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活着的人總要向前看,難道你不擔心你的兒子嗎?若不刻苦修煉,你如何回到你兒子的身邊?”
“我又有何顏面去見他?”蕭曼以手掩面,“若是讓他知道,是我害死了……”
君菲兒何曾見過蕭曼如此脆弱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現在對於你來說,很難,你也別太爲難自己,我相信,你不是有意害他的,而他縱然知道真相也不會怪你的,你要試着原諒自己,並與自己和解纔是。”
蕭曼深吸了一口氣:“我做不到。”
“現在做不到沒有關係,慢慢來,不着急,總有一日,你能做到的。”君菲兒塞了一塊肉進蕭曼嘴裏,“來,喫飽了,或許就想開了。”
蕭曼有些哭笑不得,嘴裏的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片刻之後,秉着不浪費的心思,她將嘴裏的肉嚼爛了吞了下去。
“這就對了,無論多麼艱難,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嚼碎了,嚼爛了,就能吞下去了。”君菲兒揉了揉蕭曼的腦袋,“你是我見過天賦最好的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弟子,我希望你能在修仙一道上,走得更遠,走得更高。”
“師父,我……”
“蕭秦,我相信你。”君菲兒認真的說道,“從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的相信你,在祕境的時候,明明你修爲不如我,可是,只要看着你的眼睛,我就覺得,你值得信任,而且,我知道,只有你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謝謝你,師父。”
陸傾坐在東嶽森林入口處一顆大樹上,目光掃過每一個進入東嶽森林的人,他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有必要親自來驗證一番,否則他無法心安。
“我們爲什麼要在這裏等。”木祁一腳揣在樹幹上,“我想跟着一起去。”
嶽燃瞥了他一眼:“想去,你去啊,又沒有人攔着你。”
“你……”木祁磨牙,“不要以爲你跟蕭秦成了結拜兄弟,你就能獨佔她,她也是我的朋友。”
“你只是她的朋友,而我,是她的弟弟!”
“我也要做她的弟弟!”
“我二哥不收弟弟了。”嶽燃雙手抱着後腦勺,靠着樹幹,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向天空,卻意外的看上樹上還有一人,那人神色淡漠,面無表情,彷彿沒有什麼能讓他動容。
嶽燃坐起來,死死盯着樹上的陸傾。
“嶽燃,你在看什麼?”
“樹上有人。”
木祁順着嶽燃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樹上坐着一個人,一身青衫,若不是他眼力驚人,都沒有發現他:“你是何人?”
陸傾目光繼續看向入口處:“我在這裏等人。”
木祁的目光落在陸傾的身上,片刻之後,開口問道:“你是陸傾?”
陸傾有些驚訝,在這裏,竟然有人認識他,而且還是個少年:“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嗎?”木祁有些不確定的撓撓頭,他也只是見過陸傾一面,興許是時間過去太久,認錯人了。
木祁再次看了兩眼陸傾,在一旁坐下,刁寒一直都是一個合格的護衛,一刻都不會離開主人的身邊。
“刁寒,你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嗎?”木祁壓低聲音詢問道。
“不曾。”
“他修爲比你高?”木祁眼底有着忌憚,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的修爲,若是對方突然出手,他們怕是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屬下看不透他的修爲,不是修爲比屬下高,就是身上有隱藏修爲的寶物。”木祁有些擔憂,“也不知道蕭秦他們什麼時候纔回來。”
“今日就是狩獵日,他們身爲七派的弟子,一定會進入東嶽森林,我們在這裏等候就行了。”刁寒不明白木祁究竟在想什麼,在他看來,蕭曼再優秀,也只是在這裏,世家跟宗門裏面,優秀的人太多了,蕭曼這樣的修爲根本不夠看。
“還要等多久,我不喜歡等待的感覺。”
“您平日裏煉丹,等七七十四九天都能等的下去,現在也沒有問題。”
“以前覺得等待沒有什麼,可現在覺得等待讓人備受折磨。”木祁看向嶽燃,明明他跟嶽燃水火不容,可偏偏在蕭曼的調和下,他們兩人竟然也能如此和平的相處。
“要是蕭秦是個女孩子就好了。”木祁突兀的說道,“她要是個女孩子,我就娶她爲妻。”
“別做夢了,她要是個女孩子,肯定是要做我媳婦兒的,哪裏輪得到你!”嶽燃睜開眼,“而且,就你那小身板,打得過我二哥嗎?”
“我不打她,我打死你就行了!”木祁瞬間衝了上去,一腳踩在嶽燃的肚子上,嶽燃痛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抓住木祁的腳踝,就將人掄到了樹上,發出一聲痛呼。
刁寒看着再次打起來的兩人,想上去幫忙,奈何他現在已經不是嶽燃的對手,哪怕他境界比他低,不愧是戰鬥家族出來的人!
刁寒試了幾次,都沒能分開兩人,反而捱了不少拳頭,最終放棄了,站在一旁,看着兩人像是兩個有深仇大恨的敵人一樣,朝着對方身上攻擊,不由得頭疼。
“蕭秦公子,您快點回來吧。”
陸傾看了一眼樹下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頗爲嫌棄,指間一枚丹藥彈出去,瞬間消散在空氣中,原本打得酣暢淋漓的兩人,突然倒地,怎麼都爬不起來。
嶽燃想站起來,可不知爲何,渾身發軟,根本無法動彈,就連體內真氣都消失不見,目光惱恨的看向木祁,卑鄙,打不過就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