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纔剛拆開一封,匆匆一掃,還不曾讀,門外守着的禁軍侍衛長挎着腰刀匆匆進來。
皇帝背靠軟枕,面前的藥爐點着草藥香,聽到不一樣的腳步聲,他眯起眼,“怎麼?外頭有事兒?”
一看那侍衛長的神情,他頷首,“說吧。”
侍衛長低聲道,“三公子來上朝時,在宮門不遠處遇到刺殺。”
皇帝僵着身子,好半晌纔回過味來,差點跌落在地。
他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可知是什麼人下的手?”
“景珩如今怎麼樣?”
他掀開半蓋在身上的薄被,下了臥榻。
那侍衛長道,“幸好,如今無甚大礙,聽說箭矢被承恩公擋下了。”
皇帝也是鬆了口氣。
他留着裴謹廷還有大用。
趙林見皇帝下地,連忙上前攙扶着,“陛下,上朝時間還早,您再歇會吧。”
皇帝擺擺手,坐到御案前,輕輕叩了下桌案上的一本奏摺,淡淡道,“派太醫去裴家。”
“趙林。你跟太醫一同去裴家。問清楚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林得了吩咐,也不耽擱,立刻去了太醫院和太醫一同去裴家。
皇帝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去。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
宮門不遠處的刺殺。
簡直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更是對皇權大大的挑戰。
若是今日讓那些刺客得逞,下次是不是要殺入宮門?
殿內空蕩蕩的,靜得出奇,唯有宮燈搖晃,颯颯作響。
這些聲音清晰的迴盪在大殿內,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宮門前動手,皇帝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眼下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
禁衛軍已然去調查,想必不日就有消息傳來。
他忍不住擡了擡眉,屋外的亮光慢慢地流進來。
皇帝突然眼前一黑,徑直暈了過去。
“陛下。”
趙林去太醫院傳太醫一同去裴家,這會其他的內侍見着,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撲過去。
一時間大殿內人人兵荒馬亂地,將皇帝圍了起來。
場面一度混亂成一片。
皇帝忽然間吐血暈倒的事,並未傳到皇后的耳中,倒是裴謹廷上朝前遇刺的事傳了進來。
皇后神情恍惚了會,許久,找回自己的聲音。
“讓人去裴家看下情況如何。”
等到宮人出去後,皇后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其他的宮人想要說什麼,卻被她揮手拒絕。
殿外有一道孱弱的聲音走進來。
皇后擡眼看向來人,眼眸裏壓着暗沉沉的光影,她側過臉,吩咐宮人,“都出去。”
“是。”宮人低聲應,隨即魚貫而出,再將殿門合上。
“母后……”
太子隨意地坐在那裏,朝皇后問禮。
皇后聞聲冷笑一聲,她一雙眼眸定定地打量着眼前看着孱弱無比的太子。
“那刺殺景珩的人,若非是你派的人?”
太子聞言,立即坐起,繃直脊背,蹙眉,“母后說什麼?兒臣不懂。”
皇后沒想到,太子竟然連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都要瞞着。
或許,她不僅沒有了解過景珩,就連這個兒子也不瞭解。
皇后道,“雖然前些日子,我是很怕景珩搶走你的榮光,可到底他……”
皇后心中不知爲何,淒涼一片,她擡眼看向太子,“你父親如今正要用他,這個時候你想要拆臺,只會惹來不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一笑,“你的路,陛下已經幫你鋪好。景珩不足爲懼。你還是要想想清楚怎麼做纔好。”
太子卻不答她,只是端着一盞熱茶,放在皇后面前,眉眼間笑意溫潤,“母后請用。”
趙林帶着太醫到裴府時,承恩公身上的傷已經包紮好。
他身上的傷乃是因爲落地時,撞到地上的碎石,碰撞出來的。
還有落地時,衝擊太大,吐了幾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