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寨小姑爺 >第三百二十章 死水
    肖華飛平靜的聲音在馬車內傳出,“順天府不敢管的事,我們影龍衛管了,刑部不敢管的事,我們影龍衛也要管!不能讓這羣垃圾繼續禍害京城的百姓。”

    吳苟道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幾個無賴與惡吏,猶豫着問道:“大人,天下這種惡人多了,我們管的過來嗎?就算京城這些官老爺們不會爲難大人,可是天下這麼大,單憑我們影龍衛怎麼管得過來。”

    肖華飛沉默了許久,堅定說道:“路不平衆人鏟,你不擺開那擋路的石頭,它就始終在那裏。你說的沒錯,我也常問自己這個問題。不平的事這麼多,我管得過來嗎?”

    吳苟道豎起耳朵,很好奇肖華飛會說出什麼樣的解決辦法。

    “歸到底是某些東西錯了,權力是好東西,就像我現在的樣子,一言而決人生死,這種權力不被監督,事後也不太怕麻煩。可是就因爲沒有監督與管控,所以纔會造成現今的這種惡行惡果。”,肖華飛以己及人,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

    吳苟道毫不猶豫的說道:“大人和他們不一樣,大人沒有欺負過尋常百姓,不能拿自己和他們這些王八蛋作比。”

    肖華飛道:“一樣的,若是我的官位越高,你們越不敢指出我的錯誤,可能我開始只是犯了個小錯,但隨着權力越來越大,心裏的自我約束越來越淡薄,我有一天就會犯下大錯。這個不是我,或是你可以改變的。這需要制度,需要律條的約束,只有每個人嚴格按法條律令約束自身,天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太平。不過這個太理想化了,窮極你我一生,也不可能做到。但我們至少要開個頭纔行。”

    吳苟道聽出肖華飛話裏的情緒不高,馬上勸慰道:“大人不能以聖人的標準苛責自己,說句冒犯的話,您也是喫五穀雜糧的凡人,行事只要問心無愧就好。大人今天懲罰了這些惡人,就是護住了平易坊的良善百姓的日子,讓他們不再擔心半夜有惡鬼叫門。

    在屬下看這就是大人的功勞,屬下過去也是個尋常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大家只求能過上太平的日子。逢年過節有口肉喫,老人孩子不會挨餓受凍,病了能看得起病就行了。再多的,百姓們真沒別的所求。”

    肖華飛掀開車簾走到馬車外,看着滿街哀嚎的地痞,對吳苟道吩咐道:“你說得對,不管有多少麻煩,先解決眼前的吧。挑這裏活着的人編入北上軍中,帶去劍北關,若他們能殺掉一個北周人,則降罪一等,殺掉三個則轉爲軍籍。他們的命現在不歸他們了,歸本官了。讓下面人多打聽京中還有多少這樣的勢力,一股腦全抓了,十六以上,五十以上的,全部充入軍中!”

    吳苟道先是應命,然後才勸道:“不過這些人閒散慣了,到了軍中要是鬧事不守軍紀該如何處置。”

    肖華飛無所謂的說道:“軍隊是幹什麼的地方,他們要是活夠了,正好就拿他們給大軍祭旗。這次就當是本官離京前,幫京城百姓做點好事吧。畢竟前方打仗喫緊,家裏不能讓這些傢伙再爲禍一方了。”

    吳苟道將肖華飛的命令傳下去,影龍衛力士開始收攏跪地求饒的衆地痞,用繩子把這些綁成串,在平易坊街口跪了筆直一溜。

    剛纔有很多平易坊裏的百姓躲在家裏看熱鬧,現在見殺戮停止,有許多膽大的百姓,把門打開了道縫,看着街口這邊。

    膽子更大些的,則爬上院牆,看看這場熱鬧會如何收場。

    對於平易坊的百姓來說,今天這個陣仗可不多見,橫行此地多年的刀爺,終於讓人打趴下了。

    腦袋腫成血葫蘆的刀爺,此時就像條喪家犬一樣,正跪在一個模樣好看的年輕人面前求饒。

    刀哥清醒過來以後,就開始對着肖華飛哀求不已,“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虎威。還請大人放過小人這一次。小人家中有八十老母需要侍奉,下面還有咿呀學語的小兒,求大人留小人一條狗命.....”

