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四刻。
這已經是這個冬天的第二場雪了,紛飛如白晝,寒氣從嘴裏呼出,這不是柔軟的雪,因爲踩在上面還能聽到噗噗的聲音。
走上臺階,跺個幾下,走進室內,寒氣才消失。
可這種天氣她卻打開了書房的窗,一瞬間這白霧蒸汽揮散了出去,這場景十分壯觀。
回到坐位,拿起熱茶,輕抿一口。
同時,她還在看卷宗。
“選哪個好呢?”
“又不能太危險了!”
她眼下,有三起案件,每一個都可立即處決。
這也就代表着敵人的強大,以及他們的罪惡。
“小衆集結的傳教?”
她放下其他兩本卷宗,看到了這個不良教法。
“哼,又是海對岸的邪惡教徒。”
“說不定……風凰能大展拳腳,舌戰敵國羣儒!”她合上了這個卷宗,接着點了點頭。
“就它了!”
她把另外兩卷交給了一個士兵,讓他交給餘聰分配前庭部的捕快們,並告知風凰不參與此次案件,如此就能支開風凰。
她又叫丫鬟去叫風凰來,把外來傳教案交給風凰去做。
緊接着,蕭攸策進來了。
“夫人!”他叫道。
“攸郎來啦?”雲媛起身,跟蕭攸策坐在對面的桌椅。
二人在接觸之際還親了一下,互相帶有愛意,甜美的笑着,坐在了書桌面前的座椅上。
雲媛還親自爲蕭攸策倒熱茶,讓他趕緊暖和暖和。
“給了風凰那個案子?”他邊喝邊道。
“一個外來的傳教的,我給她了。”雲媛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聽說,那些教士都會武功,劍法更是了得,風凰確定能對付?”他看着雲媛問。
“你又怎能確定那小子不去?他倆我估摸着形影不離,剛在一起,定是要曖昧曖昧。”
“他敢!”雲媛霸氣道。
“那我咋聽說,他倆親親我我的時候你在場啊?”他扭頭看向雲媛,雲媛此時很尷尬。
“我……”
“我那是一時糊塗,再加上有人在場給他面子!”雲媛可可愛愛的反駁着,噘嘴蠻橫。
“你是府尹,中副隸你最大,你還需給別人面子?”他又說到了雲媛的漏洞上面了。“還是,你給面子的這個人是你女婿?”
“哈哈!”他得意洋洋的笑着,口角鋒芒勝利。
“你!”雲媛無話可說。
“反正沒我的准許,孫子逸休想與我的風凰睡在一起,切!”她哼的一聲,轉過頭去。
蕭攸策見狀上前安慰,可沒想到小小的口角竟然讓她哭了。
這眼淚隨着她吸鼻子和難過的表情止不住流。
“我的女兒們一個個都將離開,你還在這鬥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開心開心?”
“風起跟定了李鄴!”
“風凰找到了她的孫子逸!”
“展兒的婚事還不知順利,更不知趙家知不知道展兒被……”她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雖然風起將來會一直在我身邊,可我還是……”她深嘆了口氣,心是那麼痛。
“哼!”她狠狠的錘了下桌子,茶杯裏的茶都震出來了。
蕭攸策看着雲媛,感慨雲媛已經從當初那個從不愛哭的女孩,變成了愛哭的母親。
她每次流淚都是爲了孩子們,她一生中流淚沒有一次爲自己。
哪怕受再重的傷,經受再重的折磨也未流淚。
蕭攸策向她保證,定會保護好風凰,在試探風凰武功的前提下,保證風凰的平安。
此時此刻。
風凰還在被窩裏睡覺,昨夜忙活了那麼大件事,當然要睡個好覺,睡得時間長一些。
可是……
睡着睡着,耳邊響起了細細碎碎和一堆零散物件的聲音。
她依然沒有醒,以爲是做夢,夢裏傳來的聲響。
其實,是茗洋收拾屋子的聲,她從後院掃出了一堆沒用的小石子,旁邊還有一個洞。
“定是之前耗子蛀下的,也不知是凍死了還是搬家了。”茗洋一邊掃一邊自言自語。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有了!”
她把這些石子搬到了後院的耗子洞前一塊一塊放了進去,放進去時還聽着是否落底。
此刻,她就像是個小孩子,玩得非常開心。
不一會剩下半桶了,除了石頭,她還往裏放雪。
屋內的風凰忽然間被驚醒,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後發現,房內的一切都很乾淨整潔。
不用想就知道是茗洋做的,從幾歲開始就收拾,重回故地後當然要重操舊業了。
她穿着睡裙起牀,聽着“嘻嘻嘻”的聲來到窗邊。
“幹啥呢?”她扒在窗臺上,伸頭望道。
“二小姐?”茗洋瞬間驚起。
“別緊張,說說,幹啥呢?”她的語氣和表情非常和藹,好奇的看向茗洋搗鼓的地兒。
“額……填耗子洞!”茗洋像個丫鬟似的說。
“昂,我都習慣了,懶得動。”風凰的頭癱了下來,無力的說。
茗洋回到前面,走進風凰的閨房,在風凰面前行了個禮。
風凰一揮手,切的一聲回到牀邊,大字躺着。
“二小姐,該起來了。”茗洋催道。
“好吧。”風凰緊閉雙眼,又用力睜開,活動一下鼻子和嘴,起牀,伸懶腰。
在茗洋的幫助下,她完成了最快起牀洗漱的記錄。
以往都是她自己,洗臉漱口,挑衣服換衣服,化妝梳頭等。
一下有了使喚丫頭,倒有些不習慣。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能和茗洋在一起又一次一起起牀。
“小淳呢?”
“我乾兒子想我了沒?”
風凰得意洋洋的,在茗洋麪前像是宣戰一樣。
“你倆何時認的親?有沒有經過我?挺膽大啊?”茗洋哼哼的樣子走出閨房去找小淳。
風凰跟在身後,自然是讓小淳親孃先見到他,然後再見乾孃。
走進茗洋的房間後,看到小淳正在整理被子。
二人就這樣看着,這輩子疊的,那是相當棒,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