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掃了那女眷一眼,她好似隱約明白點什麼。
這位女眷,是秦王一系的某位官員之妻。
敢如此直愣愣地將顧青媛當初搶親之事說出口,可見這位官員在朝中是得用的。
如此,他的夫人才敢如此放肆。
那位官員,是什麼職務?好似禮部侍郎?
顧青媛掃了那位女眷一眼,不輕不重地堵了句,“夫人的消息不甚靈通的樣子。”
那位女眷臉色不由一僵,她的消息的確是不怎麼靈通。
她算是妾室扶正的,身爲妾室,自是不曾出門應酬。
好不容易熬死原配,才哄着夫君將她扶正。
不過,外頭的人鮮少知道她是妾室扶正的,緣由就在原配的身子骨歷來不好,府中大部分時間都由她打點。
顧青媛也算是歪打正着,把禮部侍郎夫人嘴給堵上了。
禮部侍郎夫人好半晌,這才帶着幾分不屑道,“也不知裴三公子怎麼會娶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女郎。”
顧青媛見她仿若打不死的蟑螂,頓時彎了彎脣角,整了整衣袖。
“是啊。爲什麼呢?不守婦道,那也得資本啊。可真夠巧了,我夫君就喜歡我這般好看的,不守婦道的女郎。”
“秀色可餐,夫人想來是聽過的吧,光是看着我,我家夫君就能多用好幾碗飯呢。”
“反倒是夫人這樣的……”
她上下打量了禮部侍郎夫人一眼,雙手一攤,“沒辦法。想來夫人這個年紀,是體會不到我這樣甜蜜的煩惱了。”
禮部侍郎夫人面色漲得通紅,顧青媛分明就是在說她人老珠黃。
這這這……哪裏有這樣不要臉的女郎?別人罵她不守婦道,她竟然坦然承認。
太不要臉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一道輕笑聲傳來,只見榮陽公主帶着人從路的那頭走過來。
榮陽公主見到顧青媛,她和聲細氣地爲侍郎夫人解圍。
“阿媛。你最是大度,想必不會介意這位夫人的口無遮攔吧。”
顧青媛微微一笑,“自然。狗咬了我一口,我總不能咬回來。”
禮部侍郎夫人聽到自己被比作狗,怒目而視,想要發作,在榮陽公主望過去時,猶如泄氣的皮球,沒了脾氣。
榮陽公主呵呵笑着,示意身邊的宮人,將一旁的女眷引到遠處歇息。
眸光微轉,望着顧青媛笑道,“看你倒是很悠閒。你大概不知道你夫君每月都要忍受一次常人無法忍受之事吧。”
顧青媛並未因爲榮陽公主的話迫不及待就去問原因。
見到顧青媛這副樣子,榮陽公主好似得到極大的滿足。
曾經裴瑾廷在她眼中是那麼耀眼驕傲的一個人,爲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竟一次兩次地將她娶進門。
榮陽公主說不上什麼滋味。
若非父皇不同意,她願意不要公主的名號,只想嫁與裴瑾廷,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帶着睥睨般地,“你的夫君可是每個月都要給太子供血。”
“爲什麼皇后那麼寵愛你的夫君,可不就是因爲這個,嘖嘖……”
榮陽公主是無意中秦王身邊的人那裏聽來的。
聽聞這個祕密後,榮陽公主頓時覺着自己的機會來了。
而且,她手中還有一個更大的消息,榮陽公主憐憫地看着顧青媛,嘴角勾起一絲怪異的笑。
“你若是不信,過幾日不妨跟着景珩哥哥去太子那裏,就能知道一二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這次景珩哥哥再供血給太子,他就會死的。”
榮陽公主憐憫地望着顧青媛,彷彿她是天地間最可憐的人。
顧青媛站在那裏,榮陽公主如此處心積慮的叫她跟着裴瑾廷去太子那裏偷窺。
不是真的爲她着想,背後必然還有目的。
她有些驚慌地看着榮陽公主,“不明白公主說的什麼供血,怎麼供血?公主親眼見到嗎?”
榮陽公主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顧青媛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也不想景珩哥哥死吧。現在,我有一個方法。讓他不用死,還能讓他擺脫。”
顧青媛眼眶冒出水光,抽了抽鼻子,“公主,不知你有什麼法子?要我做什麼?”
榮陽公主慢悠悠地吹了下小指上的甲套,溫聲道,“你離開景珩哥哥,讓他同我在一處。”
“也許父皇起初不會同意,但只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父皇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從袖中取出小半顆烏黑的藥,那藥香散發出來的片刻,顧青媛登時變了臉色。
只聽榮陽公主說道,“這是幻紅花。”
顧青媛知道這藥,是花樓裏用來對付不聽話姑娘的。
一點點喫下去,就能讓人變得聽話無比。
顧青媛沒有上前去接,而是乾澀着喉嚨,問榮陽公主,“公主,這藥,你是從何處來的?”
榮陽公主笑而不語。
這藥是從兄長身邊的人幫她悄悄弄來的。
她自不會告訴顧青媛。
她這次對於裴瑾廷,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