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封誥隔着麻袋聽到了身後刺耳的叫囂。
果真是衝自己來的!無敵會……是個什麼勢力?
應封誥把麻袋扒下來,掃了一圈四周,沒一個面熟的。
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無敵會,難道是隱藏在最深處大佬……
很快應封誥就打消了戒備,因爲這羣自稱無敵會的匪徒,真的只是近半個月隨意集結起來的土匪幫。
弱雞程度,被空手的危衡兩招就全部打趴了。
“唔……大俠饒命,我們只是接了委託……”
無敵會一幫糙漢跪成一圈,畫面很是有趣。領頭的匪徒捱了倆大比兜,兩頰發腫說話都不太清晰了。
應封誥忍着笑意,故作嚴肅沉聲道:“嗯……誰下的委託,委託內容又是什麼?”
“回大俠,下委託的是蘇平兩家,一家要劫劍,一家要劫人。”
又是他們……應封誥不解。
不就是沒完成一次委託嗎,東西也還他們了,怎麼這些天了還追着自己不放,真是小心眼。
“劫劍?什麼劍?”
“呃……就是剛纔打敗我們那位大俠的……青光劍。”
危衡歪了歪頭:“九九神劍錄,並未有過青光劍。”
應封誥回過頭,一腳踩在領頭土匪腦袋上:“耍我!你想試試我玉狐拷問俘虜的手段嗎?”
領頭土匪急得快要飈出淚來,連忙吐沫橫飛地求饒:“玉狐大俠饒命啊!我說的句句屬實!老大真的要我們去找劍,就是那把青色的,夜裏還會發出熒光的青光劍啊!”
“青色…有熒光……”危衡略一思襯,拉住準備暴揍土匪的應封誥:“應該就是風行劍。”
“真的假的……剛說要去找劍,劍就送上門來?”應封誥狐疑看着腳下的土匪頭領,“劍呢?你們上哪劫去了?”
“唔……聽說,在怡春樓。”
“怡春樓?!”應封誥大爲震撼。
。。。。。。
這怡春樓顧名思義,就是青樓。
“怎麼尋劍還尋到青樓裏來了……”應封誥坐在房頂上,看着街對面喧鬧嘈雜的怡春樓,有些犯愁。
從無敵會劫匪那打聽來的消息,據說前些日子有個蘇家的小少爺不知從哪得了把寶劍,劍身青透,夜裏還會散發淡淡熒光,煞是好看。
而那不會武的小少爺成天將劍掛在腰間到處顯擺,沒過幾天小少爺在青樓裏與花魁對牌,當時身上錢財輸了個乾淨,那把風行劍也被花魁悠悠收入囊中。
而沒過兩天,蘇家就找到無敵會來劫劍,顯然是發現了那把劍的價值。
至於平家至今不放過應封誥的原因,也和蘇家脫不開干係。
那個卷軸根本就不是蘇家真正想要的東西,蘇家收買玉狐去偷卷軸,實際只是調虎離山。
應封誥剛一得手,蘇家就刻意出賣,讓平家派人去追,而他們自己則另外潛入去偷真正想要的正是那把風行劍。
當初風行劍被平家下人撿去,見此物稀罕便放進寶庫裏等着高價出手,蘇家得了消息,怎能讓死對頭如此順心,於是便搞了這麼一出計謀。
將偷劍的髒水潑給玉狐,這才使平家人始終對應封誥窮追不捨。
但蘇家也沒想到,自家那個花花公子小少爺如此廢物,明晃晃帶着劍炫耀,還輸給了青樓。
情急之下,只好暗中聯合無敵會試圖劫劍。
應封誥對此表示十分不屑,並痛斥這兩家人活該。
他要搶在無敵會之前,把劍奪回來,狠狠報復一下算計他的傢伙。
“青樓?就是此地嗎。”危衡瞧見怡春樓三字招牌,便準備跳下房頂,被應封誥一把拉住。
應封誥:“你傻啊,青樓就這麼直接闖進去!”
