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幕後 >第499章:缺什麼?
    “他們現在都缺些什麼”

    “什麼都缺,糧食,被服,醫藥,衣食住行方方方面面都缺,他們也是剛到江北沒多久,根基不深,日軍只能在鐵路節點重要城市駐軍,廣大農村和小城鎮,他們的有限的兵力根本不敢派兵駐守,那兒反而成了我們的天下。”胡蘊之解釋道。

    “所以說,一條蛇想要吞下一隻大象,遲早會被自己的貪婪給撐死的。”陸希言嘿嘿一聲冷笑。

    “說的是,不過,農村物資並不豐富,尤其是日軍經常下鄉掠奪,住的問題可以自己解決,這喫的和穿的就難了,這個年,他們過得十分艱難,除夕晚上,戰士們連一口肉都沒喫上。”胡蘊之不勝唏噓道。

    陸希言默然,這隻怕不只是這支部隊的遇到的困境,那些在敵後堅持抗戰的軍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

    去年一整年,整個中國,四萬萬民衆這個年都不好過。

    “現在他們最急需的是什麼”

    “藥品和鹽”

    “鹽”藥品可以理解,只要部隊一戰鬥,肯定會有傷亡,需要藥品這是可以預見的,怎麼部隊連鹽都供應不上了

    兩淮地區可是產鹽的,離的這麼近,這簡直聽起來是個笑話。

    “日本人佔領並控制了鹽場,嚴禁私鹽買賣,抓到就殺頭,國民黨方面又對我們搞摩擦,封鎖,雖然我們可以跟老鄉們購買一些鹹鹽,可那是杯水抽薪呀,我們可是兩三千號人喫喝,每天消耗的鹹鹽可不是少數,戰士們沒有鹹鹽喫,那就沒有力氣戰鬥。”胡蘊之解釋道。

    “這倒是個問題,食鹽的話,倒是不難弄到,可日本人查的如此嚴,就算弄到了,怎麼能運回去呢”

    “只要能弄到,就有辦法給運回去。”胡蘊之道。

    一次性購買大量食鹽,這也是容易引人注意的,不過,從糧油店進貨,那就問題不大了,上海人口這麼多,每天消耗的食鹽那是天文數字,人沒有鹽喫,那是不行的。

    “還有呢”

    “藥品,紗布,繃帶,還有醫用酒精等急救器械,最要緊的是缺有經驗的手術大夫。”胡蘊之道。

    “藥品和醫療器械還好辦,咱們就是做這個的,可這大夫就難找了。”陸希言皺眉道,“段益民”

    “你也想到了,我也想到了。”胡蘊之笑了,“與其讓段益民同志去新四軍總部醫院,還不如讓他去江北支隊,離得近,咱們也能照顧一些。”

    “他傷好了嗎”

    “早就好了,他要是同意去江北支隊,老婆和孩子也不用分開了,一起去。”胡蘊之道。

    “孩子跟着部隊,那可不行,行軍打仗的,教育怎麼辦”陸希言搖了搖頭。

    “這就難辦了,要不,還是按照我們過去商量的,把喬玉珍和孩子送去延安,到了那裏,孩子肯定有學上,喬玉珍可以一邊照顧孩子,一邊爲黨工作。”胡蘊之道。

    “還是先問一下他們夫妻倆的意思吧,我們總不能強行決定人家的去留吧。”陸希言想了一下,這兩種安排都是可行的。

    “行,這事兒你不方便出面,我來辦。”胡蘊之一口把事兒攬到自己手中。

    “對了,鄒淮那個砂石場怎麼樣”陸希言忽然想起來,鄒淮走的時候,把上海他的產業都處理了。

    他在蘇州河岸邊的那個砂石場也賣掉了,不過,他並不知道的是,那個砂石場陸希言讓郭漢傑悄悄的給買下來了。

    這個砂石場緊挨着蘇州河,有單獨的水陸碼頭,位置相當優越,鄒淮看重的地方,能差的了

    所以,就算買下來,什麼都不幹,放在那兒留着以後備用那也值的。

    那個時候鄒淮化名莊濤,這個砂石場的名字就叫“莊”記,砂石場在麥根路上,往南就是麥特赫斯脫路,軍統上海區的指揮機關四海貨棧就在這條路上,還有那錢佩林也住在這條路上。

    這來往相當的方便,而且這也是英租界繁華地段兒,許多社會名人也都住在這一代,受到公共租界當局保護,日本便衣特工輕易的不敢在這裏鬧事兒。

    “哪兒的確是個好地方,位置很好,又有水陸碼頭,而且可以沿着蘇州河北岸,溯河而上,小船可以不走吳淞口,這樣避開日本軍艦的機率要大得多。”胡蘊之道。

    “嗯,這個砂石場的相關地契和房契我會叫漢傑交給你,是你直接參與經營,還是找人代理”陸希言問道。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這邊還真不好找,而且要找一個信任的人很不容易,實在不行,找上級組織要人。”陸希言道。

