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210.出事
    裴瑾廷原本懶散靠在牆上,聽到賀錚說的,頓時蹙眉,站直身子。

    賀錚乍然收到這個消息,也是驚詫不已,“鎮國公原本快要去往邊境了。沒想到兵部收到人密報,說鎮國公通敵。”

    “那密報之人,竟然是榮昌郡主。”

    裴瑾廷伸出手去,“信呢?”

    賀錚從袖中抽出,遞到裴瑾廷的手上。

    這事太過突然,又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故而才讓自家公子避着人說。

    裴瑾廷捏着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榮昌郡主,鎮國公的繼室。

    若是她密報,想來那證據是讓人可信的。

    否則陛下不會同意兵部把鎮國公下了大牢。

    出京時,他曾去見過岳父大人,那時他曾袒露出要和榮昌郡主和離的意思。

    若是邊疆最後一場戰役的事,當時鎮國公死裏逃生,並且幫着朝廷把小國收服,算是大功一件。

    通敵?

    裴瑾廷看完了信,摺好放回去,遞給賀錚。

    “你傳信回去,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榮昌郡主是從哪裏得到證據的。”

    鎮國公下大獄,榮昌郡主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裴瑾廷跟着賀錚走到屋子裏去說事。

    原本,顧青媛並不關注這事。裴瑾廷如今身上掛着代陛下出巡的身份,公務自然是少不了的。

    裴瑾廷每天說的做的很多,不會事事都告訴她。

    他們到了船上已經許多日,賀錚也時常會將裴瑾廷叫走。

    只是,今日賀錚雖然看起來很坦然,可最後讓裴瑾廷進屋時,他特意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顧青媛覺着賀錚要稟報的事與她有些干係。

    是什麼事呢?

    秦家的事嗎。

    正想着,霜蕪從船艙那頭走了過來,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提盒。

    “姑娘。六姑娘做的桂花糕,新鮮着,是在這兒喫新鮮的,還是回去澆了蜜喫?”

    顧青媛搖頭,想了想,示意霜蕪,

    “你把咱們屋裏的鮮果子裝上兩盤,湘兒這些日子時常送了糕點給咱們,也不曾好好的謝過她。”

    離開秦家那會,秦家也是亂成一團,先是秦露原本關在偏院好好的,誰知有天夜裏,不知怎麼竟發了失心瘋,跑出院子,和園子裏的一個花匠攪和在一起了。

    被人發現時的場景有些不太好看。

    秦大太太還沒緩過氣來,自己的丈夫又病倒了。

    連帶着兒子也辭了書院的山長之位,回來侍疾。

    好不容易家裏頭安靜下來,顧青媛要走時,又出了茬子,一向混不吝的靖王世子,點着秦湘,說要帶她上京。

    是帶她上京,不是娶,不是納。

    秦家自然不同意。

    再如何,秦家也不是普通人家,雖是個庶女,也用不着送到靖王世子身邊做侍女。

    誰知,那混不吝的世子,坐在軟轎上,懶洋洋的,“本世子可要不起秦家的女孩做侍女。”

    “本世子不過是看她閤眼緣,帶她上京,給她找段好姻緣罷了。”

    至於其他的,一句也沒了。

    秦家不樂意,又不敢忤逆靖王世子的意思。

    想着去問秦湘,若是秦湘不同意,總有個說法,靖王世子再如何,總不能強搶民女吧。

    這不問還好,一問,秦湘竟然同意跟靖王世子上京。

    秦三老爺氣個仰倒,尤其是三夫人,這個庶女,她原本是要說給孃家侄兒的。

    那侄兒已經病了許久,她悄悄的拿了秦湘的八字,去合過了,若是把秦湘嫁過去沖喜,興許侄兒的病就會好起來。

    現在,秦湘要跟靖王世子上京,那孃家侄兒那邊怎麼辦?

    這幾番來往間,無論秦家人如何不樂意,卻也只能放了秦湘去。

    到底心中還抱着點幻想,把秦湘託付給了顧青媛,只說是陪表姐進京小住,總還能保全點名聲。

    顧青媛帶着鮮果去了秦湘那裏。

    到時,秦湘正和侍女一起繡荷包。見到顧青媛來,眼前一亮,放下荷包,和顧青媛坐到了一處喫茶。

    顧青媛看了眼她做的香囊,很精緻,裏頭放了香料,只做最後的收口。

    那款式……上頭繡着青竹,肯定不是給自己用的。

    見到顧青媛看着那香囊,秦湘漲紅了臉,將那香囊攥在手中,“阿媛姐姐……”

    顧青媛見她的神情,好似有些明瞭,是給誰的。

    她笑了笑,“你做的香囊比我做的要好看。”

    頓了頓,她問到,“湘兒,你最近收到家中的來信嗎?”

    秦湘聞言一怔,眉心擰起,“沒有。”

    從她離開秦家的那刻起,秦家其實已經放棄了她,又怎麼會想送信給她?

    顧青媛從秦湘處沒有問到想要的,心頭的疑惑卻沒落下。

    晚間,裴謹廷回來同她一起喫飯的時候,清清嗓子,“景珩。你說我在你這裏什麼都可以的,對吧?”

    裴謹廷微微頷首,“自然。”

    “那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見裴謹廷面露疑惑,又追問,“你有沒有什麼瞞着我的?”

    裴謹廷被顧青媛問得一愣,“瞞着你?”

    而後嘆口氣,“誰告訴你的?”

    那消息只有他和賀錚知道。

    顧青媛哼笑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指指自己的眼睛,一雙眼眸黑白清透,澄澈地望着裴謹廷。

    裴謹廷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頭上的髮簪,滿意地點頭,

    “你會學着問我,這很好。”

    他頓了頓,“沒想瞞你,是怕你知道了跟着一起擔心。”

    具體的,他也在等消息。

    “京中來信,說是榮昌郡主拿着岳父通敵賣國的信,去了兵部,如今岳父已經下了大獄。”

    顧青媛聽得手腳冰冷,“榮昌郡主”“通敵賣國”“下大獄”……每一個字都彷彿炸雷一般,轟得她耳畔嗡嗡作響。

    她知道,父親自從以假死之計,幫助朝廷收服邊陲小國後,引來很多人的側目。

    尤其是回京後,陛下對父親展現出來的信重,惹紅了很多人的眼。

    可她萬沒想到的是,父親這株護佑她的參天大樹,會以這樣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轟然倒下。

    明明當初說好了,要一同去邊疆。

    “你……”明知希望不大,她扔掙扎着開了口,聲音沙啞,微微戰慄,“沒有別的消息了嗎?”

    裴謹廷攬着她的肩,“先不要着急,信送到這裏要幾日,也許局面已變。”

    正在這時,行駛中的船顛簸了一下,隨後發出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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