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牀邊的危衡看着應封誥熟睡的臉,破了皮的嘴脣有些紅腫,回想起昨晚的事。他隱隱約約還記得,那種灼熱又有點安逸的奇異感覺。
似乎有點…不太滿足……
“唔…危衡?”應封誥翻了個身,睜開惺忪睡眼。
思緒遊離的危衡一驚,心口一緊。像是被人發現不堪的心思似的,莫名地有種沒由來的心虛感。
應封誥撐着痠疼的身子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上一涼,低頭一看,應封誥這才發現自己幾乎不着寸縷。
再一轉頭,瞧見自己那身由白變成灰撲撲的髒衣服躺在地上。
是這傻子幫自己擦淨的吧……應封誥摸摸脖子,纏着紗布。整潔輕薄的包紮手法,比起初見時進步了許多。
注意到危衡視線飄忽,應封誥也想起昨晚兩人很是微妙的氣氛,些許尷尬。
“咳…你還好嗎?”應封誥故作鎮定。
危衡點點頭,有些遲疑道:“強制結契痛入骨髓,應卿你……”
“我沒事,嗯…痛是會痛,不過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應封誥輕笑:“比起那個,你咬的我更痛。”
如此一說,危衡立馬就顯得侷促起來,雙手攥緊低垂目光:“抱歉…我不想傷你的。”
“無妨,一點皮外傷而已,早就習慣了。”應封誥躺了回去將被子拉上:“你也把衣服換了吧,在那邊的櫥櫃裏有乾淨的衣服,還好昨天多買了幾件。換完下去找小二要幾份飯菜來,我餓了。”
見危衡確實沒什麼大礙,應封誥便毫無負擔地使喚起人來。心有愧欠的危衡聽話地一一照做。
將自己洗洗乾淨換了新衣,又拿了另一套擱在牀頭,找到店家要了飯菜端上桌。
“我要喫那隻雞子。”
“還有那塊豆角。”
“再來塊花餅。”
應封誥靠在危衡懷裏,指手畫腳地使喚危衡幫他把飯菜送到嘴邊。
(好爽!飯來張口的感覺就是舒坦。天道好輪迴,輪到你這傻子伺候小爺了哈哈!)
雖然只是後脖子受了傷,他卻故作一副虛弱的模樣。想來曾經自己也是給危衡餵過飯的,應封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危衡的服侍,沒有一丁點的心理負擔。
也許是仍舊自責,危衡對應封誥的指使百依百順。最後反倒搞得應封誥有點不自在了。
有許多人聽聞玉狐和劍修羅也來了論劍大會,即便是原本對論劍大會沒興趣的人也紛紛跑來圍觀。
畢竟玉狐名聲雖廣,但至今除了陽水城的小部分人外,從未有人知曉其真面目。甚至連玉狐的性別都一直有爭論。
加上最近名震一時的劍修羅,今年論劍大會的參與者比起往屆多上數倍。
除了武林盟內招待了一部分來客,其他人多在崧城落腳。
人一多起來,難免就會有混亂。宋德的身影便時常出現在崧城內,維護安定。
閒來無事,應封誥便出了客棧閒逛。在街頭湊熱鬧圍觀別人吵架時,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擠進人羣。她打量一圈後,悄悄接近應封誥身旁,將手探向他腰間的錢袋。
這點小伎倆哪能瞞過應封誥,他低頭一瞧。好傢伙,偷到自己這玉狐頭上來了!
忽然危衡一下子抓住小女孩細瘦的手臂,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拎起來。
“哎你輕點!”應封誥一驚,連忙阻止危衡再拽。
反正她偷不走自己的錢袋,應封誥原本就沒打算聲張。誰知危衡如此警覺,女孩連應封誥衣角都沒碰到,一下子就被捉住。
“鬼鬼祟祟,不懷好意。”危衡卻對女孩表現得很是警戒,手中絲毫不放鬆。
小女孩掙扎不開,眼淚蓄滿眼眶,又驚又急張口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應封誥這才發現小女孩是個啞巴。
“她這麼小又能做什麼傷害人的事呢?”應封誥拍拍他的手臂:“先放手,你那能捏死人的力氣再抓一會兒她手就斷了。”
危衡這才鬆了手上的力道,小女孩手腕果然是一圈紅印。應封誥看到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腕子,昨晚被這傻子掐的印子還沒完全消下去。
是時候該教教他控制一下力氣了。
幾人這麼一鬧,周圍圍觀吵架的人們都不看戲了,紛紛轉頭來看這邊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
站在人羣中間太過惹人矚目,應封誥一手一個拉着危衡和小女孩擠出人羣。拐到一家人少些的食肆。
小女孩戰戰兢兢,坐在應封誥身旁瑟瑟發抖。
坐在對面的危衡盯着挨在一起的兩人,皺了皺眉頭。
小女孩把腦袋垂得更低了。