危衡凝眉不解。
“唉連青樓都不知道,你真要成仙人啊。”應封誥手撐着臉,“總之直接進去是不行的,得想辦法混進人羣裏。我們現在這樣的窮酸穿着,會被人趕出來的,至少……”
應封誥掃了一圈,指向一個剛從怡春樓走出來的男子說:“看,至少像他那樣,就差不多了。但我在這兒生活這麼多年,大家都熟悉,換個衣服估計也會被認出來……啊。”
半刻鐘後,怡春樓外。
“哇……你看那位公子,玉樹臨風品貌非凡,來逛青樓竟還帶着姑娘,也不知是他娘子還是情婦。”
“嘖嘖嘖真會玩啊。”
“那小美人也是極品,可惜不是樓中女子,不然本公子非要買上她一夜。”
危衡一身素雅青衣,卻能看出其綢緞品質上乘,摟着高挑美人步入怡春樓。
郎才女貌偏偏出現在風月之地,不由惹來衆人紛紛側目。
老鴇春紅娘晃着腰臀走來,滿身膏脂香風情萬種翩翩而來:“呦這麼俊的公子爺,帶個姑娘是要賣進咱怡春樓來嗎。”
切,以往小爺路過的時候你這大娘可沒給過好臉色,真是見錢眼開。
身着女裙畫眉點脣的應封誥暗暗翻了個白眼,摟着危衡的手臂緊了緊,故作嬌羞垂下了腦袋儘量不讓春紅娘看清自己的臉。
即便僞裝一番,但畢竟是男扮女裝大不自然,近距離也有可能被看破。
應封誥廣袖掩面,悄聲湊至危衡耳畔輕語:“別多說話,就說買花魁悠悠,別的不理。”
危衡垂眼看向懷裏的美人,以他的角度可以將應封誥的妝容盡收眼底。
在旁人眼裏,這般深情凝視簡直要亮瞎了在場衆人。
而應封誥一看他這幅神色,心裏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妙。
每當危衡用這種蹙着眉頭,微微眯起眼的深情目光盯着他,就說明……這傻子又認不得自己的臉了!
這個節骨眼可別犯傻啊!應封誥被周圍的目光刺得很痛,情急之下便踮起腳以袖遮面,湊到危衡耳邊低嗬:“是我!應封誥!換了衣服你又不認得了,別發愣,說臺詞啊!”
只聽四周一片嘈雜,這番動作在外人看來,可是有當衆親暱的意味。
春紅娘無語了,這倆人到底是來幹嘛的,難道就是爲了秀自己一臉?
應封誥見局面有點尷尬,掐着嗓子故作羞澀:“公子別逗我了,不是說要叫花魁姑娘來,一起伺候您嘛——”
話音剛落四周頓時一陣起鬨聲,危衡眨眨眼,眉頭略有舒展,掏出一鈿銀子交給春紅娘,說道。
“悠悠。”
“誒呦公子爺真是好眼光,一來就指名我們花魁姑娘。但悠悠可不是付了錢就能隨意伺候人的,想要悠悠跟您這位姑娘玩點花樣,您還得來一場賭局纔行呢。”春紅娘接了銀子,喜笑顏開。
“嗯。”危衡面不改色,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沒聽懂,只是按照應封誥所說的,無論什麼要求都點頭答應。
春紅娘樂呵呵地將他們二人引進了上層天字房,交代了句悠悠馬上就到後便關門而去。
“呼!可憋死我了。”應封誥不再遮遮掩掩,抓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口。
喉中清爽後,應封誥靠坐在桌上,指點起危衡來,“差點就露餡了,我就在你眼前化的妝都認不出?”
危衡看着應封誥彪悍坐姿,半截大腿從裙襬開叉處露出來,視線不由得往裙下探了探:“人太多。”
“啊……也是,記得你說之前在山裏你們那族人都是帶面罩的,從沒露面,難怪記不住人臉。”應封誥聳聳肩,喝下最後一口茶水,應封誥跳下桌面。
“好了,辦正事,我去找劍,你在這兒等我。記住,少說話,多打牌。”
危衡點點頭,應封誥滿意地搓了把他的發頂,下一秒幾個輕巧翻躍便不見了蹤影。
小偷小摸這種老本行,對應封誥來說信手拈來,都不用思考的。
危衡獨自坐在牀榻上,很快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長髮飄飄,清美絕豔的女子。
悠悠捧着牌盒,坐到危衡身邊:“見過公子爺,誒,不是說還有一個姑娘……”
“開始。”
危衡沒聽悠悠講話,拿過牌盒抖落滿牀。抓起紙牌,視線卻時常落在對面的悠悠身上打量。
(她……不如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