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賢妃因爲韓王之死，心生報復，於是修煉蠱術，買兇殺人，賢妃大鬧興慶宮，被興慶宮的護衛斬殺。”暗衛如實稟報道。
“刺客也是賢妃派的？”
“應該是有人渾水摸魚，想趁機殺害永寧公主，嫁禍給賢妃……”暗衛遲疑了片刻才說道，至於殺手是誰派的，必然是宮中的主子，嫌疑最大的就是太后，畢竟蕭曼是被太后強留在宮中的。
“可有查倒是誰？”
“尚未查到。”
“去查，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朕的背後耍心眼。”
“奴才遵命。”
胡萬泡了一杯安神茶上來，遞給皇帝：“陛下，喝杯安神茶吧。”
皇帝接了過去：“胡萬，今夜的事情，你怎麼看？”
“回陛下，奴才眼拙，腦子又不好使，只是有件事奴才有些疑惑。”胡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賢妃既然想殺的是永寧公主，爲何死在了德妃的興慶宮？”
“是啊，她要殺永寧，爲何去了興慶宮？”皇帝也甚是不解。
“奴才也疑惑，而且賢妃身邊都是毒蠍子，陛下這邊有高手坐鎮，也傷了不少侍衛，可興慶宮那邊卻能擊殺賢妃，倒是好本事。”
皇帝看了一眼胡萬，見胡萬一臉的讚歎，不由得蹙眉，是啊，德妃真是好本事，平日裏，不爭不搶，齊王又是個喜好喫喝玩樂的，可最近齊王納的幾房小妾都是六部重臣之女。
“前些日子，齊王遣散後院的姬妾，朕還想着那小子是幡然醒悟了，這才過多久，這小子又開始往府中塞人了。”
“都是太后娘娘心疼齊王殿下。”胡萬笑着說道，“太后娘娘對待晚輩一向疼愛。”
“太后對晚輩都很疼愛？”
“太后娘娘向來疼愛晚輩，將自己身邊用了多年的蓮衣姑娘送給了秦王，又給齊王送了兩名美人，還送了兩個手腳伶俐的侍女去照顧身懷有孕的楚王妃，太子那邊也送了個小廝過去，太后娘娘對待晚輩啊，向來是一碗水端平，倍得衆位皇子的敬重。”
皇帝喝着茶，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良久嘆了一口氣，畢竟不是親生的娘，始終隔了一層肚皮，與他不太親，倒是跟他的兒子們很親。
蕭振帶着蕭曼回府，順帶將幾個丫鬟也一併帶了回來，御醫忙活了大半夜這才離開將軍府，蕭振看着睡着了的蕭曼，伸了個懶腰：“好生伺候小姐，把院門關了，不許任何人進來擾小姐休息。”
“是，將軍。”
蕭振一走，南宮煜就翻牆進來，襲月見了，連忙迎上去：“殿下。”
南宮煜往裏走，哪怕心裏明白，蕭曼應該不會有事，可是看到蕭振抱着渾身是血的蕭曼進來時，南宮煜的心跳還是停了兩拍，不過當他走進去，看到趴在牀邊的人時，不由得磨了磨後槽牙。
“奴婢想告訴您的……”
文墨涵從地上爬起來將牀幔放下，又重新點了一支安神香，示意南宮煜出去說話，南宮煜眉頭蹙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文墨涵那熟練的態度，分明是在挑釁！
但是顧及蕭曼這幾日在宮中也沒休息好，今夜又遭遇刺殺，確實累得很，他也不忍心吵醒蕭曼，跟在文墨涵的身後出去，兩人去了院中。
幾個丫鬟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不由得面面相覷：“要不要管？”
“怎麼管？”映雪詢問道，“這兩位都是我們招惹不起的主，讓他們去鬧吧，我們只要守好小姐就行了。”
“來者是客，我泡一壺茶送上去吧。”銀硃轉身去泡茶，她可不希望這兩人在水月小築大打出手。
銀硃泡了熱茶送上，九月的深夜，頗爲涼爽，寒露初降，院中的花草上，都帶上了露水。
兩人相對而坐，文墨涵端了茶，慢條斯理的吹着水面上的茶沫，南宮煜靜靜的看着他：“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本王相信，文大人是個明白人。”
“是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能就該遠離。”文墨涵看了一眼南宮煜，姿態儒雅，聲音從容。
南宮煜微眯雙眼：“看來，江洲一行，倒是讓你多生了個狗膽。”
“狗膽說不上，不過膽倒是大了些。”文墨涵溫聲說道，“問曼兒借的。”
南宮煜磨牙，他一向不屑與人爭吵，向來奉行能動手不嗶嗶，可是遇上文墨涵這樣的文弱書生，動手吧，沒錯也變成了他的錯，動嘴吧，有幾個人能吵得過文墨涵？
“你究竟想怎樣？”
“殿下，您這話說錯了，應該是殿下究竟想怎樣？”文墨涵緩聲說道，“以殿下的野心，絕不甘心只當一個手握兵權的王爺。”
南宮煜沒有回答，當然，他的野心從他上戰場的那一刻就確定了，這些年來，從未改過。
“曼兒心性堅韌，是絕不會做你羽翼下的嬌花。”文墨涵呷了一口茶，繼續道，“她有自己的抱負，有自己的理想，殿下願意放下你的野心去成全她嗎？”
“本王願意。”
“不，你不願意。”文墨涵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或許願意爲她開路，爲她掃蕩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但是你決不允許她飛離你的身邊，她是翱翔九天的鳳凰，而不是困在籠子中的金絲雀，你若想她成爲你的籠中雀，無異於殺了她。”
南宮煜沒有反駁，他放任蕭曼去闖，去鬧，是因爲他知道，她骨子裏是那個驕傲的雲起太后，她身負血海深仇，遭遇最親近的人背叛，若是不給她一個宣泄口，蕭曼遲早會崩潰，可若蕭曼要逃離他身邊，他絕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