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道:“你剛纔不是在說外人吧,我告訴你杜老大也是爲你好,你對敵時總是大開大合不知防護。我們在山下要對付的可不是野獸,人要比野獸狡猾的多,杜老大是怕你將來出事,才總盯着你。要不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以爲他願意管你咋地。”
王老虎點點頭,心裏也知道,杜金不是單純和他過不去,不過是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罷了。
想起杜金在小丫鬟面前的窘迫模樣,王老虎又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清晨,肖華飛依舊堅持着每天必做的功課,在杜金兄妹的指點下,加緊練功。
這段時間以來,肖華飛覺得身體照比以往強健不少,雖然在招式套路上還是被杜金罵爲一無是處。
但身體上那種時刻充盈的力量,讓肖華飛每日練習起來越發刻苦。
肖寧現在只有在每天早上能和肖華飛親近一會,仙味樓做爲酒樓,雖然沒有瀟湘閣那種地方營業時間晚,但也不會提前多少。
每天深夜打烊後,肖寧還要整理好櫃檯的賬目,披星帶月回到肖家大房這邊。
仙味樓已成爲姚安縣城裏有數的大買賣,期間有不少地痞無賴到仙味樓打秋風,基本都被杜金請到後院好好招待了一番,就再見不到人影。
公門那邊,照着規矩由吳苟道出面,象徵性地過來收取些保護費,便無人前來騷擾。
現在姚安縣衙裏都知道肖家少爺和張大老爺和趙先生關係不俗,自然也沒有人願意給自己找麻煩。
肖寧將一條熱毛巾送到剛練完功的肖會飛手中,這段時間以來,肖寧明顯成熟不少,至少不再動不動就抱着肖華飛的大腿哭嚎,漸漸有幾分大掌櫃的模樣。
肖家的男性僕人們對肖寧可是嫉妒不已,私下裏紛紛說肖寧走狗屎運,攀上大少爺這個高枝。
但宅中丫鬟們卻把肖寧排在如意郎君的第二順位人選,第一當然還是大少爺。
肖寧躬着腰伺候肖華飛擦完臉,將毛巾接到手中順手疊整齊。
“少爺,小的一會就回仙味樓把包廂打理整潔,今天的客人按什麼標準備席。”
肖華飛想一想,說道:“八菜一湯吧,一會你去庫房提二瓶三十年的浮生醉,唉,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肖寧見周圍人沒注意這邊,笑道:“少爺這話說得,咱院子裏誰不知道,那三十年的陳酒,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肖華飛氣得虛踢肖寧一腳,低聲罵道:“就你話多,頭髮長見識短的東西,知道什麼叫物以稀爲貴嘛,至少本少爺從不騙窮人,這是底線。等有一天滿大街都是所謂三十年老酒,庫房裏有多少都一文不值。咱們三十年的陳釀度數要高几度,這叫工藝獨特,知識就是財富,你懂個錘子。”
肖寧連忙陪笑道:“少爺就是高,實在是高。小的一直以爲就是貼了個紙皮,沒想到還有這些手段。”
肖寧喜歡肖華飛這樣和他說話,這樣才顯得他肖寧纔是少爺的第一狗腿,看少爺罵他都罵得和別人不一樣,這就叫親近。
肖華飛斜眼瞅着肖寧,覺得這傢伙非常有當內奸的潛質。
肖華飛搓搓拇指,盤算着要不要把肖寧這小子每三天吊起來打一頓,防止他走上犯罪的道路。
肖華飛覺得肖寧的臺詞有些熟,無奈道:“行了快起來吧,大家以爲我又欺負你呢。不過在山裏我真藏了一批酒,過些年咱們也有真的老酒可以賣,不過每瓶裏咱們只給他加三滴,這叫工藝性勾兌。”
肖寧嘻笑着站起來,奉承道:“少爺就是少爺,這樣等少爺的小少爺生了重孫子,咱們肖家的酒也賣不完。那時也讓小的重孫子跟着少爺後人繼續開酒樓賣酒。”
“就你還有重孫子?少爺我過二個月就大婚了,你老婆在哪呢?先討個老婆,再來和我說。”肖華飛逗着肖寧。
肖寧眼珠一轉,說出了心中想法,“少爺不是說小芹也是仙味樓小小股東嘛,她從開業可一直沒去過呢,要不中午少爺帶小芹也一起去長長見識唄。”
肖華飛想想,小芹的確是他當初承諾過的仙味樓小股東,不過他還是警告肖寧。
“小芹可還小,至少要等三年,你可得想好了,別人我不管,咱們大房這邊不到十八別想嫁人。”
“小的什麼也沒想啊,小的每天一心都在仙味樓上,哪有時間想那些。”
主僕二人鬥夠嘴,肖寧轉身前往仙味樓,開始每天的工作。
對於肖寧和小芹,肖華飛還是相當信任,他倆都是打小就來到肖家,看樣子這輩子也不打算離開。
肖華飛自然樂意撮合他倆,只不過不知道小芹怎麼想,而且小芹還太小一切交給時間吧。
其實這是肖華飛的思維慣性,認爲小芹還是個孩子,但在大晉這個時代,底層百姓壽命有限,小芹已經算是大姑娘,再過三年就是老姑娘。
不過肖華飛不打算按別人的眼光行事,他既然來到大晉,自然要按自己的認知標準對待身邊的人。
小芹知道中午要帶她去仙味樓,高興得手舞足蹈,分明還是小孩子的作派。
看到小芹天真的樣子,更加堅定肖華飛的想法,小芹不到十八歲,肖寧就不要想成親。
中午小芹跟着肖華飛來到仙味樓,現在的仙味樓已經和原來的老式酒樓徹底不一樣。
一樓只有幾張零散的茶座,中間的小舞臺上有一個漂亮的小姐姐正在彈唱着詞曲,嗓音軟糯,琴聲悠揚。
雖然小芹聽不懂她在唱什麼,但坐在茶座上的幾個讀書人卻好像聽得如癡如醉。
小芹見有外人,不好站那細聽,緊跟着肖華飛上到三樓一個極大的包廂,包廂窗口正對着外面的小河。
小河兩岸楊柳依依,不時有徐徐清風吹進包廂,讓夏末的燥熱消退不少。
客人還沒有到,小芹就站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
肖寧親自給小芹端來瓜果,陪着她一起向窗外眺望。
肖華飛一個人坐在桌邊,氣乎乎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肖寧就像當他不存在一樣,彷彿早上抱着肖華飛大腿的是別人一般。
小芹不知被肖寧哪句話逗得花枝亂顫,肖寧的耳根多少有些發紅,卻還是板着臉裝出大掌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