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英坐在喜牀之上,被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圍了個嚴實。
肖華飛端着二杯酒向她走過來,聽到腳步聲臨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杜蘭英,身上輕輕顫了一下。
肖華飛看着牀上的早生貴子心裏也是覺得一陣恍惚,彷彿身處夢中。
“娘子該喝交杯酒了,喝了這杯酒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一直對我好啊。”
杜蘭英用力吹吹頂着頭頂的蓋頭,裝作粗聲粗氣地說道:“你這小郎君好生沒有眼色,你聽說過新娘要自己掀蓋頭的?你不是說不能讓我自己來掀開嗎?”
肖華飛連忙手忙腳亂地把酒杯放下,尋來放在一邊的火鉗子將杜蘭英蓋頭摘下。
再次看到杜蘭英秀美的模樣,肖華飛已經忘記放下手中的火鉗子。
雖然二人還沒有夫妻之實,但肖華飛明白這就是他此生最愛的伴侶,無人可以替代。
杜蘭英看到蓋頭在火鉗子尖上來回擺動,雙眼不由露出詫異之色,別人家成親都是要用放在火燭前的秤桿來挑蓋頭,而肖華飛卻隨手拿起了火鉗子。
當杜蘭英嘟着嘴指出肖華飛的錯誤,這讓肖華飛尷尬不已,只好遺憾地說道:“爲夫第一次成親實在沒有經驗,下次一定注意!”
杜蘭英雙眉一立嬌喝道:“看來你這是怪家裏的水沒喝飽,要出去喝嘍,小心你的皮。”
肖華飛這才明白剛纔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連忙嬉皮笑臉地遞上酒杯,哄着杜蘭英將交杯酒喝下。
沒等杜蘭英放回酒杯,肖華飛便第一時間放下了牀幔。
”你還沒有吹燈!“
“新婚之夜哪有吹燈的,那樣會不吉利生不出兒子。”
“可人家一天沒有喫飯了。”
“沒事...我這有,管飽。”
牙牀之外乾果紛飛,紅的,黃的散落一地。
婚房窗外,肖寧點點小芹的後背示意小芹離開,被小芹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肖寧無奈只好也跟着蹲在牀下。
吱呀聲陣陣傳來,二人不再言語,臉紅心跳地聽起窗根。
月亮越升越高。
屋頂上王老虎碰下李雷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今天已經在家裏守衛了一天,大晚上又跑來守着房頂怪沒意思的,不要咱倆大喊一聲,嚇嚇他倆。”
李雷伸手死死捂住王老虎的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要不想被一個小心眼的人記恨一輩子,就老實在這守着不要說話。明天見到少爺你也把嘴閉嚴,千萬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王老虎扒開李雷的手,鄙夷地說道:“你是不是當我傻,我在上山也聽過窗根,不就是那點事麼。”
可是這句話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忘記壓低聲音,又再次恢復了平時的嗓門。
牀上的肖華飛騰雲架霧間只覺後背一疼,原來是被杜蘭英用手指狠狠擰了一下。
反應過來的肖華飛衝房外喊道:“王老虎你給我等着,壞人好事如同欠錢不還,咱們這賬算是沒完了!”
只聽房後傳來罵聲:“王老虎你個王八蛋,老子明明守着房後,你在房頂胡說什麼。”
牙牀內杜蘭英將肖華飛身上被子搶過來將臉死死蓋住,委屈地說道:“人家不活了,以後沒臉見人了。”
“那個娘子商量一下,能不能分我點被子,入秋了,爲夫現在的穿戴太清涼容易凍壞了。”
肖華飛沒羞沒臊地突然一拍光溜溜的大腿說道:“有個天大的事必須和你商量一下。事關肖家的未來,與我在肖家的地位。”
杜蘭英以爲他有什麼正事,便把被子放下一點露出一隻眼睛。
“肖家第三代就我這麼一根獨苗,還需要多多努力。”
肖華飛猛地掀開被子,再次猛撲向前。
第二天,王老虎頂着一個黑眼圈,低頭跟在肖華飛身後,李雷不願看王老虎的窘樣,卻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杜蘭英早上給肖老太爺他們敬完茶後和杜金說過什麼,王老虎就被杜金又拉走練了小半天拳腳。
“你們三個人當中,就李雷最守規矩,以後每月漲十兩月銀,王老虎你嘛實在有些花拳繡腿,這次就不漲了。”肖華飛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道。
張信遠遠跟在最後面不肯上前,心中也贊同杜金剛纔對王老虎的暴揍。
肖華飛推開肖家一處隱祕的暗室,李雷和王老虎跟他一起走進去,張信守在門外,防止有人窺視。
暗室裏有一盞昏暗的油燈,角落中有一個人被捆得嚴嚴實實。
肖華飛離那人十步遠便不肯靠前,溫和地問道:“你多日前便到我家門外探風,身上功夫又不錯,你就不想告訴我點什麼?”
那人只是看眼肖華飛,又再次低頭一言不發。
肖華飛裝出和善的面容,聲音有如魔鬼般引誘道:“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聽說過福波樂沒有?你扛不住的,現在你要是招了,我送你出國。”
漢子依舊一言不發,彷彿一塊石頭。
“嘿嘿當反派的感覺原來這麼好,那就不怪我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肖華飛讓張信把暗室中的水缸加滿水,再找來幾塊擦臉巾。
肖華飛指着水缸對李雷等人說道:“要時刻注意倒水的快慢,要細流不可間斷,這手巾要注意厚度,一定要讓水能透過去。”
然後肖華飛從容緩步走出暗室,耐心等候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雷沉着臉從暗室中走出。
“他還是不肯招?”肖華飛疑惑問道。
“他剛纔已經招了,好像還尿了褲子。少爺這是什麼辦法,爲什麼我們昨天收拾了他半天都不肯招,這一點水一塊布,他便受不住招了供。”
“招了什麼他倆認不出來?”
“老虎和張信比較喜歡,說沒有玩夠,要再陪他玩一會。”
肖華飛和李雷異口同聲說道:“這二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