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敢問許大人,您何時彎了? >第87章 好你個鳥人
    臘月到來前,匆匆問斬許氏嫡系老小八人後,原來旁支的宗親老爺子們逃得逃,剩餘那些個庶舅和嚇破膽的,只能算沒毛的鳥,撲騰不起來了。

    即便許黔根本沒有親自努力去抓韋家營救的事,於江朔而言已視而不見,未再遷怒現在的許氏一族。

    卻據說,王后娘娘並不是那麼願意接受許黔奉上的指鹿爲馬,她不願意改記在大伯名下,更不願從此改後喊亡父一聲叔叔。可能是那點清高和烈性還在,橫豎親爹已不堪至此,哭求寧願跟大房一支被斬了頭去,也不願假裝許氏嫡孫女,餘生做世人的笑話。

    太子近期正在學許松的詩,母后一族如此榮耀令他本來傲氣的很。橫遭變故,再看詩書如舊,如今也常嗚嗚地哭。

    江朔命人告訴許黔:王后已記入新族譜中,是新許氏最尊貴的人,怎麼能送去斬首?許氏必須年內恢復名譽,否則全族陪葬。

    好消息是阿時喬裝潛了回來,得俠士相助尋人成功更帶回了陳先生親筆信,信上道過平安,勸兒若過得艱難,不如早些往西去,一家團聚天地逍遙。

    再對比江朔給他佈置的新任務關卡,許黔只覺得心中鬱結,難免心中去意濃濃,但已護下的許氏諸多條人命,總不能忍了這麼久,輕易就放棄了。

    李謙遞來主意:吾王賞賜姿態已成,只待許大人沒臉沒皮再去鬧他、求他給已故許相平反。旁人誰爲他平反都難免傷你性命,你做成了是家事,還勉強可算將功補過。

    故,此家事只有你能做。

    就像許氏從文壇墜落,也必須是你的罪過。

    家事?他的親外祖母親舅舅等嫡系一支都已定案斬殺,這才幾日,便要許黔撒潑去翻案會有多難看?許黔不禁冷笑,爲了允兒名正言順繼承大統,江朔肯定是同意這個餿主意,李謙這個從未與他站在一線的人,又能安什麼好心?

    “他要放棄你了。”甘烏堅定地說。

    “你從扁毛畜生嘴裏聽到的?”

    甘烏答:“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許黔聽多了這句,嘆:“我家時大人回來了,他能保護我。”

    “還不到時候,屆時我自會離開。”

    許黔覺得好笑:“你不怕我下次入宮,直接把你交在那兒?”

    “自會有人救我。”甘烏十分氣定神閒。

    “得了吧,你覺得我如今應該怎麼做?”

    “像你這麼軟懦的人,已被推到這個份上了,便聽他的唄。”甘烏繼續說:“我也常聽過你飛揚跋扈的惡霸名氣,怎遇上自家出事就前怕狼後怕虎的,像個沒用的受氣包。”

    “不會是你老子教你的吧?他叫你忍你還真忍下來了?”

    “如果是老子是你。”甘烏拍了怕胸脯,棉衣起了一層灰。“通敵叛國誰捉到現行了?都是臆罪!何不集結千萬書生當街遊行施壓喊冤,再派出所有死士直接劫回許氏全族,豪橫霸氣地與狗大王叫板,誰看見老子家通敵了?誰站出來!老子宰了誰!”

    這番暢快意妄,誰不會想?誰又不想做那邪魅狂狷的守護神?不過是,未知何時起,他對江朔開始害怕,但又不捨傷害忤逆他,主動鬥敗下來。

    約摸是舅舅剛回來那時起,他就只剩忍了。

    能忍得住,可能是對許氏還是不夠熱愛吧,想到這些許黔臉上有些不自然,問:“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甘烏好似事不關己,淡然道:“先保全自己,擇機帶走你。”

    許黔:“龜縮忍讓,鯤鵬不是鯤鵬,還邀他去做什麼?”

    甘烏撇嘴一笑,打趣道:“鯤鵬可惹不起,就遇到這點子委屈無奈,它莫不是要傷懷個大椿年。”

    旁觀者看來就只是‘這點子委屈無奈’啊,許黔心中好奇莫真是當局者迷?心說,雖然我目前看着沒權沒勢,但是過完這段艱難日子,且不說江朔再度重用會如何,只要外祖留給我那些暗線能爲我所用的話,也是能足夠保全自己。

    那麼,我此時的忍耐也不完全是沒有意義,外祖說的‘除了鬥,還有忍’也是在理。不過,我不至於要被他這樣看得扁扁的。爽快拒絕他:“我雖不會輕易得罪你們,但不會跟你走的。”

    “會的,而且很快了。”甘烏披了件月白色的大氅,邊繫帶邊說:“走吧,去宮裏。”

    許黔:“不想去。”

    甘烏有點嫌棄:“去了回來,才能想辦法撿時先生回來啊。”

    於是,前面一直對案情保持沉默的許黔穿朝服進了宮去,開始第一輪突然反悔。

    長階上鬧着說之前的推測,是同僚中的仇家藉機拋出假信息,誤被刻意引導所致,現在又有了新證據,要面呈吾王。

    什麼推測?自然是許鬆通敵全憑推測!!!這麼大的事,乍聽起來實在太過荒唐。加上前段時間,許黔該上朝不上朝,總是隔三差五來撒潑,內官都怕了他和王上起爭執,都避說王上暫時不在殿中,都緊着項上人頭,輕易不會去放他面聖的。

    仇家栽贓!

    仇家害人!

    仇家謀權害命,自請罷官以求平反!

    內官去內閣,說瘋癲翰林院五品小官在殿前失儀,把下朝留在宮中做事的文官們都嚇了過來,和圍着許黔要把他拖走去。

    許黔還在那兒嚎,要面聖!要制裁仇家!

    一口一個仇家的,李謙當場臉都黑了。

    還是準岳丈趙大人出來斥責他,做男人要有該有的行事氣概,學個市井潑婦行徑,事情辦成了也是丟人。

    許黔受教便聽話了,當即停止大呼小叫答應改日再來,默默出了宮。

    文官們看他消瘦背影,也不知是誰說:“可憐得緊,疼愛他的人接二連三離開他,還在身邊的也只會利用他,唉。”

    一句唉聲引出五六聲嘆息,畢竟都是見慣風浪的老油條,看在眼中的事,並不會隨着輿論的引導便如尋常百姓那般,輕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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