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苟了十六年,被武則天曝光了 >090 巧連環(中)
    許州城外。

    同樣被貶的李顯,也在看巧連環,準確來說是看玩巧連環的人——當壚賣酒的美婦。

    那身段,那面相,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李顯,並且很有文化滴就把這位老闆娘和她著名的同行,卓文君聯繫在一起了。

    文君賣酒,紅拂夜奔,實在是雅緻得緊啊!

    “呸!不要臉!”韋氏就見不得李顯那副沒出息的樣兒。

    就這樣的貨色,以前別說在宮裏,就是王府裏隨便找個粗使丫頭,也比她強上一百倍。如何就入了王爺的法眼了呢?

    定是王爺心情不佳,定是這狐媚子勾三搭四,定是這一路上僕人伺候的不周到,定是這一路風塵僕僕……

    但其實什麼也不爲,只是單純的對美的欣賞。

    李顯拊掌讚歎道:“鄉野村婦,自有一番情趣呀!官船進水而選擇旱路,竟然有意外之喜,真是難能可貴啊!”

    那位玩巧連環的酒娘,看見一個大男人對自己評頭論足,旁邊還有個抱着孩子的貴婦在橫眉冷對,猛然拍案而起:“是打尖還是住店?若是嫌我家小店簡陋,自請去往城裏!”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難聽的話,但言語間的不耐煩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在以前,誰敢跟李顯這麼說話?

    但今時不同往日,李顯的心態也變了。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更加讚賞:“雖有些刁蠻粗俗,但勝在真性情,真情趣!不錯,嗯,真不錯!”

    儘管李顯自認爲很高雅,對這位酒娘也並無邪念,但誰的老婆被人這麼掃描,當丈夫的只怕都不會很開心。

    “你這廝,要喫飯便喫飯,要住店便住店,哪來這麼多的廢話?”一個油膩的胖子出來了,非常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郎君,奴家說過你多少次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笑臉相迎!都似你這般,咱們以後喫什麼?”

    酒娘很生氣,漢子很老實:“這不是看這人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嘛,娘子別生氣!等我掙了大錢,就到許州城裏給你買首飾,揀大個兒的買!”

    “首飾論個頭大小的嗎?咯咯咯,笑死本宮了……”

    韋氏掩嘴輕笑,卻被李顯冷冷看了一眼,登時就不笑了:“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說的很對!以後不許再說了。”

    李顯淡淡地看着那一對夫妻,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明天:“以後不許自稱本宮,我們只當自己是個平凡人,跟他們一樣。爲了柴米油鹽發愁,爲了一日三餐勞碌,爲了一支小小的髮簪欣喜。”

    那對夫妻互相看了一眼,對李顯能說出這樣的話,很是詫異。

    男人遞過去一個探詢的眼神,女人微不可查地搖搖頭。

    男人一低頭,換上了笑臉,對李顯一行人說道:“客官,您一定是富貴人家出身吧?我們這小店只怕沒您喜歡的菜式,客房也簡陋,要不,您再往前面走走?”

    “不走了!”

    李顯淡淡地笑着:“走到哪裏都不是家,又何必多走那些冤枉路呢?而且,我也不算是什麼富家公子,粗茶淡飯也喫得下!”

    “那……”男人一指在遠處逡巡的侍衛們,“那是跟客官您一起的嗎?”

    “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李顯很是淡然,“你只需要把我們這十來個人給安排好就行,別的就不用管了。”

    “那行那行!你們真要是人多了,本店還真招待不了了。”

    男人興奮地搓了搓手,到後廚忙活去了。

    還別說,隨時鄉野小店,但店內收拾得還算乾淨,只是臨近河灘,難免有些腥臭味傳來,韋氏很不適應,但李顯卻只當是旅遊散心了。

    等到了房州,想再這麼隨心地遊玩,只怕就是奢望了吧?

    期待不高,就很容易滿足。

    因此,李顯對環境和喫食都不挑剔,對店家渾濁的醪糟,更是讚不絕口:“雖西域進貢的葡萄釀、三勒漿,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真要解渴潤肺,還得是這自釀的醪糟。”

    隨侍多年的老太監阻攔道:“謹防有詐。”

    李顯搖搖頭,端起那酒碗一飲而盡:“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此去經年,再無回故土之日矣!”

    一句心酸話,引得衆人都哭泣起來。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一個廢帝會重現登上寶座,也沒有哪個廢帝能得善終。眼前天后是不怪罪,但誰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既然早晚都是個死,那爲什麼不喫飽喝足得過且過呢?

    最起碼,黃泉路上也能當個飽死鬼啊!

    還是王爺看得透徹,看得清楚!

    那就喫!

    那就喝!

    那就放開了肚皮喫喝!

    一時間,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的聲音,傳出了老遠,一直傳到在不遠處負責護送的侍衛那裏。

    看李顯一行人喫喝的高興,有士卒眼熱了,跑去慫恿主將:“廬陵王倒是開心了,讓兄弟們在在外面喝西北風。要不,咱們去看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主將一個腦瓜崩過去:“告訴你們幾個,少往那邊湊近乎!遠了不好,近了,嘿嘿,更不好!”

    道理大家都懂,但就這麼幹看着別人喫喝玩樂,這心裏不好受啊!

    “先不管這些!等廬陵王鬧夠了,明天一早催他上路……啊呸,趕路!”

    就和着刺骨的寒風,一夜過去。

    日上三竿,士卒到那一爿小店裏喊人的時候,赫然發現,廬陵王一家睡得都挺香甜。

    特別是那個嬌豔的王妃,睡得死沉死沉的,怎麼搖晃都叫不醒。

    別問爲什麼先搖晃王妃,問就是女士優先。

    士卒壯着膽子——也可能是有意的——把手伸到王妃的鼻子邊,一試,頓時就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樣高聲叫了起來:“快來人啊!王妃被殺了!”

    這一嗓子,頓時驚動了看熱鬧的將士。

    主將微微一笑,旋即收起,厲聲喝道:“嚷嚷什麼?快看看廬陵王是否無恙?”

    廬陵王當然無恙,他的孩子也無恙。

    隨從們卻都有恙,有大恙——全都追隨王妃駕鶴西遊了!

    真特麼手黑!

    主將暗罵了一句,假模假式地吆喝道:“昨天那一對夫妻有問題!速速追查!”

    經過一番搜查,很快就在後面茅坑那裏發現了問題:一隻小船被拖曳的痕跡。再看不遠處的大運河,大家就都明白了這一對雌雄大盜的作案手法了。

    先用美色引誘李顯進套,再假裝樸實良善,然後利用侍衛跟李顯的不和伺機放倒李顯一家人,最後殺死王妃逃之夭夭。

    主將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跟李顯不和”這一條給去掉:“只說賊人狡猾狠毒就好,別的就不用回報了。”

    只是,誰也不知道,兩位王爺遇襲的消息,已經順着長江與運河,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每一個州縣!

    一場聲勢浩大的陰謀,也將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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