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歌惜塵 >《臨走婚約》 第37章:邪性的雲媛
    她立即跑到風展身邊,摟住她的肩,試圖把風展從崩潰的情緒中拉出來。

    “娘?”

    “你忙完了?”

    然而風展轉過頭來後,卻變得如此祥和,語氣沒有崩潰時的傷心和悲痛,樣子也沒有崩潰時的憔悴,看起來一切正常,笑容甜美而治癒。

    整體也是看到母親後的喜悅,只是頭髮有點亂,臉上所了些思考和糾結。

    聽到女兒回答的這麼積極性,她瞬間放心多了,皺起的眉頭也落了下來。

    “怎麼搞得?你看你!”雲媛起身,把風展歸正。

    她把風展的頭髮、衣領等地方整理了一遍,眼神向下瞟時看到了風展緊握着的手,柔軟的紙團露出了小角,深黃色的,一般使用於書信。

    “幹嘛了你?說!”雲媛以母親的口氣質問道。

    風展的身子蠕動了幾下,皺起了眉,撅起了嘴,還時不時的啃咬嘴脣,看似誘人,但其實細思極恐。因爲咬的力度很大,還不覺得疼。

    風展攥着紙團的手不停的攥緊鬆開、攥緊鬆開。

    “我在想強暴我的那些人長什麼樣。”

    “他們是誰?”

    “強暴我的地方在哪兒?”

    “當時很黑!”

    “但我一定能想起來!”

    “娘,你和大姐不用擔心,我一定能提供更有用的線索。”

    “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和大姐。”

    雲媛聽了風展的闡述,說的非常堅定,走出了陰影,但其實不以爲然。

    雲媛比風展自己都要了解自己,越是這麼堅定,內心的崩潰就有多重,眼睛裏積攢的眼淚也就有多深。剛剛風展都說的話語無倫次了,即使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語氣並不是,甚至積極性有點過了。

    “我看到了牆壁,牆上的皮脫落了。”

    “我還看到甘草,就說明地點是個廢棄的宅子。”

    “強暴我的人他說話聲很特殊,悶聲帶着響亮,雄厚,狠起來特別男人,溫柔起來又特別好聽。”

    “我還……”

    風展不停的表述、不停的講解,已經不在乎身邊有誰,還好頌雯不在這,要不然這個事就大了。

    雲媛忍不住看到女兒這個樣子,離瘋子只剩一步之遙,不能再讓她沉迷過去,必須把事態和心情給拉回來,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嘿!!!嘿!!!”

    轉到風展的側面,緊緊拉住她的雙手,近距離看着她,阻止她繼續說話。

    “冷靜!別說了!”

    “夠了!”

    雲媛看着女兒這正常到可怕地的表情,心是無比劇痛。

    風展停下了自己的話,睜大雙眼看着母親,滿臉疑惑,呆呆的歪着頭。

    她沒感覺到母親的急促呼吸,也沒看到母親那般心疼自己的眼神,只在意自己說的話,內心、意識完全進入了一種奇妙意境之中。

    言語是無法阻止她的,是雲媛的動作阻止了她,讓她不再發神經。

    對視了十幾秒,她的耳邊漸漸出現風吹動的聲,鳥兒在天上歌唱的聲,和自己的呼吸聲,逐漸回到耳朵裏,但依然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要再想了,這事過去了,交給娘。”

    “你只需要好好待着,等好消息即可,別擔心。”

    雲媛努力挽回在瘋狂邊緣的風展,晃動着她,試圖搖醒。

    風展在這種搖晃下確實醒了,但並不是甦醒。

    “怎麼可能過去!!!”她衝着娘大喊。

    眼睛同樣是睜大,但此時的她是那麼的可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整張臉也變了,跟之前乖巧可愛的風展大相徑庭,天差地別。

    喊話時面部肌肉顫抖,下嘴脣也跟着顫抖着,呲牙咧嘴、兇狠無比,甚至臉瞬間通紅。

    “是我被玷污了!你讓我怎能安心?你還有沒有良心?”

    “還有一個死人!在我面前!她是跟我一起長大,即將陪我嫁人的妹妹!”

    “我可能會忘記我被玷污時的場景,但我絕對忘不了她在我面前死去的畫面。”

    “我在努力提供細節,而你卻拒絕,呵!”

    風展合上了嘴,但嘴角的顫抖還未停止,她不知道剛剛自己都說了什麼,也不覺得罵母親的話有何不對,甚至都沒感覺到罵了母親。

    她呼吸的幅度越來越大,身體跟着幅度來回上下的舉動也越來越強,似乎這股氣永不消散,在內心徘徊。

    雲媛並沒有介意女兒剛纔言語中對自己的謾罵的成分,她閉上眼睛,強抿着嘴,沉重的用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氣。

    輕握女兒的手更加溫柔,看向女兒的眼神也更加暖心,表情更加悲慟不已。

    不但不生氣,反倒是特別關愛,可眼神的艱難和不容易也流露出來,只不過不輕易被風展發現而已。

    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並不瞭解自己的孩子們,連風扇這一面都不知道。

    “好!”

    “你別急!”

    “娘聽你說!”

    雲媛的話讓風展皺起來的眉慢慢放鬆,厭惡的表情逐漸削薄,呼吸也漸漸平穩,風展回覆了狀態。

    她才明白,風展想要的只是母親的認可,而不是一味的關愛。

    她選擇尊重女兒,尊重自己。

    “我記得,那時我在一間荒屋醒來,看到她一絲不掛的躺在我眼前,被那些人玷污,十幾個人直至死亡。我注意到牆上的皮有些古老,脫落,地上還有甘草,從地縫裏長出來的新鮮草。”

    “當時是黑天,門口被我左邊的人給擋住了,沒有門,不是寺院,也不是道觀,只是普通的荒屋。”

    “那個玷污我的人把我抱到牀上,那張牀是新鋪的,我與他……過程中,我聽到了牀的撕裂聲,應該是牀板壓斷了。”

    “我被玷污時,還算運氣好,只有他一個人對我……”

    “門也關着,但過程對我又打又罵,弄得我身上都是傷。”

    “我……”

    “我……”

    “我只記得這些,別的什麼也不記得。”

    “娘!你救救我,救救我。”

    她闡述這段經歷,情緒隨着劇情推進變化而變化,眼淚也隨之而來,但始終明白把細節也話說清楚的重要性。

    一段下來,她可謂是抵着千刀萬剮把自己最痛苦的經歷說了一遍。

    如此勇氣,遺傳的正是雲媛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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