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寨小姑爺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不罰
    勤政殿上的百官言辭沸騰,如翻滾的開水一般,每個人都在強烈表達着自己的憤慨,好像要與齊春秋,齊大月等人代表的齊家劃清界限,至於鄭催懷這刀把,已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有人向齊春秋腳下吐着口水,有人掀開官袍,在襯裏上撕下一角,扔到齊春秋面前,昨日衆志誠城的盟友在現實面前分崩離析。

    殿前糾風御使已經喊破了喉嚨,可惜根本沒人理採他,這時候不趕快與齊家做切割,那纔是後患無窮,至於違反朝會禮儀,這種事其實可大可小,最多罰上幾個月到一年俸祿,反正大家也不靠俸祿買米活着,任他罰去。

    孫福命殿前武士將齊大月與鄭俊懷嚴密保護起來,眼前有太多的人現在就想弄死他倆,好讓一切回覆平靜,不想他倆馬上死掉的反而是二人一直陰謀對付的皇帝陛下。

    齊大月聽到齊春秋說已將他開革出齊氏宗族,不禁放聲音大笑,那笑聲如夜梟啼哭,摧動人心肝跟着一起顫抖。

    齊春秋衝齊大月怒吼道:“你背棄家族教誨做犯下如此十惡不赦大罪,還要託着家族一起陪葬嗎?還不老實認罪,生死由命?”

    齊大月直愣愣看着齊春秋,就像今天才認識這個當家伯父,不過他還是沒勇氣將整個齊家一起託下水。

    齊大月頹然的跪坐在金殿上,將內心封閉起來,眼中已然空洞。

    重熙皇帝抿着嘴,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那種快意難以抑制,眼前這些反覆小人就是他的肱骨大臣,自詡公理與正義的化身,一羣厚言無恥的東西,從內心來講他想將齊家連根拔起,不管老少一律殺絕,可是出於朝局的穩定他不能那樣做,這是最大的遺憾。

    重熙一朝眼看着剩不下多少時間,死掉一個禮部尚書,再入罪兩個或者更多的尚書,後人將如何看待他這個皇帝。

    所以他不能在朝堂上把齊春秋和他那老不死的爹千刀萬剮,天下第一人同樣有不能憑心而決的事情,一抹自嘲的苦笑掛上重熙皇帝嘴角。

    皇帝握手爲拳支在腮上,就這樣看着滿殿大臣彼此攻訐,這纔是他心中該有的朝廷樣子,也是他最熟悉的朝堂常態,如果百官們都一條心,還要皇帝做什麼。

    盧丞相嘴角下拉,閉目背對着百官,如果細聽好像有輕微的鼾聲從他鼻口間發出。

    林思辨不顧體統,搶着出班向御座方向又前進幾步,已經站到老丞相的身前,對重熙皇帝躬身說道:“臣之小女半年前便已回到孃家獨居,她時常向老臣哭述臣女婿品行不端,時常留戀花街柳巷,還,還染了一身髒病,臣夫妻商量後,幾前日已通知齊家,小女與齊大年立即和離,臣與齊春秋再無姻親關係。”

    盧丞相好像被林思辨大嗓門嚇一跳,睜開昏黃的老眼看了他一眼,嘴裏說道:“這麼大的事,林尚書可曾讓貴千金到順天府寫下和離文書?令婿是否已在文書上籤押?還是你們兩家只是嘴上說說,過幾天小夫妻又和好也說不準。”

    盧丞相聲音雖然不高,可依舊傳出好遠。

    百官見丞相張口發話開始收住爭吵,他們心中雖然不屑盧丞相爲人,認爲他總是過於奴顏媚上。

    可是大家又非常清楚,盧老鬼心眼一向不大,最愛記仇,被他記上黑名單的人,沒一個能在京中呆上半年,目前這種情勢,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被老傢伙發配到邊境喫土。

    林思辨向盧丞相深施一禮,懇求老丞相高擡貴手,不要再添油加醋。

    盧丞相淡淡一笑,繼續閉目養神,果然不再多說什麼,林思辨服軟就好,這點面子他總會給,要不顯得心胸太小。

    林思辨跪向重熙皇帝尷尬說道:“這件事上臣有錯,臣夫人怕這件事傳出去丟人,所以暫時沒讓小女到順天府提請和離,只想等新年開衙後再去提請,讓他們夫妻二人好聚好散,不給兩家在年前添堵。這事臣有錯,一會回家就讓夫人帶小女去順天府...”

    重熙皇帝強忍着罵人的衝動把話聽完,冷着臉沒有任何表示,反而看向盧丞相。

    盧丞相會意,知道皇帝是讓他收攏林家的人心,於是盧丞相嘆口氣說道:“本來金殿之上不該談論大臣的兒女家事,不過事關女子名節,老夫便請陛下破個例,老夫今日替林氏女娃當個見證,從此齊林兩家再無兒女姻親,從此他們夫妻二人再無關係,婚喪嫁娶各安天命,若是有人不信,可以來問老夫。”

    重熙皇帝輕輕點下頭,表示這件事就過去了。

    “不過手續還是要補的,老夫說不上哪天就會入土,林尚書家的女娃估計還會活許多,林尚書你說是不是。”盧丞相微笑着問向林思辨。

    林思辨長出一口氣,連忙向皇帝與盧丞相表示感謝,他心裏知道重熙皇帝沒想一棍子全打死,這是把林家放過了。

    但盧丞相那裏在管他要投名狀,看來晚上需要帶重禮到相府上拜訪一番。

    當林思辨退回朝班時,內衣已經全部溼透,他看都不看齊春秋,彷彿二人從未相識過一般。

    齊春秋還尷尬地站在殿中,等着重熙皇帝發落,此時他恨不得弄死齊大月,這旁支的侄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剁碎了喂狗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重熙皇帝放下手臂再次端坐,目光冷冷地看着滿殿朝臣,開口說道:“朕感於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朝論罪時只誅首惡,極少誅連親眷,然今日之惡行,不罰不足以警示後世,卓老尚書一生清正,卻被奸人所害,朕亦痛心疾首。感念昨日諸位請求,朕不好反駁,決定納善如流,嚴罰惡徒及其親眷。”

    此言一出,勤政殿中響起了大片抽氣聲,殿前御使不得已再次高喊肅靜,提醒百官遵守朝會秩序。

    重熙皇帝看着呆站在殿前的齊春秋,向齊大月與鄭俊懷問道:“今天當着滿朝文武,你二人是否甘願認罪?是否你二人合謀毒殺卓老尚書?”

    齊大月與鄭俊懷沒有絲毫猶豫,均磕頭認罪。

    這時禮部左侍郎憤然出列,向重熙皇帝啓稟道:“臣孟憲文,啓奏陛下,此二獠做出此等惡事,實屬喪心病狂,就是處以極刑亦不爲過。但如果沒有背後主使之人爲其撐腰,臣不相信這兩人有膽量謀害卓尚書,這件事情說不通的地方太多,臣肯請陛下將此二人押解至刑部,着刑部嚴加審問,臣願陪審弄清案由原委,直到查出幕後主使,將所有惡徒一網打盡,還我大晉朗朗乾坤。”

    刑部尚書告假不在,此時刑部右侍郎韓嚴守出列,跟着請求重熙皇帝讓人犯交由刑部審理,他代刑部保證全力清查二人餘黨,決不放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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