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有所屠 >390.背鍋
    不足之症?

    皇后的腦子裏一嗡,眼前黑了黑,撐在桌上的手將旁邊的酒盞失手碰翻,滿杯的酒液傾倒在桌面上,淅淅瀝瀝地落下,滴在她華美的衣裙上。

    一旁侍候的宮女趕忙上前幫她擦拭,被她不耐煩地一把推開。

    “景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可不能亂說。”

    皇后臉色一沉,冷聲呵斥。

    裴瑾廷淡淡道:“娘娘應該知道臣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皇后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她胸腔作痛,卻無法反駁。

    從前給長子做藥引時,的確是時常被放血,裴瑾廷說的一點都沒錯。

    可現在被告知,這個對他的身體,乃至往後的子嗣問題都有影響時,皇后怎麼都不願意相信。

    她只想要一個正常的兒子,能夠讓她不用看旁人的臉色,怎麼就這麼難呢?

    難道說她花了那麼多的心血與力氣,好不容易讓裴瑾廷認祖歸宗是一個笑話?

    到頭來,她還是得看其他妃嬪的臉色過日子?

    一旦裴瑾廷沒有孩子,還能坐穩東宮儲君之位嗎?

    皇后只覺着整個人都懵了。

    這一定是老天和她開了個天大的笑話。

    她看了眼裴瑾廷身旁如鵪鶉般安靜的顧青媛,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又打量。

    這次景珩能夠順利的回京,並且願意認祖歸宗,接下儲君的位置,顧青媛分明是在裏頭出了力的。

    以兩人的感情,若是顧青媛不能生,那麼……

    一想到這個,皇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冷笑道:“你從小到大,太醫不知把了多少次脈,若是真的有不足之症,於子嗣上有礙,早就會出言提醒,何至於到如今才發現?”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顧青媛,“當年你神魂顛倒地要去搶婚,如今又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情願被人嘲諷也要捨棄男人的尊嚴?”

    一個男人,若是被人知道沒辦法生出子嗣,和天閹有什麼區別?

    大周的萬里江山,該如何的傳承?

    裴瑾廷道:“與旁人無干,娘娘,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破爲好,彼此給大家都留點臉面。”

    若他真的因爲放血做藥引而引起身體上的不足之症,以那個時候他的身份,誰會出言提醒?

    一個外臣,一個大周的儲君,未來君王,知曉此事的人會向着誰?

    偏偏皇后這個時候爲了心底的那點不甘,把事情說破。

    他聲音閒散,不緊不慢地說了句:“臣本就無經世之能,又無濟國之心,無才無德,肆意妄爲,不若娘娘和陛下再商量商量,另立賢德?”

    一直沉默的皇帝忽然出聲道:“這樣的話,往後莫要再說了。只要你一天還是朕的子嗣,你就是大周的儲君,未來的帝王。”

    “至於子嗣的事,梓潼也不要着急,太子夫婦都還年輕,日子還長着,總能有辦法的。”

    皇帝發話,皇后不得不收斂起憤怒的心,捏着帕子,若是顧青媛不能生,總還能給景珩納妃,讓旁的女人來生。

    可若是景珩的問題,總不能給顧青媛來安排男子……

    皇后蹙了蹙眉,緊抿雙脣,雙肩垮下來,景珩這個太子有一定要有子嗣纔行。

    否則,今日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不知多少人會對儲君的位置虎視眈眈。

    回東宮的馬車上,裴瑾廷斜靠在車廂上,一手攬着顧青媛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閉目養神。

    只是那手,慢慢地好像有些到了不該到的地方。

    顧青媛故作不懂,抓着他的手:“不是有不足之症?還是好好的修養身子吧。”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裴瑾廷渾厚的悶笑,繼而是他意味不明的語調。

    “修養身子不頂用,必須吸你的仙氣纔行。”

    要比騷氣,顧青媛覺着自己純粹是自找煩惱。

    裴瑾廷一手握住她的腰,另一手慢條斯理地順着她的脊背往上爬。

    他的動作很溫柔,讓顧青媛無端想起,昨日夜裏……

    這個人,好意思說有不足之症?

    顧青媛捏着帕子往下壓了壓,去瞪那不安分的始作俑者。

    “怎麼?不想讓夫君吸仙氣嗎?”裴瑾廷低聲笑了,優哉遊哉地開腔,“顧圓圓,我可不只想要吸吸仙氣,還想……”

    馬車軲轆,顧青媛想着這到底是在外頭,外頭跟着的宮人和侍衛不知多少。

    若是被人聽見太子夫婦在馬車裏說的都是這些。

    她連忙道:“你別說了。”

    “怎麼,這就害羞了?”

    “顧圓圓,我們的閨房之樂……”他拖長了腔調,“不用害羞。”

    顧青媛恨不得用帕子將他的嘴給堵上。

    到底,裴瑾廷怎麼就能做得這麼坦然的?

    其實顧青媛也不太明白,爲何裴瑾廷永遠都對那些事如此充滿熱情。還時不時地弄些花樣。

    如果說剛搶親那時候新鮮,可他們明明已經在一起快要三年了。

    困惑歸困惑,顧青媛也的確招架不住這樣的裴瑾廷。

    都不用讓他吸仙氣,只要他用那樣不加掩飾的眼神看過來,她的手腳就有些發軟。

    馬車在硃紅的宮牆內平穩地行駛着,尊貴的太子妃靠在太子殿下的臂彎,頭上的鳳簪已經掉落在地上。

    鬢髮散落下來,好似上好的綢緞,輕輕晃動。

    從鳳儀宮到東宮,從小到大,裴瑾廷不知走了多少次,走路要多長時間,轎子要多長時間,馬車要多少時間,他都一清二楚。

    他算着距離,將懷裏酥軟的太子妃放到一旁的軟榻上。

    到底是在宮城,嘴上滿嘴胡言的裴瑾廷還是留情了。

    車裏除去太子殿下粗重的呼吸,還有顧青媛整理衣襟的細微聲響。

    等到顧青媛將髮髻挽好,散亂的領口攏好,外頭也傳來賀錚說東宮到了的聲音。

    顧青媛還好,倒是裴瑾廷,他剛剛放手,分明就是平復自己,不然沒法下馬車。

    眼下東宮已到,她下意識地往裴瑾廷身上看去。

    不想身旁的男人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碰在一處。

    裴瑾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別急。回去後不用處理事務,給你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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