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雙月已經站在擂臺之上,宋正也緊隨其後。
臺下羣衆比昨日更多了些,都是聽說這武林盟的少俠要與楊大小姐對擂三天,非要爭個高下。
這可樂壞了看熱鬧的人,一大清早還沒到時辰,便已經有很多人圍在臺下了。
宋正踏上擂臺:“久等了,楊郡主想怎麼比試?”
楊雙月扛着長矛說:“很簡單,三日期限,一日三場,九局五勝,便是贏家。比武內容不限,直到一方投降或是無法行動爲止。”
“在下明白了,那麼,請楊郡主指教了。”宋正說。
“接招!”
擂臺開幕之際,隨着震耳鑼響,應封誥這邊也要正式開始“尋寶”遊戲了。
當然永坊郡這麼大,三日內找起一把短劍也稱得上大海撈針。應封誥他們不會輕易答應這種明顯劣勢的遊戲。
就在今早擂臺下,楊雙月給了應封誥一個錦囊,稱裏面有藏寶的線索。
應封誥打開一看,是一個字謎。
【攬月九天,七星北斗亦難圓】
“這楊郡主還挺有心思的……”應封誥捏着字謎思索,回頭看了眼旁邊的危衡道:“怎麼樣?”
危衡睜開眼:“有多處。”
“多處?神劍的氣息居然這麼多?難道這裏還有其他神劍……”應封誥疑惑:“還能再準確點嗎?”
危衡搖搖頭。
見狀應封誥便站起身,搖了搖手中的字謎:“那看來只能一個個排查了,先從這裏開始吧。”
應封誥出了客棧翻上牆頭,站在屋頂遠眺。最終視線停駐在永坊郡內的一處佛塔上。
“一…二…三……八…九。”應封誥眯起眼看着遠處佛塔唸叨,隨後篤定地輕笑,跳下屋頂落地。
朝危衡勾勾手:“走吧,去那座佛塔。”
“佛塔?”危衡緊隨其後邁步跟上。
“嗯,這字謎不難。”應封誥將紙條遞給危衡,邊走邊解釋。
“攬月九天。想要上青天攬月,須得在高處,而這永坊郡內的高點可不少。”應封誥說着,沿街指點出幾處。
隨後繼續說道:“至於具體是哪處,便要看後句。七星北斗亦難圓。此‘圓’,亦有圓滿,願成之意。七星北斗指天象七星。”
危衡看着字謎說:“我知曉七星。乃天樞、天璇、天璣、天權、開陽、玉衡、搖光。神劍之中,亦有以此命名者。”
“沒錯。在拜佛上香時,七炷香便是北斗七星香。意召請天神天將,萬不得已不可擅用之。”應封誥說着。
他雙手交叉搭在腦後,優哉遊哉地欣賞沿街攤販,像是來此地遊玩:“再看前句,上九天攬月,確實是北斗七星香都難成之願。”
危衡沉默片刻恍悟:“那,便是指燒香拜佛之地。”
“不錯嘛,變聰明瞭。”應封誥笑了笑:“正是如此,我剛纔數過,那佛塔有九重,正好對應‘九’天攬月。字謎所指處,應該就是最高的那座九重佛塔無疑了!”
兩人交談間,已經來到佛塔之下。
與永坊郡同名的寺廟,永坊寺。
來往香客衆多,應封誥與危衡二人一踏進佛門,便引來衆人矚目。
玉狐來了永坊郡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當初和宋正同行的他們二人自然也備受矚目。但在佛門淨地,沒人那麼不識趣地跑來糾纏。
二人隨其他香客一般,先是請了香,再入佛堂。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後,有個小僧走上前來,遞給應封誥一個錦囊。
“想必這位就是玉狐施主了,有人交代,施主若是前來,便將此物交於施主。”
應封誥接下錦囊一看,正與楊雙月今早給他的那隻錦囊有着相似的花紋。
收下錦囊後,二人便若無其事地出了寺廟。
寺廟外的林蔭小道中,應封誥拆開錦囊,裏頭仍舊是一個字謎。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咦,這個倒是簡單。”應封誥挑眉:“顯然是指無人之處。”
應封誥回頭看了眼人來人往的永坊寺,顯然此處不符合這句字謎。但爲何前後兩個字謎會截然不同,莫非其中有混淆視線的僞線索?
但既然是寺廟裏的和尚所給,至少側面也證明了第一句字謎的答案是對的。
思來想去猜不透這兩句字謎的關聯,應封誥打算先不理,探一探這九重佛塔爲先。
於是便將字謎放回錦囊,揣進衣袋中,轉頭問道:“怎麼樣?”
危衡點點頭:“氣息近了些,應該就是在此地了。”
“很好,那麼問題就是怎麼混進去了……”應封誥看着寺廟內的九重佛塔,有些苦惱:“偷到菩薩腳下的勾當我還是頭一回幹,這也太造孽了。楊郡主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正如他所顧慮的,雖然應封誥不信神佛,但心裏總有根刺似的。
見他如此猶豫,危衡歪了歪腦袋:“應卿若是不便出手,那我去。”
“你去?!”應封誥一楞。
危衡嗯了一聲:“去那座高塔裏,找到柳葉劍拿回來。”
“等等等等!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應封誥趕忙阻攔。
危衡不擅藏匿,很有可能會直愣愣地闖進去。至於會用什麼樣的方式處理阻攔他的僧人……應封誥不敢想象。
“不不不,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裏等我!千萬不可隨意走動!”應封誥抹了把汗。
誰知應封誥剛轉身,還沒走出半步,突然被危衡拉住。險些沒摔了個狗啃泥。
“幹嘛!”應封誥站穩腳跟,沒好氣地瞪了眼危衡。
危衡拉着他的手腕:“我也去。”“你去幹嘛?多帶一個外行很礙手礙腳的!”應封誥掙動了下,腕子被他鉗得死緊。
“你去哪我就去哪。”危衡死活不肯放手,反而逼近幾分:“若我有何事做錯,應卿告知於我。不要不理我……”
平日冷若冰霜的人,露出如此誠摯目光,活像是隻落水的可憐小狗。
又來這招!應封誥不知道危衡是不是故意的,他本就有愧,更是感覺心臟有點受不住:“我知道了…你先放手。”
危衡聽話地鬆了手,但沒有完全放開。五指虛握在應封誥手上,食指輕輕勾着他小指。似乎還是不放心,生怕一鬆手就會丟下自己的模樣。
應封誥撓撓頭,看了眼佛塔嘆口氣:“總之,先想辦法把僧人引開吧。”
永坊寺雖然是郡內最大的寺廟,但居住的僧人其實不算多。加上每日又有許多香客來往,避開他們的耳目並沒有費太大功夫。
佛塔內部十分寬敞,九重佛塔,每層都擺放着形態各異的神像,令人不由得心生肅穆。應封誥對每一座佛像都挨個拜了拜,唸叨着得罪。
一路行至最高層,九層之上僅有一個閣樓似的小屋。屋內空蕩蕩。僅在中央有一高臺。
高臺之上放置一個匣盒,匣盒被重重鎖鏈束縛着,一看就是貴重無比的東西。
走上前一瞧,裏頭不是柳葉劍,竟是一個劍鞘。
“咦?”應封誥疑惑,氣氛都到這兒了,怎麼看在這裏出現的都該是柳葉劍纔對啊,怎麼冒出來個劍鞘?
“是柳葉的劍鞘。”危衡當即就察覺到了劍鞘上神劍的氣息。
應封誥恍然大悟:“原來郡王府裏的柳葉劍不是完整的。這可真是被楊郡主給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