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顧青媛潮紅的臉,瞬間溫度褪了一些下去,想要往後退。
然後身形一動,又被秦容珺叫住了。
“阿媛。”
他的聲音無比溫柔,好似帶着魔力一般,吸引着顧青媛心底蠢蠢欲動,想要朝他貼過去。
她拉緊衣袖,努力保持着清醒,
“表哥。多謝你送來的嬤嬤。”
秋月把那些東西給她後很害怕。
這麼多年,她能安然地呆在秦家後巷,除去臉上一大塊燒傷的疤,還因爲,她在出事的時候,將自己摘了出來。
更確切地說是秦氏幫了她,將她摘了出去。
那時,秦氏只是爲了主僕間的情意,也許正因爲當年的善意,纔有瞭如今顧青媛的收穫。
“表哥。秋月嬤嬤當年服侍過我娘,我想將她一家要過來服侍,不知是否合適?”
她答應過秋月,會想辦法帶她離開秦家。
秦容珺眉形微擰,搖晃的光影落在顧青媛臉頰上。
上面一片緋紅。
“自然可以……阿媛,你怎麼了?”
他向前一步,關切地問道,顯然是察覺到她的異常。
男子身上帶着的沉香入了顧青媛的鼻間,心底的翻涌更甚。
“沒……事……”
顧青媛攏了攏衣襟,轉身要走。
“阿媛……”秦容珺目光落在顧青媛的臉上,很快又剋制的收了回去。
白日,他去書局,找了一些孤本,還有地理志怪,怕表妹獨自在異鄉太過孤獨。
故而想送過來,只是走到院落外時,秦容珺又有些遲疑,看着手中的書,忽而低笑起來。
掙扎間,見到院門前的顧青媛。
“這些書是一些典藏孤本,你若歡喜……”
顧青媛注意到秦容珺觀察打量的目光,強自鎮定地道,
“多謝表哥特意送書過來,夜深了,表哥快回去歇息吧。”
她伸手接過秦容珺手中的書,滾燙的指尖一觸及到那微涼的手指,不禁顫了顫。
顧青媛連忙抽走了出,抱在懷中。
“你病了?”秦容珺顯然察覺到她手心異常的溫度。
顧青媛連忙搖頭,“沒有。”
“表哥……我進去了……”
說着,她連忙轉身,跌跌撞撞地跑進院子裏。
秦容珺看着前頭那慌張的身影,目若寒潭。
還是嚇到她了啊……
他捻了捻指腹,上面彷彿還殘留着女孩的餘溫。
在不遠處他們身後,裴瑾廷同樣目光幽深地看着這一幕。
從秦家離開後,他想起明家的事,還有那塊玉鎖片上的紋樣,覺着還是應該告訴她。
這才走到半路又折返回秦家。
沒想到,竟碰到這樣刺眼的一幕。
顧青媛跑到門前,停了下來。剛纔鼓着的那股勁松懈下來,腳有些軟。
回到屋子裏,後背薄汗涔涔,熱燙的臉頰讓她想要找些冰涼的東西蹭一蹭。
她蜷着腿坐在牀上,忍着心頭的躁意。
這樣的感受,再明白不過,是着了道。
可這是秦家,她根本不曾得罪誰,也不曾胡亂地喫東西。
除去秦容珺那從外頭酒樓提來的食盒……
她搖搖頭,應該不是從那裏來的。
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背對着光影,臉上的神情看不分明,倚靠在窗臺邊。
顧青媛見了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手中的帕子掉落在水盆裏,濺起水花,輕盈地落在她的衣襬上。
裴瑾廷走到她跟前,她的下巴也被一根修長有力的手指擡了起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明明纔剛走沒多久。
顧青媛感覺到他目光中的侵略性。
“若是我不回來,怎麼能看到有淑女深更半夜地和表兄私會呢?”
顧青媛的目光從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挪開,
“表兄他送了些書籍,博學多才,是個正人君子,待我如親妹,我與他沒什麼。你不要多想。”
他的手指,一貼在她的下頜上,手指微涼,身體裏的熱意頓時沒那麼澎湃。
她無意識地蹭了蹭裴瑾廷的手指,好似貪涼的貓兒,帶着慵懶。
裴瑾廷托起她的下頜,不讓她蹭,強迫她擡起頭來,
“哪家的正人君子,半夜三更出現在女郎的院子外?你又知道別人怎麼想的?”
“不知廉恥的東西分明是想要勾引你。”
顧青媛之前強撐着,這會裴瑾廷在,頓時覺着安心不少,意識沒之前清晰,努力地聽着裴瑾廷的話。
她別開臉,裴瑾廷怎麼說她都行,可秦容珺人很好,對她也頗爲照顧,聽說她要找秦氏身邊的舊人,沒多久就送來了。
“不是你想的那般齷齪,要說不知廉恥……也是你,哥哥你纔是……”
心底深處的那點祕密,被她說出了口。
裴瑾廷甚是匪夷所思,他不敢相信顧青媛竟那樣維護秦家那個長公子。
只是到後頭,“哥哥”兩個字,讓他身形又是一僵。
臉上陰沉慢慢一點點消退,像是聽見什麼振奮人心的話,貼在她的耳旁道,
“妹妹。爲兄小時候就教導過你,其他的男人一個都不要看,你忘記了嗎?”
他捲起一縷頭髮,在她脖頸上撓了撓,伸手去扯她衣襟上的繫帶,
“妹妹。我們如今在外面相依爲命,你可不能被野崽子叼走。爲兄幫幫你,去去力氣,這樣你就沒力氣去看旁的野崽子了。”
他掐着顧青媛的腰,直接將她提着,抱了起來。
顧青媛心底的渴求,放縱着自己貼想她,可又有一道聲音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
他們不可以這樣。
她的思緒亂成一團亂麻,雙眸好似起了水霧的湖水,她掙扎着要下來,裴瑾廷只好抵着門,將人放在他的腿上。
煙紫色的羅裙,裹着纖細柔軟的腰肢,沾了一點水盆裏肩出的水,帶着幾分溼氣。
顧青媛輕哼一聲,“不要……不可以。”
“乖圓圓……爲什麼不可以,告訴我。嗯?”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誘人的聲線。
顧青媛有些委屈。
她那樣歡喜他,可他卻是自己的兄長,如何可以?
她咬着脣,看上去格外讓人心疼,“你是兄長……”
裴瑾廷擡手,將她散落的發撩到耳後,低聲問,“爲什麼這麼說……”
顧青媛腦中兩個人小人在交織,最後輕輕控訴,“母親手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