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兩人已經在已經很長時間。
可每每裴瑾廷用低沉、漫不經心地語氣同她說話時,她都會沒來由的耳根發熱。
她額頭抵靠在跟前男人的胸前,頭上的髮釵被一一抽走,放置在桌案上。
動作緩緩,時不時地擦過她的耳側,脖頸,顧青媛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想着這裏是書房,外頭不僅有丫鬟,還有賀錚等一些侍衛。
與他單獨擠在書房內就夠曖昧了,若是再做些什麼……
“坐上來。”
裴瑾廷貼在她的耳側,低沉地提醒。
坐上來?
她不是正坐着麼?
還能坐到哪裏去?
沒等顧青媛反應過來,裴瑾廷的手已經伸到她的腋下,輕輕地一提。她被放置在桌案上。
這是裴瑾廷的書房,哪怕和前院接見東宮屬官的書房不同,可書案也是按照他的身形來定做的。
比顧青媛平日用的要高一些。原本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一個俯視,一個仰望。
如此的調換,讓兩人的姿態變換,也讓兩人的距離縮短很多。
裴瑾廷將她擁入懷中,氣息吹拂在顧青媛耳邊。
這樣的曖昧,這樣的情形,讓顧青媛緊張得快要無法呼吸。
滾燙的脣落在她的耳後。
她的手無處可安放,胡亂地摸索着,終於抓住一枚冰冷的扣子。
他從她耳朵開始,輾轉到脖頸,再到脖子中間時,顧青媛不得不仰起頭來。
因爲裴瑾廷的命令,書房各處不允許有嘈雜的聲音,此刻,四周一片安靜。
顧青媛只聽到她的聲音,陌生的好似不是她。。
那作怪的脣,在她快要控制不住時,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開她,隨即她的臉被小心翼翼地捧起。
宛如珍寶。
細密的吻,好似春日裏的雨,越下越大。
做了這麼久的枕邊人,一路走來,兩人越來越貼合。
此刻,她明白。他想要的很明顯,也在明顯地剋制。
就好似一頭狼,在圍繞着獵物,卻又不急着享受。
更像是要讓緊繃的獵物在高維的注視下,放鬆自己,最終獻上自己。
顧青媛往往無法抵抗住,緊緊地揪着那握在手中的搭扣,吧嗒一聲,有東西掉落在地。
隨後是一聲哼笑。
脖頸一側傳來輕咬的癢意。
“着急了?”
男人頓了頓,又緩慢地輕啃慢咬。
顧青媛羞惱之時,生出一種他故意折磨的感覺。
“裴景珩。”
含糊間,她咬牙切齒,帶着哭音。
沒有得到迴應,耳邊落下一聲輕笑。
顧青媛實在太熟悉他這麼笑着意味什麼。
她無力地靠在跟前結實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聽他在耳邊說話,感受他的熱情。
兩人之間,什麼樣的親密沒做過。
可前段時間裴瑾廷忙着照顧病中的皇上,而她也想着要做點什麼。
故而兩人雖有親密,並沒有這樣的緩慢而折磨。
她想說不要在書房裏,回去臥室。然不等她說出口,那隻原本扣在她腰間的手,順着她的身側往下。
她雙手撐在桌案上,抓着桌案上她還沒送出去的請柬,緊緊的握着。
迷濛間,顧青不禁想着,她好像沒有在裴瑾廷的身上聞到酒味。
這人到底是發什麼瘋,不管不顧的。
這裏可是他的書房啊。
她雙手緊緊地捏着手中被揉成一團的請柬,好似那是她的浮木。
不能讓外頭的人聽到兩人的動靜,一個不慎明日就會傳出當朝太子的流言。
她忍着聲。
可裴瑾廷明明就是在刻意折磨她,越是忍,他越是重重地吻着。
偏偏,房門外好似傳來腳步聲。
接着傳來賀錚迎上去後的問詢聲。
隱約間,顧青媛好似聽到來人是鳳儀宮的女官。
那聲音,她在皇后身邊聽到過。
兩人之間起了點爭執,接着就聽到一聲大大的呼喊聲。
“殿下。娘娘身體不適,請您過去一趟。”
顧青媛的身子一緊,隨着她的緊張,裴瑾廷的呼吸聲也重起來。
皇后身子不適?之前並沒有消息傳來。
一時間,顧青媛既疑且懼。
怕女官不管不顧地衝到書房這邊來。
裴瑾廷和她在一處,向來是溫柔的,可這一刻卻彷彿失控的狼。
指腹粗糲,手中薄薄的繭子,狠狠地揉着她的脣瓣,幾乎快要揉出血來。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想,裴瑾廷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將人擁入懷裏,擡手抓起桌案上的硯臺,砸在書房的門框上。
硯臺裏的墨跡灑在各處,看起來一片狼藉。
外頭的聲音,立即靜了下去。踢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屋內,氣息平穩後。
顧青媛幾乎快要暈厥了。
裴瑾廷吻了吻她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往書房裏頭走去。
雖說是書房,後頭也別有洞天。
這原本是顧青媛佈置起來給裴瑾廷用的。
東宮事務繁雜,除去接見那些屬官,他還有很多的摺子,文書要看。
顧青媛想着爲他佈置得舒適些,想要在書房小憩也方便些。
只是裴瑾廷此前幾乎不曾在這裏歇息過。
要歇息也會回去後院,陪着顧青媛一起。
今日總算派上用場了,也還是陪着顧青媛一起。
其實,顧青媛有很多的話想要問裴瑾廷。
奈何實在是體力不支,於是只能先闔眼歇息。
明日就是端午日,不僅要進宮給皇后請安,還要陪着她一起去與民同樂,看龍舟賽。
迎來送往間,很是消耗人的精力。
偏偏裴瑾廷在前一天還這麼……
壞。
裴瑾廷鬆鬆地套着中衣,靠坐在牀頭,摩挲着顧青媛的掌心。
今日的確是累壞她了。
當時她乖巧得不得了,任由他爲所欲爲。
是他不對。不該如此。
其實,把皇后的目的告訴她,也能讓她有一層防備。
他什麼樣的狼狽,她沒見過呢?
收到皇后宮中送來那道消息時,他的確很狼狽,也的確在面對顧青媛時,自慚形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