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昭翻看面前的冊子,正式將案子的來龍去脈理清過來。
“堂下何人?”嚴昭嚴肅問道,
夫妻兩中男子答道,“回大人,小的餘泉,是臨鎮化雲縣的一個農夫。”
餘泉身邊的女子急忙接話道:“回大人,民婦餘楊氏,是餘泉之妻。”
嚴昭點頭轉向另外的兩人看去。一身捕快服的男子驟然擡手向嚴昭行了禮。“嚴大人,屬下是太康縣路大人的手下太康縣的頭捕快,屬下名喚王曦。”
知道男子的身份,作爲呈證的人他是不應該跪着的。於是嚴昭招手讓他起身與龐晉站在一塊?
嚴昭又看向那另一斷臂的男子,後者見嚴昭的眼色,急忙回了他的問話,“大…大…大人。”
嚴昭嗤笑,“爲何怕我?”
男子急忙害羞似的低下頭去,“草民不是怕,草民是緊張。草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官嘞。”除了太康縣的縣令,他還真未見過比路縣令官大的官?
嚴昭見怪不怪,“嗯,你是何人,說來吧,”
“是,大人。”“草民叫李童,是太康縣李家的家僕,這名字就是老爺賜於我的。”
“你既是李家家僕,又爲何會在這裏?”
李童低頭摸了摸自己斷臂的地方,心裏泛起一陣的苦澀,
“回大人。草民是李家的家僕沒錯,可是兩月前我家主人想回成都看看大老爺,不料卻遭山賊洗劫,全家二十八口性命皆葬送於賊口。草民也是從那裏逃了出來,爲此還斷了一條手臂。”
嚴昭又問,“你說的二十八條人命,可有包括你和你家小姐李姑娘?”
李童搖了搖頭,“當然是不包括,小姐是夫人拼命之下護送逃走。當時老爺將我與小公子送出,就是想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小姐,可是路上我被山賊追上,小公子被從我懷中奪去慘死,而我也被砍傷手臂,丟下了山坡。”
“大人,屬下有話要說。”這時,捕快王曦出來向嚴昭進言道。
嚴昭頷首肯了,他便將懷中的東西取出遞到從堂上下來的蘭兒手中。
“嚴大人,這是我家大人讓我帶來給大理寺作證的口供。在李家遇襲那日還有幾人也同時被害,其中留下的一個倖存者,這便是他的口供。只是,他傷得太深無法到大理寺來作證,還請嚴大人見諒。”
嚴昭接過蘭兒手上的紙張看了起來,不到片刻便又問道,“這件事路縣令已經查實是遭山賊洗劫?”
“是的,嚴大人。”
“既是如此,那太康縣可曾派人前去剿山賊?”
王曦慚愧低頭,“回大人,我家大人只是一介文官,剿山賊還得靠我等幾個兄弟帶人前去,可是那山賊人數衆多,武功又在我等之上,去的兄弟們回來的就只有區區幾個。
我家大人已經向刑部遞了帖子,朝廷如今也已經派人前去剿了山賊。因此我家大人才讓我趕來大理寺爲李童作證。”
“爲李童作證?”嚴昭頓時來了興趣,
“是的大人,李童是被我等發現從山坡滑下,且還斷了條胳膊。我向大人稟報後,大人便將他收入衙門照顧,也是他醒來我們才知道李家慘遭殺害的事。”
只可惜那時爲時已晚。距離李家被害已經過了三天。找回來的屍體只有李家主子和幾個婢女家丁而已,至於其他的,估計已經被丟下了懸崖,至於李童所說的小公子,他們並沒有找到。
“小姐…”
李英英聞聲回頭看了眼他,嘿嘿一笑,“李童?”
衆人驚,
“李英英恢復記憶了?”
李童更是十分的激動,可作爲證說的他沒有嚴昭的命令是不敢起身一分的。
“李童?你是二弟的書童。”
“嗯嗯。是小的,小的是李童,是李童啊小姐…”
李英英擡頭看了眼邢元芳,又安靜的縮了回去。
邢元芳:“…”
嚴昭噗嗤笑出了聲,這邢元芳怎麼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美人入懷不好嗎?這邢元芳似乎還沒有娘子的吧?可是想想,對於李英英這個姑娘來說,他的年紀是不是大了些?
…
既然李家的事情已經搞清楚,嚴昭也只能默哀逝者,將李童身份的奴籍還給他讓他自己自主安排。
如今李家已經沒了,他自然是不需要在留下。
李英英還是隨大夫人和二夫人回了李府,成都李家作爲她的叔伯家,自然是要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那邢元芳得救便急忙回了衙門拿奴籍樣本,寫證明給李童,好還他的一身清白。
至於太康縣捕快王曦,也拿着嚴昭結案的令書帶回去給太康縣的路縣令。
……
關雅和齊諾兩人,在退堂後就隨嚴昭兩口子來到嚴昭的書房就坐,想談談案子的餘下。
齊諾還是想不通王曦說的便向嚴昭幾人求證,“嚴大人,這王曦說朝廷已經派人前去剿山賊了。你可知道是派的誰去?”
嚴昭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關雅那邊,他覺得她應該比自己還清楚的纔對?
果然。
關雅在接到嚴昭的眼色後立馬點頭回答了衆人,
“是常易。阿楓說本來刑部是要上奏說是讓阿瑾去,可是依娜這段時間身子有些問題。思及想下,便換成了常易去。”
經關雅這麼一說,齊諾驟然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常易了?
自從他和夜夫妻兩人從雲山回來後就變得神祕兮兮的。聽說家裏最近還整頓改裝修了?
無淚也不知道在雲山還好不好,雖有兩人有書信往來,她呢說她很好,可是如今墨雲澤將她的書信管着不給自己,自己想知道無淚寫的信也無法看了?
“依娜最近又怎麼了?”
說起這個,關雅還真是想笑。“依娜最近老是想吐,爹孃都以爲是她懷上了。結果我去看了才知是阿瑾與她想要孩子,壓力過大造成身體不適。
我最近在給她調養身子,阿瑾就是擔心她,所以連軍務也搬回家中處理。阿楓得知刑部的決定便向隱大人說了幾句。隱大人這才換成常易,向皇上遞上了奏摺。”
“原來啊。呵呵…果然要孩子不能急,再說,這都是今年才成的親,着急個什麼勁兒?”齊諾嘴裏滿是抱怨,若不是當初在北燕的一念之差,她現在早就樂呵呵的在大理寺工作,還想怎麼蹦就怎麼蹦?那裏還輪得到墨雲澤來限制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