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
秦耀祖準時起牀,收拾好一切後,六點十五分來到了客棧大廳。
“您好,蘇先生,餐廳在左邊,您拐彎就能到。”前臺的男孩迎面而來,禮貌的微笑。
秦耀祖其實不想喫東西。
他也很久沒有喫過東西了。
因爲他總覺得頂着一具別人的身體活着,非常怪異。
但是看到前臺清澈的雙眼,他腳步一轉來到了客棧的餐廳。
放下大揹包,隨便看了一眼餐廳的早餐。
只有寥寥幾個品種。
白米粥。
水煮蛋。
牛奶。
小巧的脆皮蛋糕。
喫還是不喫?
秦耀祖站在這四樣食物面前,它們看起來都平凡無奇,但是很香。
這種香味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了。
似乎從進入這具身體後,嗅覺沒有以往那麼靈敏。
站在餐檯前,秦耀祖伸手拿着一個碟子,往裏夾了一個脆皮蛋糕,想了一下後倒了一碗白米粥。
麗江早上六點多,天還有點暗。
餐廳水晶燈的光線灑在房間裏,明亮卻又柔和,一點都不刺眼。
這個客棧的老闆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
秦耀祖舀了一口白粥放進口裏。
白粥軟糯香甜,入口即化,帶着穀物特有的清香。
很好。
他又咬了一口脆皮蛋糕。
很讓人意外。
這個蛋糕味道錯綜複雜,瞬間就在秦耀祖的嘴裏爆了開來。
他似乎感覺自己到了一個綠色的森林,周圍有衆多的小鳥在歡快的鳴叫。
“這個有間客棧有點意思。”
秦耀祖正準備再嘗一口,餐廳來人了。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走進餐廳的男人。
“早上好。”
“早上好。”
兩人客套的又略微有些尷尬的相互問了一聲好。
似乎在外旅行善意總會多一點,至少秦耀祖是這樣。
秦昊拿了兩個水煮蛋和一杯牛奶端着餐盤,微笑的來到餐桌前:“我可以坐這裏嗎?”
秦耀祖點點頭:“當然。”
秦昊:“早餐味道怎麼樣?”
秦耀祖:“我覺得挺好。”
秦昊喝了一口牛奶:“嗯,我也這麼認爲。”
秦耀祖覺得這裏的食物很乾淨。
純天然綠色的那種。
他能品嚐出來。
餐廳頓時安靜下來,秦耀祖擡手看了一下時間。
“六點三十五。”
他起身站立,背好放在一旁的揹包:“你慢用,我先走了。”
秦昊微笑着點點頭:“好,旅途愉快。”
秦耀祖笑了笑:“謝謝,也祝你旅途愉快。”
在旅途中,總能遇到美好的風景和一些美好的人,讓人心生愉悅,這樣很好。
他離開餐廳,開始打量有間客棧的佈局。
與一般民宿相比,有間客棧要顯得高檔很多。
找一個沒有人的區域,秦耀祖把寄居在玉佩詭異召喚出來,熟悉的環境,“它”或許能夠恢復一點記憶。
“秦先生?所以,他姓秦,那你知道他具體的名字嗎?”秦耀祖詢問。
“詭異”搖搖頭,忽然又暴躁了起來,眼看它就要暴走,秦耀祖眼疾手快把“它”收進了玉佩。
正想找一個藉口接近與之前與自己交談的男人,轉眼卻發現他忽然不見了。
秦耀祖趕緊尋找,但花了一天的時間也沒有找到,只能先回房間。
第二天,倒了幾班車後,他來到了機場。
過安檢,等機,登機,等回到住所時已是深夜。
屠洋洋左等右等,他倒是想打電話催催,或者問一下到哪了,但是他不敢。
終於。
在他通完電話的第三天,左盼右盼的人終於來電話了。
“蘇爺,你終於回來了?”
“嗯,過來接我。”秦耀祖隨口吩咐。
屠洋洋喜上眉梢:“好咧,馬上來。”
屠洋洋掛了電話後,想了下又撥了一個電話:“杜先生,大師已經回來了,馬上就到,我說你是我朋友,很多年的那種,你可千萬不要穿幫,你要知道,我不這麼說是請不動她的,千萬記得。”
杜明海忙點頭:“請屠先生放心,我一定謹言慎行,只是你口中所說的大仙真的能治好我家菡菡的病嗎?”
屠洋洋不高興了:“說了能治就能治,你要不放心那我們就不過來了。”
“放心放心,屠先生別生氣,實在是我帶着菡菡求醫問藥多時,每一個醫生都是信誓旦旦說能治,結果越治越嚴重,所以……”
屠洋洋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了,知道了,你發一個定位給我,我馬上就到了,治好後記得把尾款打我帳上。”
屠洋洋哼着曲子,拿起車鑰匙走到地下車庫。
他開着豪車微笑着駛出了別墅區。
想他幾年前還只是一個酒吧的酒保,誰能想到幾年過去了,也能成爲一個小富豪。
人生得意啊!
……
秦耀祖打完電話便出了門。
從他住的地方到小區門口還有點距離,算算時間,應該等他出了小區門口到大馬路,屠洋洋就到了。
這個城市的天氣總是有些悶熱。
秦耀祖不想惹人注目,他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外帶一頂黑色的帽子。
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素白色上衣,衣襬略微用淺綠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蔓,給人一種清雅的感覺。
黑色長褲,黑皮運動鞋,他的打扮很是中規中矩。
屠洋洋開着車,還沒有行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蘇白”。
他連忙熄火停車,打開車門,彎腰行禮:“蘇爺,辛苦了。”
“來,蘇爺上車。”
他殷勤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點頭哈腰。
什麼?
態度過分謙卑?
不不不。
這不算什麼。
蘇大爺可是他命中的貴人。
財神爺。
沒有他,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住豪宅,開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