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還愁眉苦臉的?”風起扭頭過來,看到他的臉色。
她自認爲是何文彧害怕了,回過頭的一瞬間,“切”的一聲,噘着嘴,嫌棄何文彧。
此時的路段有些顛簸,坑坑窪窪的,可她已經不爲顛簸而感到傷痛了,因爲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不會因此裂開,除非動作很大。
瞥見風起此般嘲諷,他也切的一聲瞪了風起一眼。
“啥也不懂!這一百里……無城無人無物,甚至一株草、一棵樹芽都沒有,被稱之爲盛地荒漠。”
“所謂盛地荒漠,意爲在繁榮地帶裏的西域,明明在荒漠一百里以外到處都可種地,各種樹木、花鳥魚蟲等生活得都很好。”他傾斜着扭過頭來,對着風起眺了下眼,“而這裏,除了天上飛的有可能活着,其他任何生物都無法長久且存活。”
“樹木凋零,動物奇怪死亡,食物也會快速腐化,水更是一刻盡失。”
“層有一隻隊伍在裏面開鑿,可全都死在了裏面。”他望着面前的路,露出的卻是期待。
“咱們這一進,就不能再停了,必須儘快走出去。否則面臨的將是體力迅速流失,馬兒猝死。”
這一大段話不僅風起在聽,趙氏的兒子也在風起旁邊聽着,非常認真,而且越聽越害怕。
反倒風起不信這邪,一定要感受感受這傳說中的盛地荒漠,比之前的沙漠有何不同。
說着,在入夜之際,一行人來到了它的起點。
它的蒸汽配合月光,就像是一堆一堆燒紅的石子,猶如暖爐裏一般,既壯觀又危險。
曾經這裏還發生過戰鬥,雙方几萬人兵合一處對戰,致地底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屍體。透過這火紅的沙粒,彷彿還能看到地下屍體的骨架子,駭人聽聞,令人髮指。
行駛在這兒,讓風起想起了層在海上的經歷,她站在船邊看着海面上飄過的一具具屍體。感受到了這兒的恐怖,可奈何話說了,總不能認輸啊,於是她故作鎮靜。
“需要……我再摟着你嗎?”何文彧得意洋洋的,對風起撇着眼,忍着內心的嘲笑。
“想佔便宜?休想!”風起非常蠻橫地瞪了他一眼。
“好,請吧!”他向前伸手。
而後風起目視前方,老老實實看着迎面出現的一切。
突然,一隻鳥從頭上飛過,她驚的一下閉上了眼睛,睜開時只見自己躺在何文彧的懷裏。
何文彧抿着嘴忍着笑,可哼哼的笑聲還是發出來。
風起遲遲不起,咬着嘴猶豫,露出了很不服氣的樣子,起身後看着何文彧和趙氏的兒子。
“顛的!”她狡辯,看着荒漠裏那一股股颶風,捂着自己的心臟,默唸:“你一定要挺住,別發作啊!”
“是是,我相信你。”何文彧抿着嘴,眯着眼,像是真心,可內心卻還在嘲笑。
“沒錯,是我趕的不好。”趙氏拿着馬繩。
“就是你的錯!”風起噘着嘴,傲嬌又可愛的對趙氏這個臺階走下去。
說完她便躺下了,繼續在這盛地荒漠之中行駛,不知不接就睡着了,而這一睡,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晌午之際才醒來。
說來也巧,除了起點終點,過程她巧妙的略過了,沒看到荒漠裏那些可怕的景象和感受,雖走過一次了,可還不如小孩子。
前方再走六十多裏,就來到了最關鍵的城池。夏原與漠瓦蘇邊境,大名鼎鼎的蘇域江河。
它是北方最重要的戰場,也是迄今爲止北方兩域唯一自開戰之日起沒被奪過的夏原府城。
它位於燕妃西北,地勢中高,氣候宜人,本身自帶天然護城河——橫跨北方的蘇域江海。
也是漠瓦蘇與夏原重要的海上貿易路線,之前漠瓦蘇還不敢攻,可因爲漠瓦蘇昏君上位,不管那麼多,直接與夏原開戰,夏原也因此壟斷關閉了他們的海上貿易。
幾年來,他們的水平持續降低,卻依然堅持。
他們想的是隻要攻下燕妃,這條邊疆蘇域江就是他們的了。
可隨着南宮雲媛的兒子南宮風升,雪玉大將軍帶着抗敵與收復領土兩大軍令狀,他們的夢想就此破滅,導致風升連戰連捷,升官的速度飛快,斬敵將數千,殺敵軍無數,戰功累累。
去年還攻下了一整座府城,入駐漠瓦蘇東部都城,殺了國王兄長,正全面向京中而去。
嬌墨就是從蘇域江府帶來的兩萬精兵支援承平。
可世事難料,這兩萬精兵出去後,蘇域江府立即遭到了敵軍五萬大軍的圍攻,城內僅剩三萬人,算上百姓民夫,可號稱十萬,如果去掉百姓民夫,能打的也只有一萬人。
不過,糧食和水不愁,城內的田地正好春季,而且戰車部隊資源豐富,箭矢萬發,炮彈上千枚,武器精良,尤其是守城將領,那可是跟了風升好幾年的,威望較高,深謀遠慮,守城定能守住,他要想……怎樣邊守邊殺光他們。
這幾天,他一直在城牆上徘徊,不依靠軍師,自食其力。
而他這種行爲,也給他帶來了一場災難。
敵人開始往石頭上、箭矢上放毒藥射進城裏,不過他們早有防備,可也死了數十人。
他此時正率兵反擊,突然,手下背叛他,把他殺了,而叛徒也當場被士兵分屍。
這一波擾亂我方士氣,讓做細以命換命殺死將軍的進攻,讓我方一瞬間失去了領袖,羣龍無首,人心惶惶,都失去了希望。
此時此刻,在城外,漠瓦蘇圍城大軍後方的幾裏。
有一行車隊正緩緩駛來。
他們還不知道蘇域江府正在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依然有說有笑的朝着蘇域江府而阿狸。
“姐姐?”風起靠近趙氏。
“還不知你全名是何?”她很謹慎逗趣的問。
“趙若慈,不好聽吧?”趙氏自己都露出了嫌棄的噘嘴。
“沒有,很好聽,寓意深遠,符合姐姐性格。”她笑着,說的話莫名會讓人感安心。
“別這麼說了,還是謝妹妹。”她側身抱了下風起。
他們的車行駛在最前面,此時是何文彧在趕車,原本應該是風起何文彧跟趙氏輪番換,可因爲風起受傷了,就他倆人換了。
從承平北門出發,到現在已過去六天之久,可算是來到了蘇域江府城外的一座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