    肖華飛對刀爺頭上流出的鮮血,視而不見,他心裏清楚,這人就是條狡猾的豺狼,是骨子裏的壞。

    吳苟道等下屬回稟後,轉身向肖華飛請示道:“屬下們已將人犯清點完成,並初步問了下口供,毒蛇幫共計一百三十二人,現已抓到一百二十八人,幫首刀犯到案,副首剛纔已亡,不缺胳膊少腿,能押往前線的還有不到八十人。”

    刀哥一下癱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沒想到手下的這幫弟兄根本沒跑出去幾個,就是想要靠出賣兄弟求生的本錢也沒了。

    剩下的三五個人,根本不可能從影龍衛手中逃掉,落網是遲早的事。

    肖華飛點頭道:“死的不用管,通知順天府的人來收拾,把這位幫首大爺押到街口去吧。”

    吳苟道看了眼已被打折雙臂的總捕頭,見這人正呼吸急促的緊閉雙眼,知道這人早就清醒了,只不過是一直在裝暈。

    吳苟道不屑的呸了一聲,對肖華飛請示道:“按說這位總捕大小也算個官,不知大人想如何處置他,要把他送回順天府,讓府尊大人發落嗎?”

    刀哥聽到這話心中一喜,馬上道:“請把小人和總捕一塊送往順天府吧,小人這案子按大晉律令,該歸順天府管轄,大人身爲朝廷命官,規矩總要講的吧。”

    肖華飛不理會刀哥,指着地上裝死的總捕,向吳苟道問道:“和這位爺在一起的幾個捕快呢?”

    吳苟道露着白牙回道:“兄弟們衝進酒樓包廂時,那幾人正在欺辱良家婦女,按大晉律,凡有百姓撞見盜匪行淫,可出手當場打死,有獎無罪。咱們影龍衛的兄弟都是良善人家出身,最是見不得這個,當場把他們出手了結了。”

    肖華飛道:“本官怎麼記得你剛纔不是這麼說的,分明是他們執刀逼凌良家婦女在先,我們影龍衛文明勸阻無效,他們暴力反抗在後,然後我們人才動的殺手。”

    吳苟道眼珠一轉,堅定說道:“屬下一直就是這麼說的,而且所有情形是屬下和兄弟親眼所見。”

    總捕的呼吸越發緊促,不過還是死死閉住眼睛,心想只要等回了順天府,一定要找他姐夫告肖華飛的狀,好好出這口惡氣。

    要是他姐夫不管得罪肖華飛,總捕就打算讓他姐把他姐夫的臉抓花,看他姐夫還有什麼臉面,在順天府坐堂問案。

    死了幾個捕快是小,就算刀哥死了也不算什麼,但這口氣不爭回來,他這個總捕就無法在京城混下去了。

    到時各處的孝敬,無數不可言的樂事,就再與他無關了。

    肖華飛看着那總捕起伏不定的胸膛,心裏覺得厭惡異常,“你說那些捕快被就地正法了,那這個總捕怎麼辦?看情形就算送回順天府也是個廢人了,不管怎麼說本官與他們大人同朝爲官,憑白給人家添麻煩不好吧。”

    吳苟道心領神會,在總捕還賴在地上不肯起身時,快步走了過去,看準這人的太陽穴,狠狠踢了一腳。

    總捕這回不用裝了,隨着吳苟道的一腳殺招,眼看着總捕的胸膛便不再起伏,口鼻間流出了烏黑的血水。

    刀哥被眼前的情境瞬間嚇傻了,他今天是得罪了一羣什麼人啊,一個在朝庭裏算是掛得上名的總捕頭,這些人說弄死就弄死了?

    當街殺地痞不算,又隨意處死順天府一名總捕頭。

    刀哥此時無語問蒼天,大晉到底還有沒有天理,還講不講王法!

    吳苟道拎起已經失了魂的刀哥,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了街口,跪在他那羣手下的最前面。

    肖華飛解開披風,露出裏面繡金官袍,在十多名侍衛的保護下,來到平易坊街口。

    這時平易坊的百姓們,見平時欺壓他們的地痞,已被這些黑衣人收拾老實,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走出家門,匯聚在街口,對着這些地痞指指點點。

    肖華飛來到人羣前面,向着百姓拱手道:“本官乃是新任影龍衛指揮使肖華飛,今日讓各位街坊受驚了,還請各位街坊多擔待。”

    有一年邁老者走出人羣,直接對肖華飛跪下行禮道:“小老兒是這片街道的坊長,姓馬名無錯,不知大人今天抓了這些......這些人想怎麼處置。”

    肖華飛親自上前扶起老者,溫和說道:“本官今日路過此地,不想被這羣無賴無故糾纏,本官本不屑理會,不想他們居然想要聚衆謀害本官,可見這些無賴平時裏定是膽大妄爲,罪行無數。”

    老者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刀哥,嘴脣動了動,卻沒有敢出一言。

    肖華飛明白老者心中的畏懼,這是被刀哥這羣人壓迫太久,已經忘了如何反抗了。

    他讓吳苟道將老者先請到一邊,繼續對衆百姓說道:“本官身爲朝廷命官,不過是路過此處,這些人都敢上滋事意圖謀害,可見平日裏這羣渣滓會有多大膽。本官今日就當着衆位父老鄉親的面,代朝廷處置了這羣罪人,還平易坊一個朗朗乾坤。”

    出乎肖華飛意料的是,現場很靜,靜得落針可聞。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