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騷明起身示意DJ暫停音樂，直徑走到房副總面前，拿起一個大的紅酒杯，咣咣倒滿一整杯後，仰頭喝起來，鮮紅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滑落，浸溼了胸前衣襟。
“好！”
“小梁總，你這位兄弟夠性情！”房副總哈哈大笑起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騷明是來敬酒的，也跟着倒酒，“我也幹了！”
“不，房總您不用喝。”
騷明制止了房總，抹掉嘴角的酒漬凝視着他：“房總，我喜歡這個姑娘，您把她讓我給我吧。”
包廂一片寂靜。
房副總表情微微僵硬，隨即緩緩坐下，摟着沉默不語的忻楚擡頭看着騷明：“你說什麼？”
騷明抄起一瓶XO，仰頭又是一陣猛灌，面紅耳赤，喘着粗氣說：“房總，我喜歡這個姑娘，您把他讓給我吧！”
房副總面部微微鬆動，冷笑起來，看向梁緋：“小梁，你是鐵了心不準備跟我們集團合作下去了，是吧？”
“這到底怎麼回事？”
梁緋眯着眼，笑道：“房總，你沒聽清楚嗎，我兄弟說，他要這個女孩。”
房總勃然大怒，猛地一扔酒杯就要大發雷霆，包廂門立刻被人推開，徐孤勇的幾名膀大腰圓的保鏢紛紛走了進來。
老徐摟着自己的小妹，樂呵呵說：“什麼他媽的互聯網精英，爲了個女人欺負小年輕，怎麼着，要在這麼高端的地方動手？”
房副總氣極反笑，看看梁緋，手亂指：“好，好啊，梁緋你想清楚，明天開始，這世上就沒有香蕉直播了！”
“那我改名西瓜直播，黃瓜直播，草泥馬的哈密瓜直播！！”
梁緋破口大罵：“去你大爺的，跟老子擺個幾把譜，滾！”
房副總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出，另一邊已經喝迷糊了的何副總看着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搖搖晃晃起身。
“怎麼了，這麼早就散場啦，嗝..”
梁緋看着，心想真正的聰明人原來在這呢，他站起來扶着何副總往外走，一邊小聲說：“老哥，我覺得這種人怎麼能壓您一頭？”
何副總打着酒嗝，拍拍梁緋肩膀：“小梁啊，你還年輕，有時候別人鋒芒畢露的時候呢，你就得暫避鋒芒，日子長着呢，不到最後誰知道誰會贏。”
梁緋豎起大拇指，語氣誠摯：“老哥，弟弟我沒啥大本事，要幫忙說一聲，咱們一起把那個姓房的搞下去。”
“你已經幫忙啦。”何副總晃晃手指，示意點到爲止，大家都懂就好。
老狐狸啊老狐狸，何副總說的沒錯，誰規定談判失敗，合同沒簽成就一定是梁緋的錯？
所有事，不都是靠人表述出來的嘛。
兩人相視，隨即心領神會，梁緋點點頭笑着說：“哎呀，老哥又跟我客氣，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營養品隨叫隨到。”
“小梁，你以後指定有大出息。”
說着，老何在小妹的陪同下走進電梯。
回到包廂，梁緋坐到汪瀟瀟身旁問：“他倆有過溝通嗎？”
汪瀟瀟搖搖頭小聲回答：“碰了杯酒。”
這邊剛說完，騷明突然開了口，看着忻楚無悲無喜的說：“我之前跟你提過專升本，你瞭解過嗎？”
忻楚沒有看騷明，目視已經暫停的電視不說話。
騷明可能也不是在和忻楚說，而是自言自語，把之前沒說出口的話都說出來。
“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唯一還算有點自信的就是學習能力了，上次分手時我說過，如果需要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幫你。”
忻楚冷冷的看向騷明：“然後呢？”
騷明笑着搖搖頭：“沒有然後，當我沒說過吧，算了。”
“肖明。”
忻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深吸口氣後看向前男友：“我也跟你說過，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都像你們的。”
忻楚望向梁緋，她害怕這個混不吝的長腿歐巴，迅速挪開目光，掃視老楊和阿賢。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腦子好使，考上名校，畢業之後能有份光鮮體面的工作，哦對了，你們幾個甚至在校園裏就開始創業了。”
“企鵝科技，360，梁緋，你才幾歲啊，就已經能和這種級別的大公司高管談笑風生了，你當然覺得我是廢物，我是垃圾，我配不上你兄弟啊。”
說着，她看向騷明，一吐爲快：“你是誰，明大的高材生，你父母是誰，公務員，單位裏的小領導，我呢，我是誰，我父母又是誰？？”
忻楚表情很複雜，又喝了口酒：“我融不進你們的圈子，真的融不進去。”
騷明低着頭，聲音很低：“小緋緋還說，要把我開了，讓你進香蕉直播..”
“肖明，我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麼聰明的。”
忻楚也沒有說錯，主播這個行當很好混嗎，沒有，可以說相當之捲了，幾乎就是百分之一的人賺走百分之九十九的錢。
其餘的，穿得暴露些，玩玩擦邊球，被傍一大哥看上了，一波禮物砸下來，加QQ，加微信，然後開啪。
說白了外圍而已，和在會所裏坐檯的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騷明擡頭看向忻楚，那種恨鐵不成鋼，那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嫌隙，終於再也藏掖不住。
他深深吸口煙，對忻楚聲音沙啞說道：“你就想這樣賺錢？”
“對。”
“那我包養你啊，你知道吧，小緋緋給我開的工資，很高很高的。”騷明笑得很無奈，“我也算年輕有爲了。”
忻楚沉默。
汪瀟瀟小聲問梁緋：“你覺得她會答應嗎？”
梁緋凝視着忻楚和騷明，淡淡說：“但凡她真正喜歡過騷明，哪怕就一秒，都不會答應。”
“我不要。”
忻楚看向騷明：“你也別再找我了，我馬上就會離開明海，肖明，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我是你燦爛人生的污點，我知道。”
騷明深深的看了忻楚一眼，吸掉最後一口煙：“忻楚，你是怕毀掉你在我心裏最後的美好形象，對吧？”
忻楚和騷明最後碰杯，仰頭一飲而盡，重重放下酒杯。
“不，我是怕毀掉你在我心中最後的美好，我心目中的你，永遠都會是最好的肖明。”
說完，忻楚離開了包廂。
許久後，肖明長長舒出口氣，笑着看向梁緋：“小緋緋，這回我真的放下了，不過，又給你添麻煩了。”
“小事情，你開心就好。”梁緋面如止水，擺了擺手。
肖明起身走到音控臺，點了首陳奕迅的《浮誇》
唱的很爛，唱的嘶聲力竭，他的目光始終駐足那扇關上了的門。
我不知道這次你會往哪兒走，但我確定我們不同路了。
再見，忻楚。
再見，我這不值一提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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