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風凰帶着六歲的小淳,在她院子外這條廊道里狂奔。
帶着滿滿期待,滿心歡喜,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證接下來這一刻,還沒到院裏就無比激動。
子逸也在後面,他小步緊趕慢趕,追着風凰,像極了一家三口外出遊歷時的場景。
“二小姐……”
“韋小姐她很……”
護衛還沒說完,風凰就跑過二人,直接衝進了院內,那間給丫鬟住的小房子裏。
以前。
六七歲時。
茗洋就一直住在這兒,住了兩年,記住了小房子裏的一切,永生難忘,銘記於心。
“妹妹!”風凰推門而入。
看到茗洋正在喝粥,喝的很委婉,喝的很輕盈,喝的很優雅;應該是在青怡院養成的習慣,也並非不是一個好習慣。
這些天她很聽話,很老實,沒亂跑沒亂鬧,甚至還把所有屋子都給收拾了一遍。
這讓她回到從前,也是一天收拾一遍屋子。
“二小姐!奴婢知罪,沒去接你!”
“奴婢真沒聽到。”
她給風凰行跪姿禮,姿勢標準,態度明確,值得原諒。
風凰親自拉起茗洋,讓她站好。
“小淳!”風凰叫着。
“這就是你親孃,跪下磕頭,喊娘。”
風凰無比期待,迫切的想見證這一刻的發生。
茗洋見到小淳的時候,第一眼看的是二小姐,沒看到小淳。
當她看向小淳,額頭上被頭髮蓋住的地方時,那翹起來的小角,還有裏衣繡着韋小淳的字樣,就認出了這就是自己的兒子!
她喊着“淳兒”,悲痛流涕的跑過去抱住了韋小淳。
“是娘對不起你,我的兒。”
“娘沒保護好你!”
“讓你被賊人掠了去。”
“還沒辦法去尋你!”
她抱着小淳失聲痛哭,在小淳肩膀上淚流不止。
而小淳不爲所動,面無表情,靜若止水。但他卻跪了下來,聽從號令叫茗洋韋娘。
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命令,他甚至連母親這個詞和概念都不懂,眼裏只有命令。
“再叫我一聲娘好嗎?”
“淳兒!”
她跟兒子面對面對視,她還捧着兒子的臉。
可小淳依然叫了聲毫無感情,只會聽命的一聲。
而這對她來說,就已是滿足,後面可以慢慢改,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孃的意思。
“他……爲何會這樣?”
“那賤人把他怎麼了!”
茗洋站起來,拉着小淳,看着風凰滿臉淚痕的問。
風凰也不忍心說,可不說又能怎樣。
她做好了心裏準備,並讓茗洋也要做好心裏準備。
“我……”風凰戛然而止。
“我說吧。”子逸突然出現在門口,他這是剛追上來。
“小淳被賣到了苑豪府,被某種勢力訓練成了只會聽命於人的傀儡。”
“我們要是再不去救他們,他們面臨的可是單項聽命,也就是目前他們見誰認誰,但之後,他們只會聽命他們勢力的首領。”
“還會增加武功訓練,一點點將他們培養成殺手!”
茗洋聽後,整個人都疼了起來,是爲自己兒子感到巨疼。
若當初她們當初賣我兒時,我下定決心出逃追回我兒,也許就不會讓我兒變成這般模樣了。
“這不是你的錯,妹妹!”風凰上前抱住茗洋安慰道。
“相信我!”
“我替你報仇!老鴇子和姓虞的,必須死在我手裏!”風凰立着誓言,非常堅決肯定。
“不!”茗洋突然阻止道。
“虞哥哥是小淳的親爹,不管他騙了我還是不要我,我都不希望淳兒長大以後認爲自己的親爹是被自己的親孃害死的。”
“姐姐別難爲虞哥哥好嗎?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讓他們父子相見。”
風凰嘆息着,眼神露出了“我的傻妹妹”的字眼。
她不情願的點着頭,答應了茗洋,不殺虞老爺。
“我娘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讓大夫訓練小淳,讓他恢復正常,所以這些時日或是……這幾年,你都要待在南宮府。”
“那都不能去,也別讓外人看到你,等我把事情解決了,一切恢復正常後你再出門。”
“委屈你了!”
風凰捨不得的擁抱了茗洋,並向她抱歉這個決定。
茗洋很理解爲何做此決定,她坦然接受了。
並於自己兒子一起喫早飯,自己也好慢慢改變他的思想,讓小淳變回正常孩子。
“那我倆先走了。”風凰說完,帶着子逸來到院內。
“風凰。”子逸拉住風凰。
風凰轉過身時,拉手變成了牽手,子逸一臉的糾結。
此時,風凰親了他一口,這讓他感到安心很多。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成全。”子逸認真的說。
“都是一家人啦,有什麼就說。”風凰寵溺的笑着。
“那個老鴇子,不能死,我要她爲我辦點事。”子逸話音剛落,風凰的臉立刻不高興了。
“風凰你別生氣,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鬆開了風凰的手,走起了講故事的步伐。
“我有個長姐,名叫湘姚。”
風凰睜大雙眼,道:“哦!她是甜雲姑娘院的鴇母啊!”
“對,經歷就跟茗洋妹妹差不多,我父親因重男輕女,就把她賣到了那種地方。”
“我爲此與我父親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父子之情。”
“我想通過那個老鴇,把她帶回來。”
“讓她跟我一起住。”
“讓她離開甜雲院,從此歸正。”
子逸真情實意的請求着,悲傷肺腑的講述着。
風凰聽後覺得好有共情,子逸又是自己夫君,那夫君的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姐姐。
“沒問題,多少銀子我都能贖回來。”
“不就是甜雲院嘛。”
“走!”風凰剛想走,就被拽了回來。
“不,她做到鴇母,已不需要贖,她想回來就能回來,據說甜雲院有別於其他地方,只有說服姐姐,她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