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嗎?”蕭曼幽幽的說道,“都是憑本事得來的,不存在高攀不高攀,他們出價,我們出力,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何必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平白讓人看不起。”
蕭曼不疾不徐道:“世家也好,宗門也罷,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鼎盛,興許,很多年以後,你們也能自己開宗立派。”
安悅撫掌:“蕭師弟,我就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你的目標是開宗立派嗎?”
蕭曼搖了搖頭:“我得目標是成爲化神期大能!”
安悅跟劉宏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化神期大能,要知道,在滄玄大陸,如今僅存的化神期大能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天劍宗的宗主!
“成爲化神期大能之後,你要開宗立派嗎?”
蕭曼捏着下巴仔細的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不,成爲化神期大能後,我想找到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在哪裏?”
“他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只有成爲化神期大能,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蕭曼看向窗外,一匹渾身雪白的馬兒踏踏的往此處來,這馬兒生得格外奇怪,額頭竟有一隻角,而馬背上躺着一個人。
這人一身湖藍色繡花錦緞,錦緞上的暗紋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就如同藍天白雲一般,看起來格外的愜意。
最是吸引蕭曼的是,這人腰間別着一根通身血紅的血玉簫,垂掛着黑色的穗子,伴隨着馬兒走動,不住的晃動,無端端的叫人的心神跟着盪漾。
安悅跟劉宏也盯着這人看,只覺得這人好生愜意,好生悠閒,卻突然覺得太陽穴一疼,回過神來,蕭曼正警惕的看着由遠及近的人。
“別看他腰間的血玉簫。”
安悅小臉煞白:“那東西有問題?”
“能引得人心神震盪,踏入對方的幻境之中。”蕭曼吐出一口濁氣,“此人十分危險,你們儘量避開他。”
“我們跟他無冤無仇,他不至於找我們麻煩吧?”
蕭曼蹙眉,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安悅:“若是遇到此人,你們就含一粒在嘴裏,提神醒腦,有備無患。”
“多謝蕭師弟。”
話語間,馬兒已經在門口停下,使勁的踢着地面,發出踏踏的聲音。
躺在馬背上的男子,朦朧的睜開睡眼,翻身下了馬,門口的小廝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才避免摔倒在地。
“公子,小心些。”
男子藉助小廝站穩了,讓小廝給馬喂一些草料,自顧自的往裏走,走進去後,發現裏面都坐滿了人,隨即走到蕭曼他們這一桌。
“幾位道友,沒有空桌了,不介意拼個桌吧?”男子的目光看向蕭曼,笑着問道。
“請坐。”
“多謝。”男子當即坐下,恰巧蕭曼他們點的菜上來了,男子看了看桌上的菜,眼睛一亮,大多都是他喜歡的,“不介意我一起喫吧,我結賬。”
“好。”
男子頓時喜笑顏開,拿了筷子,就開始喫起來,安悅一臉驚奇的看着他,似乎是有些震驚,居然有人能如此自來熟,跟他們拼桌也就罷了,竟然還跟他們一道喫,而且姿態跟個主人似的。
安悅不由得將目光看向蕭曼,誰知蕭曼全然不在意多了一個人,埋頭喫自己的飯,好似對方就真的只是一個拼桌喫飯的客人!
“蕭師弟……”
“肉不錯,師姐嚐嚐。”蕭曼當即夾了一筷子菜給安悅,姿態自然又隨意,劉宏愣了一下,盯着安悅碗中的肉慾言又止,蕭曼見了,立馬又夾了一塊給劉宏,“師兄,喫。”
劉宏看看碗裏的肉,又看看蕭曼,片刻之後,也埋頭喫飯,不過是個拼桌的客人而已,沒有必要在意。
誰知,坐在蕭曼對面的陌生男子,將他的碗遞到蕭曼的面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蕭曼,臉上還帶着笑容。
蕭曼看了看遞到她面前的碗,又看看坐在對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將對方碗裏的一塊紅燒排骨夾走了。
男子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蕭曼會將他碗裏的紅燒排骨夾走:“爲何給他們夾了菜,卻不給我夾菜?”
蕭曼啃着排骨,一雙好看的眼睛盯着男子,含糊不清道:“你哪裏需要人夾菜,你喫的比他們都多。”
男子看了看安悅他們,固執的將碗遞到蕭曼面前:“都是一桌喫飯的人,你不能厚此薄彼,也給我夾一塊。”
蕭曼將嘴裏的肉吞了下去,將骨頭吐出來,伸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男子的碗裏:“不能光喫肉,要飲食均衡。”
“這個我不愛喫,你喫。”
“我也不愛喫。”蕭曼搖頭拒絕,她也愛喫肉,這青菜是安悅喜歡喫的,從頭到尾,她見對方都沒有動筷子夾一下,就知道這人也不愛喫青菜。
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你不愛喫,你就給我夾?”
“我又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自然是隨便夾了。”說着,蕭曼又給他夾了一塊青菜,“你太挑食了,都吃了,別浪費。”
男子收回碗,看着碗裏的青菜,好看的眉毛蹙成了川字,頗爲嫌棄的夾起來看了看,又嘗試着餵了一些在嘴裏,閉着眼睛,慢慢的咀嚼着,彷彿在喫毒藥一般。
蕭曼看得樂了:“好喫嗎?”
“不好喫,寡淡無味,像是喫草。”男子艱難的將嘴裏的青菜吞嚥下去,按着碗裏剩下的青菜犯了難,喫吧,難以下嚥,不喫吧,看着膈應得慌。
安悅見了這一幕,不由得笑了,剛開始看到這人,差點被攝了心魄,她還頗爲防備對方,不曾想,竟是個如此喜形於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