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胸膛走上前,緩聲說道:“同志,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人叫劉大頭,是吉春飯店的部門經理.....”
鄭娟把劉大頭意圖對她不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中年人聽得頻頻皺眉頭,看向劉大頭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好小子,當個飯店的小領導,就敢欺男霸女,你以爲現在還是解放前啊?”
劉大頭也就是在老百姓面前充大爺,此時嚇得瑟瑟發抖,站起身揉着肚子,彎着腰舔着臉笑:“同志,我是吉春飯店總經理的弟弟,我哥哥跟咱們吉春各大單位的領導都很熟悉....”
“少給我來這一套。”
中年人打斷他的話,揮了揮手:“咱們還是到局裏面把這事兒說清楚。”
劉大頭沒想到中年人一點面子都不給,連忙給旁邊的一個小兄弟遞眼神:“你剛纔沒有動手,趕緊回去告訴我哥,讓我哥找人救我。”
那小兄弟點點頭,悄悄的轉身,溜走了。
當然,李東來也看到了,不過他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
這年代可不是解放前,犯了事給官府塞一點錢就可以了。
待劉大頭被帶走後,中年人扭頭看看李東來:“同志,由於您跟劉大頭動了手,還得麻煩您到所裏做一份筆錄。”
“當然可以!”
李東來嘴裏答應着,心中一陣唏噓,沒想到就來過兩次吉春,兩次都得進到所裏面。
這運氣也沒誰了。
外面此時已經飄起了雪花,潔白的雪花落在地上,滌盪世界一切的齷齪。
做完筆錄回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李小妹早就瞌睡得不行了,捂着手不停的打哈欠。
見外面黑乎乎的,李東來請張龍把鄭娟送了回去,然後就回到了吉春飯店。
他們約好了,鄭娟第二天休班,帶着李東來去參觀吉春的景點。
勞累了一整天,李東來的眼皮早就睜不開了,到衛生間洗了澡之後,躺在牀上就陷入了沉睡中。
第二天,他是被張龍喊起來的。
睜開眼,看着筆挺的矗立在牀邊的張龍,李東來打着哈欠問道:“怎麼了,已經準備出發了嗎?”
“不是,李主任,飯店的劉經理來了。”張龍緩聲說道:“他想見見您。”
“劉經理?”
見李東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龍小聲解釋道:“就是劉振山經理,他好像是劉大頭的哥哥,這次來見您很可能是爲了劉大頭的事情,您要是不想見,現在我就把他攆走。”
劉大頭的哥哥....李東來這纔想起來,劉大頭之所以會如此囂張,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個當經理的哥哥。
別看劉振山只是個經理,但是要知道吉春飯店是吉春最大的國營飯店,能夠入住這裏的,大多數都是吉春有些身份的。
佔據着經理的位置,劉振山藉助職務之便,肯定編織出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
李東來倒是沒把劉振山放在眼裏,可是鄭娟還要在吉春生活,以後說不定會有麻煩。
“不用了,我現在就起牀,你先讓他在外面等着。”
“是!”
....
客廳內,得知自己要在外面等着,劉振山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在吉春大小也算號人物,即使是到了大院裏,那些領導見到他,也得和顏悅色的。
怎麼着,一個從京城來的小主任,就敢這麼不給面子。
“是的,這是我們主任的意思,現在請你出去!”
見劉振山站在那裏不動,張龍和趙虎都圍了過來。
他們來之前,接到的命令是保衛李東來的安全,要是有人敢鬧事,他們自然可以出手。
兩人都是老兵出身,即使沒有掏出武器,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足以讓一般人受不住了。
劉振山原本還想小聲嘟囔幾句,被嚇得打個哆嗦,連忙出了客房。
走廊內,劉振山抽出一根菸,划着火柴點燃上,深深的吸了口煙,緩緩吐了出去、
想起劉大頭的事情,劉振山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正在陪幾位市裏面的領導喝酒,突然得到了劉大頭被帶走的消息。
劉振山當時就把劉大頭的那個小兄弟罵了一頓。
他曾數次提醒過劉大頭,現在不比以前了,各種規章制度逐漸完善,不要再幹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讓劉大頭老老實實在飯店工作幾年,等有機會了,他會把劉大頭提拔上去,或者是通過關係,安排到工廠的部門裏當領導。
可是,劉大頭懶散習慣了,享受前呼後擁,整天帶着一幫子小兄弟,在街道上亂串。
好在劉大頭也知道輕重,鬧出來的事情都是小事,全被劉振山通過關係平息了。
但是。
這一次情況截然不同。
劉振山經過一番打聽,得知劉大頭是欺負了飯店的一個服務員,雖然沒有得手,性質也是比較嚴重的。
這幾年上面正在嚴查這些事情,因爲耍流氓被嚴厲處置的人並不是少。
況且,劉大頭還在飯館跟一位來自京城的客人起了衝突。
那客人似乎有幾分根底,劉振山的老關係告訴劉振山,千萬不要惹那位客人。
並且,還替劉振山分析了情況。
由於劉大頭並沒有得手,並且當時鄭娟也沒有報案,所以只要鄭娟表示不再追究,相關部門也不會因此而處置劉大頭的。
鄭娟只是飯店的小服務員,劉振山有信心拿捏住她。
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飯店的鬥毆事件中。
要想把劉大頭救出來,還得這位京城來的客人出具諒解書。
想起這些麻煩事,劉振山就一頭包。
不過,劉大頭畢竟是他的親弟弟,當年父母去世的時候,親手把劉大頭的手,交待劉振山要好好照顧劉大頭。
所以,就算是劉振山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等在門口。
這個時候,一位打掃客房的女服務員,看到劉振山站在那裏,抿了抿笑着走過來。
她放下掃把,輕撩一下秀髮,舔了舔嘴脣:“劉經理,你一大早來視察工作?”
劉振山從沉思中經過來,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女服務員的身上上下打量。
“是孫紅花呀,最近工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