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仙非仙 >第三十六章:真假
    一輪明月高掛在空中,照得遍地生輝,一道陰影不知從何處地方飛快地鑽出來,他的狀態很是詭異,身子在半明半暗之間,隱形於月色之中,肉眼難以看見。

    跌跌撞撞地走向世界樹下,那被月色拉長的黑影被黑暗吞噬,他四下張望,十分謹慎,最後用手指在世界樹上輕輕敲擊着,劍意綻放,劍氣涌入。

    慢慢的,世界樹從中洞開,氤氳霧氣滾滾而來。

    “想不到世界樹裏,真的另有一方洞天福地!”徐仲看着世界樹上洞開的門戶,很是詫異。

    從中傾瀉而出的靈氣讓他飄飄欲仙,如同置身於母胎之中,讓他有一種拋棄後天之身,懷抱先天的感覺。

    元陽劍幻化蒼龍。

    蒼龍站在他的肩頭,向裏面看去,他感受到了一種衰竭:“這裏的先天之氣,比起一萬五千年前,似乎稀薄了不少,或許再過不久,這些先天之氣將會被徹底同化成後天之氣。”

    徐仲在知道這裏流動的都是先天之氣後,連呼吸也用上了不少力氣。

    他們走向世界樹,迷霧吞噬了他,將他捲進了九重天裏。

    世界樹裏,果然別有洞天。

    街道縱橫交錯,每一處街道的起點,都樹立着一座鼓樓,長廊橫空而起,行人遍佈其中,飛檐林立,風鈴叮噹,畫閣高聳,有機關巨人行走其中,也有一些半人半妖的妖怪吐着人話,交流着。

    一道純粹由水凝聚而成的水妖站在徐仲身前,似乎在等待着他。

    “你就是徐仲?”

    徐仲點點頭。

    “跟我來吧!”

    徐仲緊跟着那水妖向前走去。

    九重天裏的街道的佈局與外界似乎並無太大差距。

    他發現,與鼓樓緊挨着的是望樓,望樓之中,手執弩箭的機關人雙目嵌入了夜明珠,泛着深藍色的光輝,弓弩掃過整條街道,這不知多少座的望樓中的機關人彼此配合,它們的弩箭可以輕易地射向城中的任何地方,不存在所謂死角之說。

    他跟着那頭水妖來到一處鼓樓前。

    鼓樓中負責通傳時辰的皁吏轉頭看向水妖,而後急忙起身。

    “請綾老出來一趟。”

    那皁吏點點頭,半晌之後,一個佝僂眼神的老頭就出現在了徐仲的視線中。

    “送他去三重天,瓠河老母要見他。”水妖如此說道。

    “瓠河老母許久沒有見客了,她放置在我這裏的輪盤,都快要生鏽了。”

    綾老取出一個金色的輪盤,輕輕撥動,而後徐仲眼前的牆壁發生變化,一座升降平臺憑空出現,玉質的平臺隱隱發散微光,散發着一道道空間力量。

    有兩位黃巾力士一左一右守在平臺上。

    “請拿着仙籙,不要弄丟。”綾老刻制仙籙,交到徐仲手中。

    徐仲呆滯得點頭。

    他站在平臺上。

    平臺開始向上收縮。

    片刻之後,就已上升三千丈,一重天的景色被他盡收於眼底。

    而眨眼間,就已穿過了一重天。

    二重天出現在眼前。

    但二重天很快就又消失在眼中。

    片刻之後,平臺就已抵達三重天,

    三重天是一片汪洋大海,城市樓宇建立在一道道懸空長廊上。

    這裏人聲鼎沸,往來不絕的都是妖怪。

    各式各樣的妖怪。

    各式各樣的水妖。

    人類幾乎一個都沒有。

    他剛一離開平臺,就有人前來接引。

    懸空長廊上的水妖們很是好奇地看着徐仲。

    好在沒過多久,就抵達了目的地。

    “瓠河老母,別來無恙啊?”蒼龍立於徐仲身後,向着站在身前的人說道。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是美麗的女人。

    “元陽,好久不見啊。”兩人似乎是舊相識,瓠河老母看向徐仲:“你就是周荊的傳人?”

    她的目光很是沉重,落在他的肩膀上,就有一股法力涌入徐仲體內,而後就被徐仲體內五行雷澤鎮壓吞噬。

    “你體內,的確有類似於他的劍道。”瓠河老母轉身離開。

    而此時,徐仲發現自己無法動彈,被瓠河老母的動作所牽制着,跟着她一步步前進,蒼龍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它心中有何盤算。

    長廊周圍的水妖見到瓠河老母,便下意識地挪移腳步,並匍匐兩側,等待她過去。

    “那你算是有些用處。”這句話中,盡顯殺意。

    瓠河老母停在三重天的最高處。

    一座,茅草屋。

    在這茅草屋旁,徐仲看見了鬼母。

    茅草屋前的石桌石椅,她坐在首尾,示意徐仲可以坐在她的對面。

    而鬼母此時像是女僕一般,端來一盞茶,倒了兩杯。

    這茶水乍聞之下,就有一股馨香直撲口鼻,再微微感受,體內靈氣在茶香催動下,竟自主慢慢運行周天。

    “這是雪山靈茶,對煉氣士修行大有裨益,它能增長人體內的先天之氣,你雖然只是五曜境界,但也能煉化這一口茶水。”

    徐仲不疑有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茶中水,盡入腹中,化作氤氳的靈氣,浩浩蕩蕩的盤旋在五曜之中,帶動着木曜密藏中的磅礴生機,融入身體的方方面面。

    這一杯茶,省卻了徐仲數月乃至數年之功。

    “瓠河老母是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徐仲放下茶杯問道:“若是想要我的劍道,就儘管拿去。如果想要我的命,那也儘管拿去!”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任何的行爲都是一種無力的掙扎,不妨乾脆些。

    瓠河老母搖晃着茶杯,茶水在杯中晃盪,她也不喝,只是這樣看着徐仲。

    兩人對視了半晌,這瓠河老母方纔放下茶杯道:“很簡單,我想要你的身子。”

    “????”徐仲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當然不是你想的那種。她站起身來:“我的意思是,奪舍你的肉身。”

    奪,是奪人身軀,舍,就是捨去自己的身軀。

    這就是奪舍。

    “我不明白!”徐仲實在搞不懂,瓠河老母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管從那個角度想,這都是不可能的事。

    “你或許不明白!”瓠河老母放下手裏的茶杯:“我老了,死亡已經敲響了我的房門,而我困在這具身體裏面,甚至無法喘過氣了。”

    她站起身來,拍拍徐仲的肩膀,眺望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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