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無旁騖,直到車子出了街道走上平坦的公路,想起慕心蘭剛纔的提問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你是雯雯的同學”
“不,我是她在食品廠的師父。”
“你就是她的師父”駱峻有些意外:雯雯的師父竟然是慕清妍的姐姐,不過,她怎麼是個孕婦不是說她幾個前離婚了嗎
雯雯前不久告訴他,她在食品廠的師父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情也溫婉善良,很適合娶回去給她做嫂子,攛掇他讓卓東霖幫忙做媒。
他略略有些心動,苦於這段時間大練兵,他這個才升職的副連長忙得天昏地暗。
本來想放年假的時候找卓東霖說說的,
結果只擠出一天半的假日,昨天中午放得假,今天晚上就要回軍區。
想到這些,駱峻回頭匆匆瞥了慕心蘭一眼,卻見她真的如駱雯給他描述的一般,桃腮櫻脣、美目盈盈,氣質溫婉。
的確很好看不說,還是他喜歡的類型。
只可惜她並不像是已經離婚的樣子,不然,他肯定去找卓東霖做媒。
離婚這麼長時間來,駱峻陸陸續續相看了不少對象,可不知怎的,不管美醜,沒一個讓他動心的。
而且,因爲之前那段失敗的婚姻,二婚頭的他對婚姻之事更挑剔了些,他不想將就,不想再經歷婚姻失敗的痛苦。
想到慕心蘭或許並沒有離婚,或許是離婚又復婚了,駱峻心中暗道可惜,默默將她一張生動俏臉從他記憶的抹淡了。
一路無話,駱峻將慕家姐妹送去弦陽第一醫院,將慕心蘭抱進急診室後,在外面等了片刻,直到慕清妍出來告訴他聽慕心蘭沒事才匆匆離開了。
他離開後,慕清妍將慕心蘭帶到外面候診室坐下。
慕心蘭見沒有人注意她們,低聲問慕清妍:“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食品廠宿舍。”雖然慕心蘭褲子上那些醬汁只弄髒了外面的褲子,就這麼在人前晃盪,也怪嚇人的。
剛纔急診室的醫生看到時就嚇壞了,拉住她們仔細問過,確定慕心蘭褲子上不是血跡,胎兒沒事才放行。
回到食品的宿舍,慕清妍即刻給丁秀芳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所謂慕心蘭動了胎氣,從頭到尾都是假裝的,目的就是和宋家撇清所有關係。
“媽,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孩子沒保住。我和姐姐今天在食品廠過一夜,明天上午回家。”
丁秀芳聽說後哭笑不得:“你們這些孩子,膽子來越來越大了。”
“我們這不都是逼出來的嗎還有,別人問起的時候,您別忘了將責任推在曾桂香身上。”
“呵呵,哪裏還用得着我說子謙厲害的很,家裏每來一個人,他就哭着說曾桂香是壞人,殺死了大姐肚子的孩子。”
知道真相之前,每當子謙這麼說,丁秀芳心痛如絞、眼淚婆娑,現在,她只想笑,但眼睛裏一樣溼溼的。
與丁秀芳說完,慕清妍又給卓東霖打了個電話,讓他找劉一多幫忙給慕心蘭開一個流產的假證明。
卓東霖二話沒說答應了。
不用找卓東霖出面這麼麻煩。
慕清妍要的就是他這句話,這樣,姐姐生產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去醫院了。
第二天一早卓東霖開車加將慕家姐倆送回了春樹鎮。
回去之前,慕清妍拿化妝品在慕心蘭臉上捯飭了一會,將她一張原本原本紅潤粉嫩的小臉整的蒼白而憔悴。
看着就讓人心疼。
春樹鎮上的人們,看到她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懷疑她是真的流產。
大家都爲她不值。
多好一個姑娘啊,偏落到宋家人手裏。
不過大多數人都覺得,她意外流產也算因禍得福。
像她這種情況,想要再婚,有孩子拖累和沒有孩子,區別大了不是一點點。
大家還說,慕心蘭這一流產,和宋家算是徹底完了。
大家都覺得,宋家人應該再沒有臉來。
卻沒想到,慕心蘭回家才小半天,宋洪廣和曾桂香便急匆匆趕來了。
丁秀芳正在門口和街坊們談家常,看到他們,操起門邊一條長凳擋住了家門:“你們來做什麼嫌害心蘭害的還不夠嗎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街坊們看這架勢,紛紛指責曾桂香母子。
宋洪廣聳着肩膀,小聲說道:“媽心蘭還好吧我昨天不在家,不知道我媽做的那些事。”
“你昨天不在家”丁秀芳冷哼一聲:“你媽昨天說你病的臥牀不起,你現在卻說你昨天不在家,你說,你們說的話我能信嗎滾,你要是真怕心蘭有個好歹,以後都不要來糾纏我們。”
一直腆着臉的曾桂香見丁秀芳堵得宋洪廣說不出話來,忙上前:“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丁秀芳悽然一笑:“不是故意的就害我們家心蘭流產,這要是故意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街上突然響起急促的警笛聲,不一會,幾輛警車停在了慕家門口。
曾桂香以爲警察是來抓她的,嚇的渾身直打哆嗦。
昨天她從慕家回去一路聽說,她使得慕心蘭流產這事,慕家人不告她,也就罷了,如果告她,她絕對會坐牢。
昨天她還存着慕心蘭胎兒沒事的僥倖心理,今天得知慕心蘭流產已成事實,便攛掇宋洪廣過來求情。
曾桂香雖然害怕,頭腦還算清醒,見一個個威武正氣的警察已經下了車,她撲通一下跪倒在丁秀芳面前:“秀芳妹子,求你們不要告我,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告我好不好我不想坐牢”
說到這裏,她想起有人告訴她最好用錢辦事的話,站起來從衣兜裏掏出五百塊錢往丁秀芳跟前遞:“秀芳妹子,你們不要告我,我賠你們錢好不好”
丁秀芳正在猶豫,被警笛聲驚擾出來的慕清妍已經接過了錢:“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姐的嫁妝錢,好像在你手裏吧這五百,連還我姐的嫁妝錢都不夠。”
慕清妍這話一出,衆皆譁然,指責曾桂香的話更加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