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一聲聲咆哮聲傳至帳外,讓帳外站崗的士兵側目詫異。
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大汗如此憤怒!
帳內年邁的王罕瞋目切齒,痛恨道:“一羣廢物,東方四部人馬,四萬多衆不足一月就被人家金人殲滅兩部,斡欒意兩部更是被人家追的逃入杭海山脈!
就是四萬頭黃羊讓他金軍抓,他金軍也抓不完吧!
西方三部也是一羣酒囊飯袋,三萬多衆被完顏從彝這個黃口小兒一路追向西逃竄,他們想跑到哪裏去啊!
再往西跑他孃的就跑到遼國去了!
還讓本汗發兵救援,本汗救哪邊合適,東部要救援,西部也要救援。
救援個牛,乾脆都死光算了,也省的拉本汗後腿!”
王罕吐沫星子滿天飛,噴的一衆將領面紅耳赤。
王罕罵了一陣罵累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像年輕的時候,罵人可三日不絕。
王罕雖然這麼罵,但那都是氣話,王罕雖然老了,但大是大非還是分的清楚。
明白東西兩部落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自己不救就會給了金軍可乘之機,甚至會讓克烈部衆人對自己離心離德。
而衆人對自己離心離德之後,都不用金軍來打,自己估計離被又一次政變推翻也就不遠。
爲什麼說又一次,因爲自王罕做大汗以來,已經不下三次被自己政變推翻了。
雖然每一次都能化險爲夷,捲土重來,但這種事情終歸不好。
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命大,氣運加身,政變之際一支流矢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王罕發泄過後,煩躁道:“給我兒鐵木真的求援信送去了嗎?”
一名下屬回道:“早就送到了,但咱們的人並未見到鐵木真,說是鐵木真去了北部視察了。
乞顏部說要等到鐵木真回來之後才能決定。”
王罕聽到此話就知道是鐵木真的推脫之言,什麼去北部視察了,全是託詞罷了,很明顯是他鐵木真不想參戰。
王罕陰沉這一張臉,如夜梟一般,聲音沙啞道:“不想我兒雛鷹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認我這個義父了!
好的很,等這次打敗金軍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王罕的兒子桑昆一張大臉上滿臉橫肉嘲笑道:“哼!我早就與你說過,鐵木真此人絕不是易於之輩。
他在利用你而已,你卻認他做義子。
怎麼樣!
現在我們有難,你的義子還會聽你的話來救你嗎?
他現在巴不得你早點死了,他就可以脫離我們控制自己發展了。
你忙活來忙活去,到頭來還不是我這個親子才能陪着你共患難!”
“哼!”王罕對桑昆沒好臉色道:“你少給我陰陽怪氣!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想吞併乞顏部的想法。
你就這麼想做大汗嘛,但我還沒死了!”
桑昆被王罕揭穿目的也不惱火,咧着一張大嘴道:“大汗有德者居之,現在克烈有如此艱難局勢,都是因爲你的原因。
如果我做大汗,區區金軍反手可滅。
我甚至可帶領兒郎們向東一路長驅直入打破中都,活捉完顏璟小兒!”
桑昆說完此話,氣的王罕怒極而笑道:“大話誰不會說!
當心金軍砍了你的腦袋,到時候還要我給你去收屍!”
嘭!
王罕同樣一拍桌子道:“匹夫!你若能打敗金軍,我讓你做大汗又如何!”
帳內的一衆將領看着破口大罵的父子二人,一個個都忐忑不安,就怕父子二人當場火拼起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桑昆轉身看向衆人,開口道:“大家剛纔可都聽到了,老蟲自己也認了,我若能打敗金軍,他便讓位於我。”
一衆人聽的心驚膽跳,除了心向桑昆的人點頭作證外,其他人都各自緊閉口舌,不敢參與此事。
王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待桑昆開口,自己就認道:“不錯此話是我親口所說。
你若能打敗金軍,我便讓位於你。
不過你只能帶領自己的左翼去戰,本汗護衛軍與右翼你不能動一兵一卒,否則就不算數。”
“好,用左翼就左翼,我左翼一萬兒郎可以一敵十,對付金軍易如反掌,手到擒來!”
王罕聽到此話心中冷心連連,心中惡毒的想到,左翼部衆只知這個逆子,卻不知本汗。
留着他們對本汗遲早是個威脅,說不定哪天就鼓動這個逆子噬父了。
此次得想個辦法讓其有去無回,最好借金人的手除掉他們,讓別人無話可說!
桑昆此時還不知道王罕心中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了,反而覺得汗位離自己不遠了。
一臉狂妄道:“金人現在兵分兩路,北路杭海山的金軍離我們最近。
故我打算先揮師北上,在打敗北路金軍後,在揮師西部,生擒完顏從彝!”
王罕面無表情道:“你自己決定好了,我在駐地等你的捷報就可以了。
好到時候給你籌備傳位大會。”
桑昆哈哈大笑道:“還算識相,其實現在就可以準備了,五日之內必全殲金軍。”
說完,桑昆便帶着自己的一衆下屬,洋洋得意的離開了大帳。
在所有人走後,王罕陰沉的臉,想起剛纔意氣風發的桑昆,心中的毒蛇再也忍不住竄了出來。
王罕將自己的一名心腹親兵招來身旁,在其耳邊,竊竊私語道:“桑昆已有不臣之心,留着他遲早會害我!
若這次真讓他勝利了,待他回來就是克烈內亂之時。
爲了我克烈永存,故本汗想要大義滅親!
我要你悄悄的去找北部金軍,將這消息告訴金軍主將,最好借金人之手除掉這個逆子!”
那親兵聽到王罕之話,驚嚇的不輕,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還好被王罕一把扶住,纔沒有讓其摔倒。
親兵戰戰兢兢道:“大汗這不好吧,如果桑昆戰敗了咱們就危險了!”
王罕聽後,無所謂道:“你放心,咱們不會敗!
在桑昆出發後我會派一支大軍埋伏在其後。
在金軍打敗桑昆後,也正是金軍最虛弱的時候。
到時候我軍突然從後方殺入,一定會一戰而定,以微弱的代價取得勝利。
如果桑昆勝,我軍便對桑昆下手。
反正不管他們誰勝,都只會是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我們。
你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好,那你現在就下去準備吧。”
在親兵走後王罕呵呵一笑道:“這就叫作打死外賊除外患,打死了內賊除內患!
就讓你們這兩個敵人去鬥一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