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到報紙上的消息,得知黃道會在上海出事兒了,他還要晚兩天才回來,而現在他只能提前回來了。
他纔是黃道會的總後臺。
除了特高課之外,他算是軍部大本營在上海以及華中地區最高的情報官了。
連夜趕回上海,召集井上公館的井上雄一,黃道會的程玉清等人到施高塔路56號的公館開會。
黃道會成立也不過兩月餘,因爲有日本人撐腰,發展勢頭很猛,但是,程玉清本來就是一個投機分子,日本人不過是看在過去給他們賣命的份上,才扶持他做了黃道會的會長。
黃道會的實權其實在日本人手中。
日本人卡着黃道會的經濟命脈,他敢不聽話嗎
這一次刺殺滬海大學校長柳廷恩的事件,本來就是日本顧問冢本策劃的,黃道會只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
至於以前的黃道會坐下的種種惡事,不少都是日本顧問冢本,許婓等人佈置和安排的,還有就是黃道會自己倒行逆施,故意的討好日本人歡心。
拿無辜者的性命討要自己的主子,程玉清已經是不只是漢奸了,他連人都算不上,是畜生。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死了可能要遺臭萬年,所以,已經變瘋狂沒有人性了。
就像這一次,他以爲可以用暴力手段迫使報社和愛國抗日人士害怕和閉嘴,結果,他低估了愛國者的意志。
甚至,就連租界當局也對他發出了通緝令。
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日本人了,日本人要是也放棄他的話,他那三百斤的肥肉估計會被憤怒的百姓取了熬油點天燈。
所以,程玉清被大半夜的從被窩裏被叫過來,那是一句牢騷都不敢有。
楠本實隆除了是軍部派駐上海的情報的負責人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副,特務部總務班長,還是黑龍會上海分會的會長,他不但有官方的身份,還是一名幫派分子。
“諸位,深夜把家叫來,十分抱歉”
“楠本將軍客氣了。”
“對於近日上海租界方面對黃道會的打壓,我想諸君都已經知道了,這並不是一件偶發的事件,起因雖然是因爲黃道會對某些抗日激進分子的制裁,但後續發生的一些列的抓捕和打壓黃道會的事件,這分明是有計劃,有預謀的。”楠本實隆眼袋都腫了,坐了一.夜的火車,沒有休息,身體很疲倦,但是他顧不上休息。
作爲一個老牌的特工,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將軍您說的太對了,這肯定是有陰謀”程玉清訕訕一笑,這兩天,他是喫不好,誰不想,耳邊聽到的不是誰被抓了,就是什麼產業被查封了
就算楠本實隆不把他從被窩裏揪出來,他也睡不着覺。
“楠本將軍,屬下有錯,沒能預料到,這一次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當局居然會毫無徵兆的對我們下手。”顧問冢本低頭認錯道。
“這段時間,程桑他們做事太過操切了,這才引起了租界的反彈,西人是很要面子的。”井上雄一道。
“井上君,你有什麼看法,儘管說出來。”楠本實隆朝井上雄一投過去一個質詢的眼神。
“將軍,目前,黃道會的確引起了租界當局的不滿,認爲黃道會是租界秩序的破壞者,這個觀念一旦形成,是很難被扭轉的,而據我的觀察,這一次的新聞界輿論的背後有被人操控的跡象,目標就是程桑的黃道會。”井上雄一道。
“沒錯,程先生,你是不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井上雄一道。
程玉清愣住了,他的仇家太多了,可以說遍地都是,要不然,他幹嘛躲在新亞飯店,輕易不出門
不就是怕仇家背後打黑槍嗎
現在做了漢奸,殺了那麼多的抗日誌士,無辜百姓,壞事做透了,他的名字早就上了軍統,鐵血鋤奸團這些抗日鋤奸團體的必殺名單上了。
英租界的顧大亨,還是法租界的黃老頭子
不太像。
“將軍,程會長一心爲了大日本帝國做事,得罪的人太多了,只怕是說不清楚到底得罪了誰。”冢本顧問幫話一聲。
程玉清感激的朝冢本投過去一瞥,要他說,只怕是想破腦袋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楠本實隆點了點頭,對於程玉清,他是認可的,這個人雖然有很多的壞毛病,但對皇軍是忠心的。
看到楠本實隆點頭,程玉清一顆懸着的心稍微的定了下來。
“井上君,你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目前來說,還沒有。”井上雄一搖了搖頭,“現在租界當局已經開始驅逐和逮捕程會長的手下,下一步可能就會限制甚至是禁止程會長以及程會長的下屬進入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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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如果租界當局這麼做的話,那我們就沒辦法在租界內活動了”程玉清驚訝道。
“是的,可能會比這個更嚴重,我們雖然可以影響到公共租界的決策,但對法租界沒有任何能力。”井上雄一道。
“爲什麼這一次法租界跟公共租界會統一行動,這裏面是否有什麼原因”楠本實隆問道。
“原因嘛,程會長應該知道的。”井上雄一陰測測一笑。
“我,井上先生,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我怎麼會知道”
“將軍,我可能知道原因。”冢本忽然眉眼一開,對楠本實隆一鞠躬道。
“講。”
“法捕房政治處的一名便衣探員,近來一直在調查前社會報的主筆蔡有道的案子,蔡有道違背新聞送檢制度,在社會報刊登反日的言論,影響極大,情節十分惡劣,所以,程會長安排,對其進行了制裁,以警示那些跟大日本帝國作對的人”
“這事兒我們都知道,說重點。”楠本實隆一揮手,事情都過去很長時間了,還翻出來做什麼
“這名便衣探員發現了一些不利於我們的證據,所以,程會長就下令製造了一起車禍,以消除對我們的影響。”冢本解釋道。
“法租界的便衣”
“是的,是個華捕,是政治處唐錦的手下。”冢本道。
“這就難怪了,你們同時把工部局巡捕房和法捕房都得罪了,難怪這一次會惹出這麼大的事兒來。”
楠本實隆狠狠的瞪了冢本一眼。
原因找到了,其實黃道會得罪法捕房,這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法租界當局就算再怎麼忍氣吞聲,這法蘭西共和國的臉總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