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軍也這麼認爲。
要不然怎麼能解釋這種現象?
畢竟,從進入異度空間後,他可是一滴水都沒有喝,哪有一邊渴一邊憋不住尿的道理。
除非是有糖尿病。
兩人手裏緊緊攥着平安符,終於拐進了男廁,怕出事,陸森和韓文軍雖然相互不對付,但也不敢離太遠,挨着一起站在便池前。
他們正準備拉開拉鍊,這時,陸森忽然想起什麼,不肯定地問道:“韓老闆,你小時候有沒有在夢裏上個廁所?”
韓文軍想了想:“做過。”
陸森:“然後呢?”
韓文軍:“基本尿牀了。”
陸森糾結了:“那?要不我還是憋着?”
韓文軍:“問題是憋不憋得住?”
陸森哭喪着臉:“好像不能,我膀胱都要炸了。”
韓文軍已經在放水了,聽到噓噓聲,陸森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鬆開了褲子的搭扣。
便池前是一面牆,牆上貼了白色的瓷磚,按常理,瓷磚在陰暗的燈光下是不會有反射光的,但是,陸森在擡頭之際,卻看見了兩個人影。
這種情況與之前在電梯門遇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陸森頓時緊張了起來,本來憋不住的尿意居然都嚇沒了,他舉着手裏的符紙,在心裏默唸:“退退退。”
但,瓷磚牆面的兩個人影依舊越來越清晰,陸森頭皮涼涼,渾身開始冒出冷汗。
“韓老闆,你還沒有尿完嗎?”他喊了一聲。
韓文軍沒吭聲。
陸森有點慌了,又問了一句:“你到底好了沒啊?”
韓文軍依然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陸森的呼喊。。
陸森不敢直視,只能用眼角餘光瞄着,就見到一旁僵直的韓文軍,似乎沒了氣息,他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了。
別慌,我有蘇哥畫的符紙,一定會沒事,他在心裏唸叨着,努力壓下着撇下韓文軍跑路的念頭,逼着自己轉頭看向一旁的人。
然後,就見到一具與韓文軍長得相差無幾的塑料模特……
就在陸森驚悚之時,左前方的窗戶無風自動,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把窗戶撥到了一邊,屋外一陣涼颼颼的暗風吹進來,輕飄飄的,擦着陸森的脖子飛過去。
陸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順着聲音望去,就見一個人影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窗邊。
“它”的手腳像一隻蜘蛛似的扣在窗戶邊,整個身體擠在窗戶洞,正往裏爬。
那粗大的脖子上掛着一條大金鍊子,隨着“它”的身體一晃一晃的。
陸森覺得很眼熟,下一秒才反應過來,韓文軍帶的就是這條大金鍊子。。
他瞅了瞅身旁的塑料模特,又瞅了瞅窗戶邊上的人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正猶豫,那怪模怪樣的人影忽然轉過身,“它”的頭部抽搐似的扭動了一下,整個腦袋垮在右邊的肩膀上,兩隻碩大的眼睛像兩個黑洞,深不見底。
我嘞個去!
他嚇瘋了,又見那怪模怪樣的人朝他奔來,下意識就把手裏的符丟了出去。
丟完才發現把保平安的護身符當成武器投擲出去了,陸森整個人都愣住了。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他嘴裏喃喃自語,六神無主的看着飄在空中的符籙。
本以爲必死無疑,哪知那符紙在空中飄了一會,忽然變成了一支箭,直直插進了怪模怪樣的人影身體裏。
陸森聽到了玉石碎裂的清脆聲,“叮鈴桄榔”的,在空蕩蕩的廁所裏迴響,還挺好聽。
正懵逼,有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明明是在廁所,但陸森卻聞到了一股龍涎香……
接着,秦耀祖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可真能作!”
他說話時,語氣並不好,陸森卻激動得熱淚盈眶。
“哥,蘇哥,你終於來了。”
他看着秦耀祖在塑料模特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把那怪模怪樣的人影撿起來裝進了一個瓶子,正想問到底是咋回事,就發現自己的肩膀上也多了兩隻手。
“草……”陸森罵了一句,想扭動身體掙脫束縛,就聽見一個聲音在他背後“噓”了一聲,道:“別慌,你的身上也附了髒東西,我給你弄掉。”
“什麼?!”
“我……身……上也……有……有髒東西?”陸森語無倫次地問。
“嗯。”秦昊回了一個字,然後鬆開了手。
陸森惶恐不安,低頭就看見從從自己肩膀上飄下來一樣東西,東西掉落在地上,掉落在地上發出瓷器破碎的響聲。
“秦大師,這啥啊?啥啊?我啥時候被搞的啊?”陸森聲音都抖了。
“應該就是前不久。”秦昊隨口回道。
陸森心態直接崩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肩膀,摸的時候,手指都是哆嗦的:“我就說我想上廁所一定是有‘詭’作祟,想不到我拿着符紙還着道了。”
“如果你不拿符紙,你早就死了。”秦耀祖淡淡補了一句。
陸森一激靈:“可不咋的,幸好有蘇哥畫的符籙,我正想謝來着。”
秦昊聽到後並沒有驚訝,畢竟剛剛過來救人的時候,蘇白已經告知了實情。
但是,對於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臨摹出自己的符籙,並且還帶有攻擊性質,就真的很有天賦了。
“蘇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是真的不想離開酒鋪的,但是我想小便,膀胱都快炸了,實在忍不住才和韓老闆一起來廁所。”陸森哭喪着臉問。
“嗯,這都是‘詭’的影響,你和韓文軍膽子比較小,所以纔會這樣。”秦耀祖說完,拎着陸森走到洗手盆,隨手打開水龍頭,“洗洗,清醒清醒。”
陸森被冰水一冰,這個廢物小點心一個激靈,徹底鎮定了。
半晌,他才指着塑料模特小聲詢問:“那啥,韓老闆呢?他怎麼辦?”
秦耀祖一臉無奈:“能怎麼辦,只能先把他揹回店鋪,等我們破了局,他才能活過來了。”
陸森本來覺得自己超級倒黴,見韓文軍變成了一個塑料模特後,又覺得自己運氣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