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寨小姑爺 >第五章 暗夜刀影
    “夫子,覺得孫有德此人如何”剛剛甦醒的杜天縱貌似無意地低聲問丁夫子問道。

    聽到杜天縱的話丁夫子正捻着鬍子的手一抖,下意識揪下一根鬍鬚思慮半晌回道:“寨主此次去景石寨會盟商議地盤身受重傷,這其中難道有蹊蹺?”

    杜天縱臉色比未縫合傷口昏迷時強上許多,勉強擡起嘴角笑着道:“夫子誤會了,有德上山也有些年了。我想他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山寨的事。”

    丁夫子點點頭看向門外,並沒有就這句話發表任何評論,有些話還是少說爲妙。

    杜天縱見丁夫子不接話,心中暗想,這讀書人心眼就是多。

    感受了一下身上被細密包裹的傷口疼感已消退一些,杜天縱又向丁夫子問道:“先前我一直在昏迷之中,你和那肖公子有些相處,夫子看這肖公子爲人如何?”

    “聽城裏踩盤口的弟兄回來說,此人好像有些紈絝,不喜科舉也不愛參與家族生意,日常行事許是有些孟浪。”

    丁夫子看看寨主反應,見杜天縱不置可否,便接着說:“老朽看此少年人,並不像杜金回來說得那麼不堪。許是自幼家中過於寵溺,所以有些玩世不恭。但其人本質不壞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救寨主。估計他只是對科舉和經商不感興趣,但對雜學涉獵很廣。”

    說完這些丁夫子不再言語觀察起杜天縱的表情,心想,自己侍奉的這個寨主帶兵出身行事殺伐果決,有些話少說爲妙。

    杜天縱安靜沉思一會說:“此次受傷我也想明白很多事也擔心一件事。這山寨中人想必夫子也都瞭解,都是山下過不下去被逼上山寨的粗鄙之人。年青一輩中讓他們逞蠻勇之力尚可,但這終究不是長久存身之道。”

    “寨主識人如炬,老夫也是這麼認爲,山寨裏都是躲避稅賦的逃民自是未讀過什麼書,秉性樣貌也粗鄙。”對這個說法,自認爲是讀書人的丁夫子當然認同。

    “那肖家其實我早年也認識的,剛建山寨三五年時,他肖家老太爺還時常跟隨商隊在各州府間來回行走。”杜天縱邊說邊回憶起早年的情形“那時山上什麼都缺,人都喫不飽比現在還難,我就時常帶人到山下找些喫食用度。每次如果遇到肖家商隊他家老太爺總是客氣的留下些財物當成平安錢。”

    丁夫子奇異道:“那肖老太爺是個軟性子?每次被攔住還主動送東西?他肖家商隊應有鏢局隨護吧。”

    見丁夫子還是沒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杜天縱輕聲說道:“呵呵夫子啊,你真是讀書人啊,何爲江湖?就一定像我今天一樣和景石寨打打殺殺?他肖家算是本地大商,該做的事都會做。我們自己然也要遵守江湖規矩。”

    丁夫子這才點頭道:“這麼說老夫就明白了,他肖家是當地的大商戶,不是普通外地行商。不能得罪得太狠否則對山寨不利。”

    杜天縱聲音極低好似自言自語道:“而且那肖老爺子也是個人物,不是普通商戶的見識可比。若到明年蘭英就二十啦。今天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閨女嫁人生子,心中有些後怕。”

    聽到杜天縱似感嘆似憂愁的話語,丁夫子有些明悟。

    ---------------------------------------------------------------------------------------------

    跟隨着杜蘭英出了門,肖華飛讓她先帶自己去鐵匠那檢查下蒸溜鍋製作進度,杜天縱的傷還是要靠高度酒或酒精幫助殺菌,才能提高傷口防感染的機率。

    他實在是擔心鐵匠製作太慢耽誤提煉出高度酒,再者也怕東西因自己描述的不清做出差錯。按以前的項目管理經驗返工纔是最影響事情的結果。自己倒是不急,可杜天縱未必等得起,所以還是要過問下進度。

    肖華飛走到鐵匠身邊先向他問了聲好才問起製作進度,這讓鐵匠心情大悅連聲說:“肖少爺小人可擔不起你的禮,我就是一個無處存身的鐵匠,在寨裏乾點力氣活。”

    他本來還擔心第一次打造這種東西有生疏耽,怕誤了寨主治病的事內心有心擔心。現在看着這讀書人模樣的肖公子對自己如此客氣,鐵匠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心想今天就是不喫不睡也要做完。

    對肖華飛來說,這是以前去下屬公司視察必備的態度,別管對分公司經理有多少意見,但對基層員工一定要真心實意好好慰問安撫。畢竟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人家去幹,對真正付出努力的人要保持尊重。

    鍋體已打造出來,山上存鐵有限,鍋體只能由半鐵半木組成。所有縫隙都用膠封死再用鐵環緊緊箍在外壁,有小半人高。肖華飛覺得這鍋勉強用一二次還沒問題,至於以後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鍋蓋的製作很繁瑣這也是肖華飛最擔心的部分,要把鍋蓋的邊沿全部堅起形成類似冷凝器用以降溫,進而保證鍋中酒水沸騰後蒸發出的酒精含水量較低。酒精的沸點要比水低許一些,控制好加熱過程蒸餾再冷凝,經過一到二次反覆提取應該能夠應付杜天縱的傷口殺菌問題。

    以現在山寨的器具與存鐵打造不出太長的鐵管,便用竹管當出酒口。每個環節事無鉅細肖華飛同鐵匠確認清楚,保證對方完全領會而不是憑相像胡做一通。

    杜蘭英對肖華飛這種不喜科舉卻熱心雜學的行爲有些嘆息,這是一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

    二人得到鐵匠拍胸脯的保證,明早肯定能把肖華飛要求的東西做出來。杜蘭英又再三叮囑鐵匠後帶着肖華飛走向離聚義廳較近的空房屋。

    進屋後杜蘭英讓肖華飛坐下等待片刻,便像小媳婦一樣打水把屋子又打掃一下,然後去外面抱來一捆乾草再把牀面鋪厚點。估計是擔心這原木搭成的牀太硬他睡着不舒服。

    不多時杜蘭英抱着捆太陽曬得金黃的乾草,細細地鋪在他的牀上。又找來一牀還算乾淨縫滿補丁的被褥擺在牀頭,屋子纔算收拾完畢。

    肖華飛見看着她忙?的身影,恍惚間有些走神。看着杜蘭英爲他忙前忙後有一種家的溫馨感向他縈繞,就像不管多晚回家總有一盞燈亮着在等他歸來。

    他自嘲地想,是自己浪得太久,心裏想要安定下來?還是他一直就深深渴望能有個她等着自己回家。不管在外面多辛苦,多卑微,多風光都有她在家爲自己點亮那盞燈就一切都值得。

    在杜蘭英出去爲他張羅晚飯的間隙,肖華飛才仔細打量下這間自己暫時要住的屋子。屋裏基本沒什麼陳設,有張小桌子上有幾個水碗,二把木凳放在桌子兩邊。

    屋子四壁是黃泥與木頭搭建,上面插着一節照明用的松明枝,屋頂稀疏的木樑鋪上些茅草用以遮風擋雨。用長短不一的老舊木板釘成屋門,門縫間還塞滿了乾草和泥巴。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