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嘴裏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不要纏着我,不要纏着我。”
榮昌郡主瘋了的事,顧紹從大牢回府後,將這事報到福王府。
當着福王府人的面,榮昌郡主口中不停粘着,“秦墨雲,不是我害的你,我只是看到有人害你,沒有叫破,求求你不要纏着我,不要來纏着我……”
早在大牢時,榮昌郡主想讓顧紹畫押不成,已經聽過她說這樣的話。
這會聽到,顧紹依然心頭悲痛。
若是當年榮昌郡主能夠叫破,墨云何須再遭受一次創傷。
顧紹心頭悲痛,而福王府上門來探望榮昌郡主的人,本就因爲她告發顧紹的事而心虛氣短,這會更是驚呆了,只盼着能夠有地縫可以鑽進去。
當機立斷的,福王府的人丟下一句,“榮昌已經是顧家的人,要如何處置,鎮國公看着辦就成。”
隨即揚長而去。
福王府的人沒有將榮昌郡主接回去,自是正中顧紹的心懷。
就如顧青媛所說,榮昌郡主不會無緣無故去揭發他。
那半真半假的信,已經證實是僞造的,可榮昌郡主揭發背後,是什麼人在作祟,兵部的人卻沒有查出來。
他們只需要查清顧紹是清白的即可。至於幕後之人,想也不簡單,能不插手,那是絕不會插手。
兵部的人可以不查,顧紹卻不行。
所以,福王府的人不接榮昌郡主回去最好。
只要榮昌郡主還在鎮國公府,不管瘋沒瘋,背後之人都會擔心。
一旦擔心,那必然就會出手。
顧紹並未移動榮昌郡主居住的院子,只是安排多一些人手在院外,防止她從院中跑出去。
承恩公夫人左右不見顧青媛來見她,當即也不準備等,對顧家的下人道,“聽說鎮國公夫人身子不太好,既然上門來,總要去見見纔好。”
侍立在旁的侍女聽了承恩公夫人要見榮昌郡主的要求,並未拒絕,而是在前頭領路,一路將她帶到榮昌郡主的院子裏。
榮昌郡主瘋癲的樣子,讓承恩公夫人嚇了一大跳。
她的面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發白,尤其是聽到榮昌郡主口中說得那些話,心口一沉。
“郡主……”承恩公夫人走上前,輕輕地叫了一句。
榮昌郡主呆坐在椅子上,髮絲凌亂,聽見承恩公夫人的聲音,擡頭朝她望過來。
那是一雙帶着死氣的眼睛。
她好像有些不認識承恩公夫人,眼神呆滯,還有幾分迷茫。
過了好一會兒,好似認出來一般,纔沒有起伏地說了一聲,“是你啊。”
緊接着,就聽榮昌郡主發出一陣古怪的笑。
那笑聲不論誰聽着,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個皇后的應聲蟲來這裏做什麼?你這個壞人精,就會和皇后一起害人。”
她朝承恩公夫人靠了過去,一把抓住承恩公夫人的肩膀,在搖晃間,承恩公夫人驚恐地聽到榮昌郡主發出癲狂的笑。
榮昌郡主的聲音帶着森森寒氣,響徹在承恩公夫人耳旁。
承恩公夫人滯覺得她說的話震耳發聵,狠狠地推開榮昌郡主,
“你……你胡說八道,瘋了,果然瘋了。”
她念唸叨叨地說了好幾遍,好像要說服自己一樣。
最後甩開榮昌郡主還要伸過來的手,腳步慌亂地離開屋子。
皇后當年的確對鎮國公夫人下過手,那藥還是她帶進宮給皇后的。
她們不過是想給鎮國公夫人下藥,然後恰巧被皇帝碰上,如果成了事,也就破了皇帝那得不到纔是最好的心裏。
到時候,皇帝自然就不會再將鎮國公夫人秦氏放在心裏。
誰能知道,皇帝被絆住,倒是便宜明大爺。
明大爺後來因爲這件見不得光的事,職務被擼到底,只能做個富貴閒人。
她不傻,出手的人到底是誰,一想就知。
承恩公夫人好似見鬼一樣,從榮昌郡主的院子裏出來,顧不上再去管顧青媛有沒有擺架子不見她。
而是匆匆地出了鎮國公府,甚至沒通知承恩公一聲,上了馬車就往宮中方向而去。
榮昌郡主院旁,顧青媛從陰暗的角落裏轉出來。
原來,當年母親的事,背後有這麼多人動手腳。
最後受害者只有她的母親秦墨雲一人。
顧青媛袖中的手慢慢捏緊,哪怕當初承恩公夫人因爲陳昭的事,好像一個花樓的鴇母,不斷的把裴瑾廷往陳昭的身旁推。
她並沒有因此嫉恨過承恩公夫人。
這一刻,心裏的恨幾乎要無法控制。
剛剛跟出去的人回報說承恩公夫人的馬車往宮中方向去的。
“阿媛姐姐。”站在顧青媛身側的秦湘看她面色不好,叫了一聲。
秦湘是怎麼也沒想到剛住到鎮國公府,就聽到那樣驚駭的隱私。
自己的那個姑母,英年早逝,可以說是揹人生生害死的。
顧青媛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今日的事,湘兒要守口如瓶。”
秦湘點點頭,其實不用顧青媛說,她也會把這事嚥下去,只當沒聽過。
知道姑父出事時,阿媛姐姐要快馬加鞭的回京,她也想跟着的。
卻不曾想那個惡劣的靖王世子捏着她的命脈不放,讓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車馬一同回京。
進京後,他還想讓自己跟着他回王府,秦湘死活不肯。
最後不得已,靖王世子纔將她送到鎮國公府來暫住。
“阿媛姐姐。你往後嫁到裴家……”
秦湘嘆了口氣。
阿媛姐姐還沒嫁到裴家,就知道自己的婆婆做了那樣的缺德事,還能好好相處嗎?
若是顧青媛知道秦湘的想法,定會說一句,肯定能好好相處的。
她會讓承恩公夫人後悔做下和皇后一起把母親害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