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以伍人爲一夥,互相配合進攻,而夏軍則以四人爲一夥,由一名正兵帶領一名丁壯與兩名負擔與金軍近戰。
金軍的五人小隊中伍長三甲,士兵二甲。
而夏軍的四人小隊中,卻只有正兵一人穿一身皮甲或鐵甲,餘者三人皆無甲,或是簡陋的布甲。
雙方裝備如此懸殊,令兩軍的戰力也呈現出雲泥之別,金軍隨意一名戰兵就能壓着夏軍一個小隊打!
一名夏軍士兵將自己手中的大刀,狠狠砍在一名金軍士兵的胸口,原本幻想金兵倒地的場面沒有出現。
反而刀砍在金兵身上只是發出一聲沉悶之聲,讓這名金兵隨後退了一步,但並沒有受傷失去戰力。
這一的景象今夏兵心中絕望,不是我軍不努力,而是金軍披三甲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這名金兵在遭到攻擊後被震退一步,爾後快速反應過來,衝刀向前一步撲去。
同時金兵頭盔下的眼睛盯着面露驚恐的夏兵,眼睛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
快如閃電的一刀砍在夏兵的脖頸上,同時上前欺身,一個肘擊狠狠擊打在夏兵心口,令夏兵在受傷的瞬間被掀翻在地!
躺在地上的夏兵雙手握着喉嚨,嘴角發出“喔喔”之聲,幾次想掙扎着起身,皆無功而返。
而此時那名與之敵對的金兵早就不見了身影,只能通過腳步聲判斷那名金兵已經向着壕溝後方衝去。
不知過了多久,這名夏兵躺在地上掙扎了一陣後,終於雙腳一蹬,喉嚨間的手掉落地上,沒了氣息。
而此刻從全局來看,夏軍西、北兩座營寨前方的三道壕溝已經全部失守,被金軍所佔據。
壕溝的失守這早在昔裏鈐部意料之中,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昔裏鈐部心大,而是平原地區的壕溝是爲了防騎兵,而不是防步兵的。
南峽谷地區可沒有山脈丘陵地貌,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壕溝的作用大幅度減小。
既然壕溝在平原作用有限,而夏軍卻依舊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單純的爲了防備金軍騎兵部隊的。
以及減速金軍步兵的衝擊速度,以防第一時間全軍崩潰,來不及組織後備防線。
從而可見,夏軍並未指望用壕溝來抵擋金軍。
夏軍壕溝防線失守後,夏軍在第一時間就組織士兵打反擊,趁着金軍立足未穩,發起反衝鋒!
金軍剛剛奪的壕溝,還沒來的及喘口氣,就被夏軍的反衝鋒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被打亂陣腳,被夏軍趕了出去。
好在金軍韌性極高,個個悍不畏死,平常日積月累的訓練,與飽腹強壯的體力,在這一刻發揮出明顯的作用來。
金軍在一開始懵逼後,精湛過硬的軍事素質立刻讓金軍反應過來,金軍一邊利用壕溝阻泄夏軍的衝鋒。
一方面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重新組織衝鋒隊形,在短時間內,對夏軍展開爭鋒相對的第二輪衝鋒!
此刻在後方觀戰的漢軍正白旗都領範鴻方,眼見夏軍將要堵住缺口,打斷金軍一鼓作氣的勢頭。
心急下不顧親兵阻攔,親自披甲持刀,帶着自己的親兵趕來支援。
範鴻方此人白甲尖盔,手持兩把鬼頭大刀,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力大如牛,衝入人羣中左右開弓,雙刀起舞,刀光翻飛!
一時間範鴻方如古之惡來般,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帶領軍士將夏軍打的節節敗退!
後方同樣觀戰的夏軍統制細賞者埋,眼見金軍將領竟如此勇武,敢於身先士卒帶領金軍勐衝勐打,一時心生敬佩之情!
沒來由的來了興致道:“早就耳聞關中出勇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罷,細賞者埋環視左右諸將,興致勃勃道:“我聞五代時,大梁王彥章日不移影,連打唐將三十六員!
今日金軍人多,就讓韃子試試我這手段,你們就數着,看你爺爺我細賞者埋,今日能打多少員金將!”
“統制不可!”
“統制身系全軍安危,怎可出去與那蠻子博鬥!”
“萬請統制三思啊!”
細賞者埋聽着屬下的勸阻,不耐煩道:“勿要在勸,我意以決,今日定要挫了金將威風!
也好叫金軍與爾等明白,難道天底下就只要不怕死的金將,難道我黨項兒郎就沒有敢於身先士卒的將領嘛!”
“拿本將的五連鞭來!”
“哎呀!禍事啊,禍事!”
細賞者埋身邊一衆將領看着上司非要出戰,個個嚇得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勸也勸不下,早知道就不讓統制看那些吹牛的小人書了。
現在倒好,統制看小人書看的走火入魔,非要去鬥將,這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辦?
細賞者埋不知衆人的心理想法,這會在親兵的幫助下直接披掛上陣,手拿百斤雙鞭,滿臉興奮的向範鴻方所地衝入。
細賞者埋一路所過,手臂般大小的銅鞭,上下翻舞,碰着即死,沾着即傷!
當然,這是假的,是細賞者埋自己幻想的而已。
實際上,細賞者埋身後一衆夏兵緊緊的護在細賞者埋周圍,但怕主將損傷而連累他們。
……
此刻範鴻方一腳踢開一個夏兵,一手將手中大刀從對面夏軍的屍體中抽出來。
範鴻方摸了一把臉上還熱氣騰騰的鮮血,轉過頭正好看到一身銀甲擦的明亮,晃眼至極的細賞者埋。
細賞者埋發現這個悍勇非凡的金將正在看着他,鄂下長髯抖動,張開一口大黃牙,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乃鈐部統軍麾下,大夏先鋒統制,西涼府虎騎將細賞者埋是也,乃河西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金將小兒安敢與我一戰!”
河西名將?
萬夫不當之勇?
自己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真的假的?
範鴻方有些呆滯的站在當場,不是被嚇得,實乃被細賞者埋一番自我介紹詞給弄懵逼了!
從軍二十多年,何時見過這等詭異的場景!
範鴻方一時沒反應過來,可一旁的一衆金軍左領已經氣的怒火中燒!
哪怕是那些鼻孔朝天的女真將領,都不敢在他們面前稱自己有萬夫不當之勇!
眼前狂徒竟敢如此厚顏無恥的侮辱他們,是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狂徒,休的張狂,你爺爺山東來州張青前來擒你!”
細賞者埋見是一名小將前來應戰,以爲是範鴻方將他不放在眼裏,表情不悅道:“哼!小二郎不知天高地厚!”
“待我拿你!”
啪!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