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敢問許大人,您何時彎了? >第7章 今晚他在我家住
    “江若楠應該關在哪兒呢?宅裏確實有暗室,私牢,但是那都是平時管教下人,或者私兵藏人的地方。小世子爺身份尊貴,說錯了!哦,不!應該住在哪兒呢?”

    韓旭十分後悔,恨不得當場甩自己耳光。讓你牽馬你不牽,你要跑來這跟前亂說話,惹主子不高興。

    許黔冷盯着韓旭良久,才說:“我臥房旁邊書房,收拾一下改成廂房。”

    那個···咱們常用來會客、議事的暖閣?韓旭有些不敢相信,小屁孩住那兒做什麼?陪着笑提醒道:“主子,府裏有得是廂房。”

    “世子平素住的王府何等寬敞,我屋裏恐怕只有書房能將就。”許黔有些不耐煩,尾音揚起:“住遠本大人不放心,你還管我宅裏事嗎?”

    “是是是。”韓旭差點跪着點頭,不敢說王府小的昨日也看過,世子爺住的也只是尋常房間。

    看不懂的瘋子纔是正常的主子!此刻不宜多言,主子開心就好。韓旭與私兵家丁齊心協力,往書房裏塞進一張大牀許多傢什,裝裝點點就差往被褥下頭撒些花生桂圓了。

    主子盯着世子的眼神,像是餓得要喫人。最後將想說的情報寫了個條子遞給許黔,趕忙回自家去了。

    ‘韋氏:不收、不救江姓人。’

    ‘許相的詩,有問題。’

    是夜,許黔親自來書房巡查。江若楠正在燭下讀書,許黔便顧自倒了杯茶,坐在旁邊看他:“楠楠,你幾歲了?”

    江若楠看了看來人,又低下去看書,嘴裏答道:“十六。”

    將江若楠正臉掰過來:“說實話。”

    “十五。”

    “嗯?”許黔歪頭挑眉,可惜沒人看見。

    江若楠遲疑須臾,道:“今日十四,明日就十五了。”

    許黔語調極慢,呲着門牙笑說:“哦,明日過生辰啊,那豈不是……十五始長成?”

    沉默。

    “誒,問你。”許黔放下茶盞伸手拍拍江若楠肩膀,問:“你通人事了嗎?”

    江若楠嚇得一躲,但是又不敢大動作,羞憤得滿臉通紅。

    許黔覺得這反應煞是有趣:“看模樣,恐怕沒有哈哈哈。”

    江若楠瞪他一眼,嫌惡如同看到什麼髒東西。

    “那明日,送個婢子給你,算作弱冠禮了。”

    江若楠羞憤道:“不用!”

    “哈哈哈哈哈。”面前這美少年猶如困獸奶兇奶兇的,許黔笑得格外大聲,莫名對欺負小孩這件事樂在其中,盯着江若楠道:“你知道你看起來像什麼嗎?就像高潔清冽含苞待放的白梅,令人忍不住就想了辣手摧花給毀了。”

    江若楠只能憋着不答,緊緊握着書脊。

    許黔得意地說:“不急不急,等花開了再糟蹋不遲。”

    半晌,江若楠垂目,淡淡說:“我困了,想睡了。”

    “睡吧。”許黔邊說邊解了腋下衣帶,常服本就寬鬆此刻便看起來掛在肩上二掉不掉的,人莫名顯得有些柔順:“我不放心你獨居,得睡一起才放心。”

    江若楠身體僵硬,無意識指甲摳破了掌心,明顯非常抗拒這登徒子無禮要求。

    “楠楠,你睡外頭還是裏頭?”

    那架勢預備熬一宿不睡,江若楠道:“我不困,看會書。”

    “竟嫌棄爲兄,罷了。”許黔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事,顧不上繼續糾着江若楠逗樂,只看看他便敞着外袍走了。

    看書的人捧心鬆了口氣,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心裏。

    大清早正是好眠時。許黔如常逃早朝在窩裏睡懶覺,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竟在許黔門口院中練劍,破風聲和嚯嚯口訣聲吵得不行。許黔被吵醒了,紅着眼睛帶着脾氣打開門正要發作,便看到是江若楠在晨練,而原本都躲得遠遠的下人們見主子開了門,皆如鳥獸散了。

    居然有點好笑,許黔嘴角微翹起,低哼兩聲。晨練的江若楠聞聲便停下來,抓着劍茫然地望着許黔。

    許黔本想嚇唬嚇唬他,脫口而出竟是:“這麼早啊。”

    江若楠看看天色,分明不早了,道:“您難道不晨練嗎?”

    “煉啊。”許黔道:“我在夢裏面煉啊。”

    江若楠倒是不那麼怕許黔了,直接露出鄙夷之色。

    “你不信?我這可是祕籍,鄴都你隨便去找人來跟我打打看,看誰贏?”

    “你這是什麼眼神看爲兄?”許黔勾勾手道:“你現在可以試試來殺我,許你用劍。”

    江若楠挺上鉤,聞言竟真拿劍指許黔,許黔對着劍尖也本能流露出絲絲嗜血興奮。可憐躲在角落裏偷窺的下人們愁得很,萬一咱惡霸主子興頭大發,將這小世子打死打傷就太愁了。

    還好管家及時趕到,端着托盤硬着頭皮闖進院子裏,站在許黔側首,將江若楠擋了半,道:“少爺,東西做好了。”

    許黔聞言面色玩性大減,對江若楠說:“罷了,今日你生辰,便不教訓你。”

    “送你的,去換上。”許黔拉過來江若楠執劍的手腕子,一手抓過托盤將其丟在其懷裏。

    江若楠看着托盤,忽然道:“是十五始展眉,不是十五始長成,您昨天說得不對。”

    “啊,我自然知道。”許黔微窘道:“爲兄怎麼也是個文官,說話自然有自己的意思。”

    見江若楠嘴角微微上抿,許黔知再解釋恐會越描越黑,轉身回房洗漱更衣去了。

    想來隔壁更衣要些時間,許黔仔細颳了鬍子梳了頭,照了鏡子也算是人模樣。不由嘆這世道貴族妻妾無數,每個都是美人,後代就算容貌只撿上一二分,幾代下來與平頭百姓比,也總是模樣出挑的。

    收拾乾淨,他也算周正挺拔。

    許黔臭美許久纔去了書房,偏那江若楠仍穿着舊衣在看書,新衣服還在托盤裏。攏共不到一日就慣壞了?許黔半逼半威脅,親自上手幫着江若楠寬衣而後換上他命人連夜趕製的月白色衣裳,可鞋子大了一點。

    突然外面來報,太妃今晨穿着佛衣帶了封蓋着先王印信的陳年血書到太后宮裏,密聊許久。太妃去時一路便走邊讀,宮裏人都知道那血書上寫着襄貴妃母子對先王的承諾:

    ‘三生幸,蒙君恩顧;不負君,永棄王權。’

    這承諾先王相信,故人人皆只能信。由此見,殘王母子是不能做那些腌臢事的,即使是從他們枕頭底下翻出來的證物,都只能是栽贓。栽贓的證物無論有多少、是什麼?既不是殘王所爲,卻能表示此時另有他人在害當今太后。

    舉起的刀總要落下,又會到砍誰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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