    “這能行嗎”

    “肯定行,咱們這條祕密交通線,必須得是自己人掌握,而且還必須是政治素質過硬,又地下工作經驗的人才行。”陸希言道。

    “好,我只知道了。”

    “對了,浙東那邊我打算減少進貨的量了,以減少暴露的機率,同時加大香港和海防港那邊的進口量,我打算當夜叉昆明,你怎麼看”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得請示上級纔行。”胡蘊之道,“那軍統那邊怎麼辦”

    “第一批貨已經從滇越鐵路發過去了,也就這一兩天能到,這條線打通了,比在浙東安全多了,不過,成本倒是一點兒都不低,不餵飽這些法國佬,還真做不成這個生意。”陸希言道。

    “那咱們的呢”

    “我們的現在不通過這條線,香港那邊可以直接走私進入,如果可以的話,未來我們也會通過那條線進入國內的,所以,我纔打算讓夜叉過去負責這件事,我有感覺,西南的鐵路和公路運輸線會越來越重要。”陸希言道。

    “嗯,對了,新四軍那邊急需電臺,我這一次答應給他們四臺,後續他們還要,說是有多少要多少”

    “電臺可不是大白菜,有就先緊着他們就是了。”

    “他們怕夜長夢多,這一次回去,就想把電臺給帶回去。”胡蘊之道。

    “現在,這交通線還沒打通呢,他們就敢帶着電臺回去,瘋了吧”陸希言喫驚的問道。

    “他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把電臺用防水布裹緊了,吊在”胡蘊之湊過來,以一個只有陸希言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這能行嗎”

    “他麼說能行,長征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幹過,那國民黨愣是沒有發現。”胡蘊之道。

    “行,先讓他們帶一臺試試,四臺一起帶上,風險太大了。”

    “行,如果能行,剩下的三臺隨後也讓他們帶回去,部隊的野戰通訊器材匱乏,他們也希望我能能給他們搞一些。”

    “那就列個清單出來,按照輕重緩急來,我來想辦法。”陸希言道,既然接了這麼一個活兒,就得把事兒做好了。

    “孫亞楠的事情怎麼樣了”

    “人已經被楚澤接回來了,傷的不輕。”陸希言嘿嘿一笑道。

    “苦肉計”

    “算是吧,我已經讓楚澤對孫亞楠進行初步的甄別了。”陸希言道,“這是基本程序,通過測試,才能送他回上海。”

    “你真懷疑孫亞楠叛變當了間諜”

    “種種跡象表明,他身上的諸多疑點越來越清晰了,現在最大的疑點是,他的行動組遭遇34號特工暗殺隊的追殺才不得已想出那個刺殺我,而把自己送進法捕房監獄保命的奇招,這個解釋,乍一聽是那麼一回事兒,可34號特工暗殺隊是怎麼追殺他的行動組,都怎麼把他們逼到了絕路的,這我們可是一點兒資料都沒有,全憑他一張嘴說的而已。”陸希言分析道。

    “是呀,如果真被逼上絕路了,被追殺,這之前一定發生過沖突,喏大的上海灘,這要是鬧出一點兒動靜來,我們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收不到,難道日本人還替他們保密不成”胡蘊之道。

    “這個34號特工暗殺隊其實就是過去那個黃道會顧問冢本搞的,裏面都是一些幫派分子,地痞,流氓而已,又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的特工,這些人,想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泄密,那還真是高看他們了。”陸希言冷笑一聲。

    “也不能小瞧他們,這些人經過日本人的訓練後,能力還是可以的,起碼比黃道會的那些人強多了。”胡蘊之提醒道。

    “咱們的同志有沒有跟這個34號特工暗殺隊交過手”

    “不知道,有也不是我們這條線上的。”胡蘊之搖了搖頭道。

    “行,就這樣吧,我估計唐錦快要找我了,這幾日他一個電話都沒有。”陸希言呵呵一笑道。

    “唐錦可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你跟他來往,也要留意一些,他在軍統時日不短了,跟戴雨農的關係可能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胡蘊之道。

    “嗯,唐錦是個謹慎小心的人,而且城府也很深,我會掌握好跟他來往的度的,你放心好了。”陸希言點了點頭。

    “那就好,東西準備好了,直接讓郭漢傑來找我。”

    “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們倆是不是見過不少回了”陸希言疑惑的問道,“老胡,你要是有發展他的想法,得提前跟我招呼。”

    “知道了,你是組長,我還能對你隱瞞”胡蘊之站起來道。

    陸希言喝了最後一口咖啡,放下錢壓在杯子底下,也隨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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