那些,我也會喜歡上你的。”

    顧青媛怔住了。

    安靜了好一會,擡眼又問,

    “那你設計陸文澤和顧芸娘,真的只是因爲我嗎?”

    裴家是太子一系,陸文澤是大皇子一系,若是陸文澤出了醜事,受益的只會是太子一系。

    裴瑾廷對此倒很坦然,直白道,

    “我就是看他不爽,也是替你不值得。他那樣一個人,不值得你傾心相待。”

    “還有,我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吧。”

    一點點?

    裴瑾廷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恐怕遠遠不止吧。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裴瑾廷承認的如此爽快。

    把他的卑劣,嫉妒,都展現在她的面前。

    顧青媛還能說什麼呢。

    她咬脣糾結了一下,想起前些日子在顧家時,他死纏爛打,當時說要以一月還是三月爲期?

    她還沒說,裴瑾廷就好似她心裏的蛔蟲般,將她一把抱起來,放在臥榻上,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說開了,裴瑾廷可真是太怕生變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她再繼續問了。

    刁鑽的角度有幾百個,若是讓她再想,大概就什麼都涼了。

    “好了。裴少夫人。天色已經很晚了。快點睡吧。”

    裴瑾廷輕輕地吻了下她的耳垂,壓壓驚。

    顧青媛身子一抖。

    實在是氣不過。

    這可比他狠狠地吻她還要犯規。怎麼可以親這裏。

    她也不甘示弱,在他的喉結上碰了碰,又探出手在他的腰間摸索,

    “父親很快就要去邊疆了。明日我們搬回去住些日子,好不好?”

    她說的是我們。

    裴瑾廷原本被她的手在腰間摸索得幽深眼眸,又暗了幾分。

    片晌,顧青媛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懶洋洋地,

    “哎。夫人有所求,爲夫還能說什麼,自是恭敬不如從命的。”

    下一息,她被擁進男人寬厚的懷抱。

    裴瑾廷線條利落的下頜抵在她發間,鼻尖縈繞着他身上凜冽的松木香,讓人鬆弛下來。

    論沒臉沒皮,她是比不過他。

    天地間一片溫柔。

    翌日顧青媛醒來時,就見到外頭服侍的侍女已經在收拾。

    顧青媛笑了笑,還未洗漱畢,就見裴瑾廷從外頭進來。

    神情有些凝重。

    見顧青媛已經醒來,裴瑾廷淨手換衫後,對她說道,

    “圓圓。岳母去世時的情形,你可還記得?”

    賀錚他們審了一夜,終於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只以爲刺客要刺殺顧青媛是因爲她這個人,沒想到,其中還牽連到上一輩的恩怨。

    如此看來,秦氏當時死因,也是不簡單。

    一環扣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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