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看見那道橫亙千里而長青的藤龍不由開口說道。
那頭藤龍身上甲乙木之氣波濤滾滾,向四方延伸,化作草木精粹,催生樹木,花朵,野草,藤蔓。
這些草木凝成一抹青翠,遮天蔽日,綠意盎然。從其中涌現出的甲乙木之氣,堪比一個外景煉氣士木曜密藏的底蘊,十分厲害。
火生於木而剋制於木。
可此時此刻,徐仲的三昧真火被這股濃郁的甲乙木之氣壓制下來。.
這頭藤龍的修爲恐怕已經不止外景境界了。
徐仲的話說了好一會,但仍舊不見龍雀有所動作。
「該死!」徐仲召喚紫玉葫蘆,扣住吞雲劍,七百二十口飛劍在他身後飛來飛去。
龍雀大概是不會出手了,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拾月姑娘,你我一起出手!」徐仲大手一抓,飛劍飛舞不斷,頓時方百里的星光都被吸引入他的劍陣之中:「雲兄,唐兄,煩請你們爲我們壓陣!」
拾月修爲畢竟和他一樣,都是存真境界,總比雲雍和唐元兩個人強上不少。
雲雍和唐元也不做廢話,他們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就是累贅。聽話聽安排,纔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修成了外景,但自身手段,似乎比外景還要強上不少。」拾月轉動生死簿。
一時間,在她身後隱約噴涌出一道道陣旗來。
這些陣旗飛向四面八方,囊括方十里的範圍。
這陣旗不斷地排列,組合,衍化。虛空之中生出一道道細微的靈光。每一絲靈光,都是像是刀劍的一樣鋒利,將天地之間的魔雲切割成最爲細緻,最爲微小的塵埃,
陣旗就好像是齒輪,轉動起來,將這些最爲細微的靈光交織成漫天的波紋,橫無際涯的壓了下去。
豈料這藤龍面對這種陣法,只是龍尾輕輕一拍。
劇烈的爆炸聲便從眼前轟鳴開來。
那些波紋被輕而易舉地打成粉碎,連帶着陣旗也被打飛的很遠。
拾月一邊召喚戰旗,一邊轉動生死簿。
「陣法,都是借天地之勢。」拾月肉眼所見,天地的山川河流都是陣旗。
陣法的內核,是借天地之力。
不然就這麼幾桿普普通通的旗子,再加上掌旗者的微末法力,就能發揮出超越陣旗本身及掌旗者自身力量的成百上千倍?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陣法,靠的就是天地間的存在的力量。
借山川之力結千峯神陣,借大江大河結萬水神陣。
陣旗,只是嫁接兩者的一種媒介罷了。
高明的陣法師,可以捨棄媒介,以山爲幟,以水爲杆。山水爲陣旗,天地就是陣法。
「此地顛,那我就借勢,結一陣法,來一個陰陽對衝!」
她說幹就幹,青銅峽裏的一草一木這個時候都變成了純粹之力。
但這之力並不純粹,有顛倒之力混雜其中。
二者相合,就有混元之象。
「陰陽對衝,故生六氣,此爲六爻神陣!」
陰陽對衝而生六氣。
這六氣,是厥陰風木、少陰君火、太陰溼土、少陽相火、陽明燥金、太陽寒水。
一時間,青銅峽中風雨明暗變化不斷,而人身泥丸亦是如此。
眼前這頭藤龍只是妖庭中那頭真正藤龍身上截下的一根枝丫所化,但修行多年,也有血肉之身,泥丸神魂。
這一刻,藤龍體內寒熱交替,燥溼對衝,風火碰撞,生出混元之氣,將體壓得一沉,就算用上金丹也沒法拔除。
而泥丸就更不用說了,它本身就受心魔影響,這六劫頓時化作六頭心魔依附在神魂之上,令神魂沉淪。
一時間,藤龍體內陰陽,生死顛倒,它的陰陽兩開始挪移位置。
就連不被陣法裹挾的徐仲等人,體內的陰陽也被影響。
「看我造化劍陣!」
徐仲腳踩七星步,七百二十口飛劍結成造化劍陣,轄制陰之變,覆壓一里之地。
這劍陣之下的一衆心魔們被劍氣斬殺震懾,但主要的還是那頭藤龍。
即便是體內陰陽顛倒,生死失衡,但它自身依舊強大無比。
它張口,口中藏着一處海眼,海眼裏有游魚,鱷龍,蛟龍之屬。如同漩渦一樣,對眼下的一切,都有些極爲恐怖的吸力。
它如鯨吸水一樣,將陣旗所生的六爻之氣以及徐仲的造化劍氣吸收一處,煉出一抹靈光。像是喫甘蔗一樣,嘎吱嘎吱地喫掉。
徐仲知道這頭藤龍是個厲害角色,自然不會認爲就憑他們能將這藤龍鎮壓斬殺,
造化劍陣快速變化,結劍陣。
四象神獸,黃龍神獸,變化巨大的神劍,向下斬落。
「吼……」
藤龍怒吼一聲,身上的甲乙木之氣如萬馬奔騰,浩蕩向前,連成一條筆直的長線。頃刻間,虛空被這一條線割裂成兩個部分。
這是木皇之氣,天地間最爲精粹的甲乙木之氣凝聚而成的。
和三昧真火類似,的原位之力。
是木皇之氣,三昧真火,玄元真水,息壤神土以及魁罡神金。
,本源之外的原位之力。
除本源之外的其法術,都是原位的變種。
徐仲之所以只能施展出雷印,是因爲他除了三昧真火以外,還沒有修成其餘原位之力。
這木皇之氣恐怖無比,連虛空都能切開,更何況是這虛無劍氣凝聚而成神劍。
噼裏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神劍頃刻間破碎。
好在徐仲的飛劍品質足夠高,才能在這道木皇之氣的衝擊下得以保存。
嗤嗤,嗤嗤……
木皇之氣與飛劍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濺起的火星閃爍強光。
一旁的拾月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她被木皇之氣斬中,被一分爲二,橫腰斬斷,上下身分離,血濺長空。
傷口處涌現的生機像是藕絲,串聯起上下身,纔要縫合傷口,就見龍爪向她抓來。
這龍爪之上,原位之力。顯而易見,它施展的是術。
術比術強大太多。
它一出手,就撥亂反正,將青銅峽裏的陰陽對衝之局面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