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寨小姑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希望
    內殿的時間彷彿已經停滯,寥寥數字,辛焯卻看了好久。

    半晌過後,辛焯有些回過神來,把密報親自遞給早就等在一旁的盧丞相。

    盧丞相欠身接過紙條,舉得遠遠的看上一眼,也不管到底看沒看清,便將紙條傳給了衛晉安,“列位大人全看看吧,雖然劍北關的正式告急文書未到,但實際情形和這密報上所寫,應該也差不上太多,看來今天不拿出個辦法是不行了。”

    衛晉安沒看密報,而是隔着肖華飛把密報遞直接遞給了歸仁勉,口中嘆道:“還是請財神爺先看吧,老夫想說的,想要的,今天已經說過了。邊關情勢有多嚴峻,破關後結果會如何,想必不用老夫再多說了。”

    殿內安靜異常,只能聽到幾聲蒼老的咳嗽聲偶爾響起。

    這時所有心中均生起了擔心,剛纔鬧歸鬧,那是因爲事態並不嚴重。

    劍北關是天下雄關之一,從大晉建國開始便多次整修,只有近三五十年,才因朝廷財政喫緊停止了修建。

    區區幾萬北周騎兵,殿中的官員們沒有人會害怕,就算劍北關已經腐朽,也能擋得住幾萬騎兵的侵擾。

    但若是北周再次增兵,而且還開始打造攻城器械,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劍北關一開,則大晉西北方,再無險峻關隘可以阻止北周鐵騎南下中原。

    到時邊民被劫虐是小事,若是人家跑到了京城來,又該怎麼辦。

    京城可不僅是辛焯的家,而且也是各位高官的家財所在地,萬萬不容有失。

    一時間,內殿當中很多人心裏打起了小算盤,要不要一會等散了朝,就回家收拾細軟,先讓老婆孩子逃到南方去。

    南邊水網密佈,不利於騎兵突進,再者如果北周人入關後搶了一路,應該也沒有多少力氣再往南去了。

    各種聽不到的算盤聲在各人腦海中噼啪作響,只不過別人聽不到罷了。

    肖華飛當然聽不到各人的心聲,他從衛晉安手裏接過密報,雙手遞給歸仁勉。

    歸仁勉接過密報,將紙條舉得老遠,費力的眯眼細看起來,等逐字看清了那幾個蠅頭小楷,嘴裏有些發苦的說道:“想要往邊關那裏發運糧草什麼的還好說,不行就先拿沿途的常平倉頂一下,老夫再從江南各處調撥充實就是,但兵員與軍械上哪搞?老衛你知道,這不是我推事,現在戶部真擠不出銀子來。”

    衛晉安帶着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林思辨,歸任勉也同時望了過去,嘴裏勸道:“老林啊,你別怪衛尚書發火,眼下是真火燒眉毛了,糧我們戶部出了,可是軍械就只能指望你們工部自己搞了......”

    林思辨的一隻好眼睛立了起來,跳着腳說罵道:“你個老烏龜,少在中間和稀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老夫就白捱打了?再說你們上脣嘴一碰下嘴脣,就讓我們工部背,老夫拿個屁來背?”,林思辨兩手狠狠的拍了幾下,再一攤開,“銀子呢,你看老夫手裏能變出銀子嘛,沒銀子,還說個屁。”

    肖華飛有些發愣的看着這些朝中重臣,一個個哪像正二品大員啊,分明就是京城市集裏撒潑耍橫的青皮啊。

    難怪重熙皇帝不喜歡上朝議事了,面對着這羣傢伙,鬼才想上朝議事呢。

    可是這幾位又各有各的道理,雖然話粗了些,又不能說他們全是錯的。

    歸仁勉一拉林思辨的袖子,老好人一般勸道:“消消氣,莫發火,都挺大的年紀了,哪來這麼火爆的脾氣,等眼前這關過去,我陪衛尚書到你府上陪禮如何?”

    林思辨一甩袖子,不屑的說道:“不用他賠禮,要是他們工部能拿出整備軍械的銀子,老夫今天就當這打白捱了,這就去給他們兵部掄打鐵錘去。”

    衛晉安與歸任勉的臉上都有些尷尬,銀子是所有人的軟肋。

    戶部沒有,那兵部更不可能有,可工部也沒有銀子,一切又陷入了死循環。

    肖華飛倒是想到個辦法,剛想在衆人面前提出來,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沒等肖華飛出聲,趙宏錦向前一步道:“林尚書不要哭窮嘛,這些年你們工部可是金山銀山的花出去了,現在不能連整治軍備的銀子也擠不出來吧。不如把工部欠商人的那些銀子先留下來,暫時不給他們,再向他們賒購些鐵料,木炭,等朝廷緩過來,再一併付給他們,大不了多付點利錢好了。”

    林思辨聽完趙宏錦這麼不要臉的話,嘴巴張得快到掉到腳面上,反應了半天才擡手把嘴巴合上。

    林思辨不理趙宏負錦,而是手指有些顫抖的指着衛晉安怒道:“趙侍郎剛纔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教他說的?衛晉安你也是讀書人,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衛晉安臉上有些發紅,但嘴裏並沒認下,反而握着老拳衝着林思辨比劃了下,“本尚書想說什麼,還不用別人替我說,你要是不服,咱倆一會到外面單練,要是不能打到你叫爸爸,老夫跟你姓林。”

    盧丞相呼吸有些粗重,沉聲說道:“夠了!殿下年幼,不熟朝政,前殿先帝屍骨未寒,你們就鬧個沒完沒了,全然沒了一國大員的體統,你們這是想欺凌幼主嗎!”

    衛晉安,林思辨等人,聽到盧丞相如此嚴厲的指責,紛紛生出懊悔的心思。

    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辛焯是個小孩子不假,但他也是未來的皇帝。

    要是辛焯在心裏記住了今天這一幕,拿着小本把幾人的名字記上,那可是大大不妙。

    這幾位尚書倒不怕辛焯會把他們怎麼樣,但他們的後代與家眷可還要人家手底下混飯喫。

    辛焯是拿他們老幾位沒辦法,可是不等於對付不了他們的後人,畢竟辛焯實在太年輕了。

    這位新一代的大晉皇帝,至少還有幾十年的時光,可以用來打壓他們的後代子孫。

    只需在殿試時把排名往末尾動一動,那本來的一甲二甲,可就變成了打雜的吊車尾,就連當官也只能被髮配到縣裏當個七品小官。

    再差一些,貶去一些偏遠的地方當個城門官,也不是不可能。

    辛家的皇帝,心眼一向不是太大,這點殿內的各位早就有切身體會。

    殿內的幾位尚書、侍郎,不管剛纔動沒動過手,罵沒罵過人的,此時一起跪倒在辛焯面前,口稱有罪,請皇太孫殿下責罰他們,君前孟浪之罪。

    肖華飛左右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官員,心中覺得十分別扭。

    本來這裏就沒他什麼事,現在卻不得不陪着這羣老太爺一起給辛焯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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