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心有靈犀,畫上易玄機的樣子,而後站起身來。
他看向朱軫太子等人,他們此刻仍在黃龍神卵之前,採神韻,煉法術。
他想了想:“他們三人,出身神族,都有背景,黑山老妖忌憚出身,想來也不會扯下面皮來以大欺小。”
“只有我沒有背景,就算我死了,恐怕也無人會爲我出頭。”
他與姜玄一萍水相逢,攜手走了萬里路,可關係沒有到哪種可以爲他得罪先天神祇的地步。
太初至聖皇帝也就更不用說了。
思來想去,心中就有了決斷。
“當下,我五曜只差水曜未開,這就去北方金臺觀玄武神像。”
“白澤道友,白衡道友,法章道友,三位可願同行?”
“不了!”白澤收起白澤圖,聽他說話,頓時就知道徐仲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於是開口婉拒。
“不了!”法章與白衡同樣搖頭。
他們沒有人提點,以自己的智慧採神韻,煉法術,速度自然比不上徐仲。
“那好吧!諸位,我們有緣再見吧。”
徐仲旋即乘風而去。
“也不知道北方金臺的玄武會不會同白虎與黃龍一樣向我出手。”
他手裏已經沒有了可以護持自身的法寶。
白昭矩的那一枚鱗片也已經用了。
徐仲一時有些惴惴不安。
“我未有陰相,所以他們看到的是雷祖的陰相。”徐仲不停想着:“此刻我修成了陰相,他們看到的,就不該是雷祖了。”
但他轉念一想,雷祖並非天道。
他們口中的天道,終究是他觀天而生的心魔。
徐仲心念一動,人魂化作一頭黃龍,盤踞泥丸,鎮壓心魔。
沒多久,徐仲就已經來到了北方金臺邊緣。
他目光掠過。
此地,沒有多少人。
他稍微走近前去,那玄武沒有想象當中那樣暴起殺人。
“是黃龍起了作用,還是陰相起了作用?”
徐仲帶着問題向前走去。
此地少有煉氣士。
這些煉氣士一動不動,身形枯槁如失了精氣,悵然若失如失了魂魄。
他們鎖住了自身的生機,讓整個人處於半生半死的混沌狀態。
“這玄武神卵竟有這等妙用?”
徐仲心頭一跳,向着那枚玄武神卵望去。
沒有玄武神卵道韻內斂,就算整張臉都貼近了玄武神卵也不會感受到任何道韻。
只有玄武七宿閃爍。
鬥、牛、女、虛、危、室、壁這七個星宿在天空閃爍微光,數百星辰垂下無盡星光,凝聚在玄武神卵上,宛若一片光海。
玄武是蛇龜融合的神獸,蛇,龜暗合陰陽二相。
徐仲看向鬥宿。
鬥宿,又稱南鬥,由六顆星辰組成,形如鬥,是構成玄武的蛇身及蛇首。
“古人云,南鬥注生,北斗注死。這南斗六星,藏有無盡生機,是玄武第一宿。”
可玄武位北,屬水,老陰。
武,通冥。
玄武,又被稱爲玄冥。
玄冥,即指陰間。
“又是二相!”
徐仲看出了端倪。
他把玄武拆開。
玄爲騰蛇,武爲神龜。
玄注生,是壬水,屬陽。
在地爲澤,在天爲雲。
武注死,是癸水,屬陰。
在地爲泉,在天爲雨露。
生與死,同樣也是二相。
徐仲心中感悟加深。
“他們都採到了玄武神卵的精妙。”徐仲看着此地的其餘煉氣士:“但他們不知二相,所以修的噩噩渾渾,處在生與死的混沌狀態之中。”
“若是他們悟不出生死二相,只怕都會坐化於此地。”
徐仲能看出生死二相是因爲他生來二相不全,不似這九天十地中的生靈,生來就具有魂肉的陰陽二相。
九天十地的煉氣士自然不需要去參悟二相,不似徐仲這般,要靠自己修出陰相。
而有了黃龍處修陰相的經歷做鋪墊,此刻領悟起生死二相來,就變得格外的輕鬆。
這其中,也和他的智慧有關。
讀的書多,懂得也就多,靈犀一照,就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螣蛇壽不及神龜而主生,神龜壽長而主死,由此可見,生死二相,亦是可以顛倒的。”
徐仲陷入頭腦風暴。
他點燃魂魄,使得靈犀之光大放光彩,智慧再不斷地提升。
“白澤讓我來此,大概也是動了這生死轉換之意。”徐仲心中思忖:“想借着這生死轉換,誆騙黑山老妖。”
烙印,之所以能寄生在徐仲的泥丸之中,就是因爲他還活着。
可他若是死了,那麼烙印也就成了無根浮萍。
生死的轉換,可以幫他做成這一點。
“但關鍵點在於,我未開水曜密藏。”
徐仲水曜密藏未開,無法鎖住自身精氣。
若是貿然嘗試顛倒生死,鎖不住生機,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當務之急還得先開水曜密藏。”
徐仲合上眼睛,取出一堆龍晶塞進嘴裏,喀嘣喀嘣地嚼了起來。
三昧真火錘鍊過的龍晶純淨無暇。
這些龍晶化作磅礴靈氣在徐仲體內涌動。
這些靈氣貫徹四曜密藏,朝着水曜密藏衝擊而去。
腎水之精沸騰般汩汩作響,在靈氣的衝蕩之下一遍又一遍地汲取靈氣。
等所有的龍晶都被徐仲揮霍一空後,水曜密藏也就徹底洞開了。
水曜密藏開闢的那一瞬間,徐仲感到他能夠操控體內的精氣,陽氣,生機,並能將他們牢牢鎖死在體內。
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身體一直都在外**氣。
這些精氣融入天地,就變成了靈氣。
像徐仲這樣的煉氣士,最容易招引妖精。
他們無法控制自身精氣,妖怪只需要靠近一下,都不需要採補,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吸收精氣。
“怪不得有蘇珏這麼纏着我。”
有蘇珏也在採補他的精氣,只不過是吸收從他體內流失出去的精氣,這無傷大雅。畢竟,是有蘇珏引他入的門。
徐仲此刻掌控了水曜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